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秘书重新换了一轮铁观音,三个人整理情绪之后重新在桌边坐下来谈话。
“请。”校长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原状。
郁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沈水却只在嘴边放了放,又把杯子搁回了远处,没好意思吐槽这铁观音一定是网购的。
“其实我们也不是没采取措施约束他。”郁垒严肃地说。
“如果我们不重视这件事,也不会每次您一叫就来。可是不瞒您说,哪有大学了还找家长的事情啊!”沈水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了。
校长连干三杯网购铁观音之后,回敬道:“哪有大学了多动症还没治好的事情啊!”
郁垒本来摸出了打火机看着太太情绪不佳又悄悄塞了回去。
“上次采取的措施怎么样?”
“完全没有效果!”校长摇了摇头。“我们从几个毕了业不好找工作的系抽了十名系花调剂到他所在的专业,希望他能沉湎女色……”
“是转移注意力。”沈水纠正道。
郁垒假装淡定喝茶,坚决不能在这时候插嘴。这10个姑娘的资料校长发给他看过,一个个长得真是各具风姿,我见犹怜。
“然而并没有什么,你懂得。”其实校长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措辞的。“结果是什么呢?他不但没和其中任何一人谈恋爱,还黑了我办公室电脑,了解到这一举动是冲他来的,然后自己召集这10名系花开了个小会,制定了一项计划……”
一听到“计划”这个词,沈水就作头疼状,说:“请您直接说结果吧!”
“按照他们签的协议,这10个系花按上自习小时数从他那里领零花钱,条件是期末考试要拿奖学金上交给他,拿不到奖学金就要赔付。”
沈水按着太阳穴怀疑地说:“这种协议难道真有人会签?!”
“谁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校长叹了口气。“上个月刚有个姑娘去心理辅导室嚎啕大哭,说自己从小就是学渣,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学习压力。”
郁垒斜眼看着沈水,冷冷地问:“他胡闹的钱是你给的?”
沈水灌下一杯网购铁观音,表示坚决没有这回事。
“我想,钱是他自己挣的。”校长证明了沈水的清白。
“怎么挣的?”郁垒的眉头都扭到了一块,估算着10个姑娘都要买包的数额。
“我只知道他这学期统计了金融、经管学院各门课程都有多少人经常性逃课,然后发小广告招了这些数目的校外人员。这些人负责点名答到、交作业和记笔记,笔记到期末要复印给相应的逃课学生。培训费他和任课老师分成。现在好几个系的学生都联系他要求把业务拓展到自己系。这不但是鼓励逃课、搞乱秩序,还是要搞黄我们官方办的培训啊!”
郁垒和沈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校长呷了一口茶,给他们补了一刀,说:“逃课的那些学生被他组织起来开了个服务中心,游戏代练、修电脑、食堂带饭……什么都有,竟然还有寝室装修!”校长抚摸了一下心口窝,说:“最要命的是部分建材是从二位去年捐助的教学楼工地上偷的!”
郁垒忍不住把铁观音喷了一地,可是喝半天了现在才批评茶不好也不合常理。
“那些习惯因为各种原因晚归宿舍的人用提供的瓷砖、马赛克数量换取不被登记卡——据说利润一部分用来提高宿管阿姨生活水平,一部分给看工地的狗买狗粮了。他从入学第一天就没停止过作死。可是像二位说的,已经援建了这么多座楼,我们又不好意思处分他。”
“既然都作死了快三年了,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我们把他领回去呢?”
校长自己突然掏出一包黄鹤楼,不顾沈水不满的眼光,点了一根,猛吸了一口,说:“难道要等到纪检组来全窝端么?!”
沈水看郁垒低着头不做声,不高兴地说:“让问题发展到今天的程度,校方也不能说没有责任!不是有纪律,有规定么?!我们只是要求您接收他入学,可从没说过不能批评教育他的话啊!”
“纪律?!学校都要被他拆了啊!”校长突然又激动起来。“为了让他把过剩精力用在约炮或搞基上,辅导员强制他参加了几次校际联谊活动之后,他在周围树蕙、理工、职业学校都找到了战友,然后最近憋出了个大招啊!”
“什么?”
“他规划了一个沼气池,打算把周围几个学校的所有厕所都连接起来,解决11点熄灯之后的用电和寝室里支锅做饭问题!”
郁垒是一个身先士卒的领导者,他早年见识过沼气池的光景,不禁有点不舒服。沈水作为他的多年战友,非常懂得他的感受,幽怨地说:“他不是还要养猪吧!”
“他正是打算要拆几座楼建绿色农场再承包这几个学校的食堂啊!据说已经和几个面临毕业的苦逼生物博士谈好了!”校长狠狠掐灭了烟。
“这件事未必做得成,脑洞也太大了。”郁垒胃里的不适平复了一些。
“本来我也这么想,可是昨天一看,一群各色学渣、宅男、**丝已经被他指挥着欢天喜地在后面挖沟了!!!”校长的滚滚老泪又奔涌下来。
“动土的事情……”
“你们以为他不会去骚扰法律系吗?!”校长一拍桌子,“你们以为本校只有他一个二代吗?!也太小瞧本校了吧!”
郁垒和沈水再度陷入了沉默。
“一个逗比已经让我们内伤无数了!他再发展别人我们实在受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