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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么么哒~

终于到了结账时间,老板在围裙上搓着手说:“我们这儿刷不了卡。”看到终于轮到受害者窘迫,肇事者迅速抓住了洗白的机会。“我来吧!本来说是我请呢!”鸥鹭伸手敏捷地亮出了在存车处没付出去的那一张100块。这时她正好看到了受害人的钱包,尼玛,当然是牌子钱包、少量现金加一摞各种卡!幸亏伸出来的那张卡不是传说中的“黑卡”,否则她都该去改名叫玛丽了。

“让女孩子请不合适!”受害人一边拦她,一边继续徒劳地在钱包里掏着,想找出救命的10块钱。

“下次!下次!”鸥鹭只掌握了这一种成功抢单的方法。

早就等腻歪了的老板接过鸥鹭递过去的钱,这种抢付账的戏码他天天看。

受害人果然不太好意思了,说:“那我送你回去吧!这个点也找不到地方给车胎打气了。”

“不用了。”

“没事,我已经滴了一辆车了。我住得有点远,也懒得蹬回去了。先送你,你家住哪儿?——我绑定支付宝了,不用担心我没零钱。”

这个点推着车走回家确实有点囧,鸥鹭犹豫了一下,就说了自己的小区。可是一张嘴,一个嗝儿先冒了出来。小店里热水恰好没了,刚才她只好喝了一小玻璃瓶可乐。

“我喝了带汽儿的也这样。”对方试图安慰她,因为店里暂时只剩了他们一桌,装听不见也说不太过去。

“老水利局家属院。”鸥鹭觉得自己的脸都红得发紫了。

“那里有年头了啊,都是老式楼房,老头老太太很多吧?”

“嗯,不过很多房子都租出去了,所以年轻人也……”鸥鹭突然觉得为自己住的小区辩白也没什么必要,反正她的经济状况不佳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鸥鹭。’惊起一滩鸥鹭‘的那个鸥鹭。”

“这么多鸟字啊。”

真是的,正常人不都说“李清照那个?”吗!鸥鹭反击道:“你呢。”

“于泉。干勾于,白水泉。不是榨菜那个鱼泉。”

好吧,在调侃名字上又算是扯平了。

的士师傅绕进了这个胡同,于泉想把两辆自行车塞进后备箱,塞一辆都扣不上盖子,司机师傅不太高兴。鸥鹭在一边看了半天,说:“要不我这样凑合骑回去吧,也就是慢点。”这事情虽然囧,她中学时候却没少干。

“那怎么行?!”

“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再打辆车。”

于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不行,这个时间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真没事,其实挺安全的!”

“小伙子,其实你买辆带后座的自行车不就结了?!晚上交警少!”司机师傅突然说。

“呃,您误会……”鸥鹭刚要辩解,于泉却一拍大腿,表情夸张地说:“对啊,师傅,您好聪明啊!我们俩都换成那种可折叠的自行车,也就好办了!这样吧,自行车留在这儿,先送你回去。”

“留在这儿?”

“不用担心工作迟到,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师傅,还订你的车好不?”

“好!我明天晚点交车就是了!”师傅竟然很乐意接下这一单。

“还是不……”

“不用怕车丢了!我都说了,要是丢了一起换新的!快进去吧,这一大天了不困么?”于泉用自己的链锁把两辆车一齐锁在了路灯柱上。

鸥鹭提心吊胆地抱着包坐在后座,于泉在车门外面对她说:“往里点!”然后自己也钻了进来。喂,给你留的地方是副驾驶啊!

汽车拐上了大路,司机说:“小伙子,你女朋友挺温柔啊!”

“那个……”鸥鹭必须把这事情跟师傅说清楚。

“哪里啊?!她可猛了!吃得比我还多!”

鸥鹭愤怒地在黑暗里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能吃好啊!哎,你那辆自行车得挺贵吧,叫‘死飞’还是叫啥来着?”

“是,师傅您眼力真好!”

“你自己骑这个,就给你女朋友骑辆‘永久’,这脾气算好的了。”

“是想两个人一起骑死飞啊,可是她车技太差了,有闸线还整天去撞人呢!”

师傅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鸥鹭忍不住踢了于泉一下。

“师傅您别笑了,她踢我了!”

“怎么?今天晚上回去得跪搓板了?哦,你们年轻人说跪键盘是啥来着?”

“师傅您真潮,现在最流行的说法是跪主机电路板。”

“哦。哎,我问你下,后轮上没瓦圈下雨天有法骑么?不会到处甩泥么?”

两个男人的对话已经转移到了各类自行车性能,鸥鹭郁闷地转眼望着窗外的夜景。开陌生小姑娘的玩笑,言语上吃点豆腐不都是中老年男性的爱好么?怎么年轻人也有?!

她非常理解老男人跟小姑娘开玩笑的心情,但是她特别痛恨别人开她的玩笑。

好在她住的也不算远得离谱,不一会就可以逃出这个邪恶空间了。

车停在了破旧的住宅楼下,于泉也跟着下了车。

“谢谢!快回去吧,慢走!”鸥鹭急着离开这个怪人。

“还跟我客气!等你上去了我再走!”

“不用啊……”

“听话,上去吧!上去打开厨房灯,看见灯亮我再走。”

鸥鹭无奈地走进了楼道,蹭蹭跑上三楼。撒完憋了一大晚上的尿,她才来到厨房。想起于泉的话,她悄悄透过油腻的玻璃往下看了看,车果然还停在那儿。她心里有点愧意,赶紧打开了厨房灯。听见楼下发动机的声音,她松了口气,准备回卫生间去洗漱。

“白鸥鹭!”

一声叫喊吓了她一跳,她赶紧回到窗边。

“白鸥鹭!”又喊了她一声。

不是真有什么事吧,她拉开窗户探出头去。“怎么了?”

“没事!”于泉喊道。

神经病,大晚上的不方便隔着三层楼对骂。果然,二楼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妇人的声音:“都几点了!不知道考虑别人家有老有小啊!”

“对不起!”鸥鹭囧得满面通红,只盼于泉快走。

于泉却站在出租车灯的光里看着她笑,她做了个让他快走的手势。

没想到他嬉皮笑脸、慢条斯理、矫揉造作地用整座楼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么——么——哒~~~”

“有病!”鸥鹭猛地拉上厨房窗户,关上灯。

那辆车总算走了,她沮丧地回房间去拿洗漱用品。

另一个房间的神秘租客,不常露面的远岫今天偏偏在,穿着睡衣倚在门口,在她背后说:“嘿嘿,有情况!”

“哎呀,你别误会!这人是……”

“嘿嘿,越解释越有情况。”远岫留下一个邪恶的微笑,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这都叫什么事啊!鸥鹭无力地倚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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