我高兴地擦着脸上的泪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大伯一家和凌天，“姑奶好了，大伯，姑奶好起来了，你看她都能像以前那样和我说话了，你看呀！”
可是他们都没有笑，只有凌天上前将我拉到怀里，轻声说，“阳阳，好好陪姑奶说说话吧，有什么想告诉她的，趁着现在都说了吧，别让彼此都留遗憾。”
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可是姑奶已经好转了，她刚刚跟我说话的声音你们没有听到吗？她已经好了啊！她已经好了！”说到最后我直接在他身上捶打起来。
他没有挣扎，没有阻拦，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仍由我在他怀里发泄。
“阳阳，凌天你们俩留下，其他的都先出去吧。”
大伯他们出去以后，我和凌天跪坐在姑奶的床前，“阳阳，奶要走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我在的时候我可以一直保护着你，可是我要走了，我这苦命的孩儿，你可怎么办啊？”姑奶抱着我的头，满是不舍。
“奶，阳阳不让你走，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走了阳阳就真的什么人都没有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抱着她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傻孩子，这是天命不可违的。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她将已经哭成泪人的我从怀里拉出来，给我擦着眼泪，“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你看都哭丑了。”
“丑了我也是你孙女，你也是我姑奶。”我仰头看她，想要露出一个笑可是半天都挤不出来。她疼爱的将我搂在怀里，对着凌天开口，“你终于来了，四年前阳阳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是我！姑奶。”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只是隐隐的带着些许不稳。“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您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我自己也不行！”
“我不管你是谁，到底叫什么名字，有多少身份，我这人就只认二十年前那个叫凌天的小伙子。我不管你是灵骨，还是阳王之子，还是什么。我老太太只记得当年那个在我面前起誓的那个小男子汉。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认！”
原来姑奶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有灵骨，知道他是阳王之子，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也知道我们所有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呢？
“姑奶，您放心，与您和阳阳而言我永远都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子汉。”
“我这孙女啥都好就是一根筋，死心眼，一旦她认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既然她认准了你，就请你把她看的比你自己的命都重要！”
“我会的！”凌天的话并不多，却字字句句深得姑奶的喜欢，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强硬，但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好了，起来吧，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阳阳过来给姑奶换件衣服吧。”凌天很有眼色的出去了，我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帮姑奶一件件的穿好，“我们阳阳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会照顾人了，也有人疼了。”姑奶的话语里满是欣慰。
“奶~”我明白姑奶的意思她是在说凌天，“你该知道的，我现在在和他生气。”
她拉着我的手，“阳阳，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眼见为实的，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和他的本意是完全不同的。有些人你看他很好，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连环的，最终他要伤害的人却是你。他并非是有意欺瞒你，只是不想自己过多的身份影响到你。”
原来姑奶什么都知道！
“告诉姑奶，你还喜欢他吗？”我是第一次被姑奶问到如此隐私的问题，有些不好意的点了点头。
“奶，你该知道的，我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回川城，不是因为奶奶和您的劝说，而是因为他告诉我他也在川城。这么多年我为了找他付出了多少别人不清楚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姑奶怎么不明白。”她握住我的手一遍遍的抚摸着，“凌天是个好孩子，对你怎么样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当时你被白骨精抓走他找到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如今这世上如此重情义的孩子不多了……”突然我被她握着的手滑落了下来。
“姑奶，姑奶！”她躺在床上又恢复了我一回来是看到时的样子甚至更严重，仿佛刚刚那个好好的坐在那里和我说话的人不是她。“姑奶，姑奶，你看看我啊，你别和阳阳开玩笑啊！”
站在外面的他们一时间都冲了进来，“妈！妈！”
“姑奶！姑奶！”我跪在床前泣不成声，“你走了，阳阳该怎么办？阳阳不让你走啊！”
“阳，别哭~”姑奶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要走了，要去好地方了。这是我的命，当初入这一行我变注定了结局，五味俱丧，不得善终。如今能够在临走前看到你，已是上天对我的宽容了。”她动了动手，我立马握住，“阳阳，记住眼见不一定为实……”
“阳阳知道了，阳阳知道了！阳阳都知道了！姑奶，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啊！”我晃动着她的身体，可终究没有再得到任何的回应。“阳阳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大伯，大伯，我求求你别把姑奶带走，我求求你！”我跪在地上扯着大伯的衣服，希望他能让我在陪姑奶一会。
“阳阳，你起来，大伯知道你难过，你姑奶生前交代过他死后立马抬出去，不要在屋内停留。”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姑奶走！”
这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充斥着鼻腔的那熟悉的柠檬味，让我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一动不动的窝在凌天的怀里，看着姑奶的被他们抬走，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阳阳，阳阳~”凌天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如果还想哭就哭出来吧。”
“凌天，你说姑奶还会回来吗？”我想在头七的那天看到她，看她过的好不好？
“那阳阳想见到她吗？”
“想！”我没有再哭，没有再闹，只是安安静静的被凌天抱回房间。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他们忙碌的声音，直至变小。
“我姑妈呢，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害的我们还回来一趟！早知道已经咽气了，我们就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