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总裁,实在对不起,我得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鸥鹭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来月宫,他们就忍不住想起这桩糗事来。我早就猜到他们今天肯定先讲这段。”
“是这样么?我还以为是他们刻意传话给我听的呢——委婉地告诉我你小时候虽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逗比,但是机智勇敢、仗义疏财、艰苦朴素、心灵手巧!”
“你愿意这样理解更好,我不拒绝!对了,韩汐弹的那首曲子你悟到什么了吗?”
“没,我真的不是很懂音乐。”她耸了耸肩膀,“不过,我可能确实需要把心静下来吧。”
“说实话,白鸟鸟,我今天晚上确实很郁闷。”郁孤这句话一点嬉皮笑脸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我吗?”
“因为你——我选邬江和于泉来,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还因为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应该不会觉得太陌生。千帆和远岫也是这里和你关系最近的人了,当然,除了我之外关系最近的,她们必须排在我后面!”
“至于么?真自恋!”鸥鹭翻了个白眼,和你可没有一起去澡堂互相搓背的交情。
“他们说高兴了之后确实有点过火,可是在熟悉的人中间,你也会情绪波动这么大,这让我很头疼啊。外面的人一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你就想从我这儿逃开。难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得建个鸟笼子把你和外界彻底隔开么?”
“对不起。”
“其实还是不够信任是么?还是觉得我不是认真想和你在一起么?到底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安全?”
“我不知道。今天在厕所里,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惜没想出答案。”
“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特别安心,是么?”
“是。”白鸥鹭供认不讳。
郁孤望着前面的路,说:“换个话题,我再给你讲个沧桑的故事吧。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害怕沟,地上有个宽点的沟让我跨过去,我就吓得腿软,必须找个人拉着我我才敢过。为这事情,挨了不少嘲笑。后来我爸爸回家来了,知道这事情之后,他就领着我在外面玩,和我以前从施工埋管道的小沟上跳回来,跳回去。后来我自己也敢跳了,因为发现真的没什么可怕的——而且变本加厉,小沟小坎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到高中时候,家里把我送到国外去读高中,打算让我直接在国外升学。结果我跟着外国同学玩起了跑酷。把自我感觉特良好的视频传到网上之后,家里人看见吓得直接把我拽回西岩了。”
鸥鹭笑了笑,他从小就是会直面自己的恐惧并且去想办法克服的人,和她不一样。
“我的意思是说,等你过了心理上的这一个坎,尝到甜头——你就会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欲求不满,吓得我还得躲着你!不信你想想李渔的作品!”
“滚!”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他突然望向车外,懊恼地叹了声气。“坏了,光顾说话了,经过春浦广场的时候忘了看看灯光的事情!你等等,我绕回去!”
“算了,算了,都走出这么远了!不去了!”鸥鹭觉得自己在这类事件上特别贤惠。
“要去,你是这一屋子人里唯一真想去看灯光节的啊!”他还在找掉头的时机。
“算了,虽然开幕是今天,但是这周都有得看!咱们回家吧。”
“回哪个家?”
“回公司附近那个,去帮你收拾收拾。”她低着头,想把自己的脸藏在黑影里。
“好,回家。”
红灯的时候,他的右手伸过来抓住了她平放在腿上的左手。她微微地抖了一下,但是咬着牙忍着没动,让他的手在她腿上停留到绿灯亮。
前车动了。
他把手移回变速器上。
“白鸟鸟。”
“嗯?”
“我做事情有自己的步调,别人说什么我会听、会考虑,但不一定要为之改变。”
“哦。”
“我希望你也是这样,不要随便为别人的话乱了心神。”
“好。”
“我说过,你自己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再进一步,不会让你恨我。就算朋友们说的话有道理,我也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你也没必要为他们的话去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我说了,我等着你。只要你是在朝我靠近的路上,慢一点倒是不要紧。”
鸥鹭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狠狠地攥紧了外套的下摆。
为什么中间要有变速杆啊?!
她现在就想钻到他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