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在黑暗里笑了出来,鸥鹭则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怎么就这么会破坏气氛?!要是有破坏恋爱气氛这么一项职业,自己肯定能做到高级培训师。
郁孤打开玄关灯,开门把外面的东西都拿进来,说:“还有什么?”
“现在没了。”她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来!”郁孤拉着她来到客厅沙发上,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说:“真没了?”
“没了。”她厚着脸皮把胳膊绕过郁孤的脖子。
郁孤两手捧着她的脸,说:“再给你点时间!把《三字经》背完了再亲!”
“总裁,别取笑我了!”她趴在他肩上埋怨道。
“不行,要背!不背不亲!预备,开始,人之初,背!”郁孤板着脸,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鸥鹭生无可恋地抬起头,像私塾儿童一样拖着长声念道:“人之初……不对!你干嘛表情这么猥琐?!不背了!!!”
“哎呀,竟然没算计到你,不好玩呢!不过……你今天晚上坐我门口背《三字经》有没有什么悟到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试试那件‘本来很好’的事情啊?”
鸥鹭慌慌张张地说:“我从第二行开始给你背!一直给你背到最后,认真听着!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一闹起来早就忘了自己今天来时里面穿的是哪身衣服。
“好了,输给你了,来,亲亲!”
“早着呢!窦燕山,有义方……唔,不行,没完呢!教五子!名俱扬!嗯……”她没抵抗太久,还是老老实实地软在他怀里,用自己干燥的嘴唇蹭着他同样干燥的嘴唇。今天他身上没有香水气味,只有细微的属于他自己的温暖阳刚的气息。虽然已经被他的胳膊箍得发痛,她还是使劲往前挤了挤,想要和他贴得更紧一些。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被他抱过了,所有高兴的不高兴的时刻他都不在,今天全要讨回来。
但是两张干嘴相吻起来总是少了些情味,两个人勉强地吻了一阵,还是郁孤先闪过脸,说:“大宝贝疙瘩,咱们先喝点水吧。”
“好。我想喝热水。”她从郁孤腿上下来,跟在郁孤后面进了厨房,利用郁孤烧水的时间把自己带过来的水果蔬菜都分类放起来。
“还是弄个饮水机方便。”郁孤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凉着。
“嗯,不过也不是一定要,坏了,忘了把咖啡机给你带过来!”
“放你那儿!我泡咖啡技术很好!”郁孤自己端起一个杯子慢慢吹着。
她走到饭桌边,叹了口气,说:“果然是我技术差么?哪天让我了解一下总裁的水准,方便我学习进步?”
“明天!今天晚了。小心烫!”郁孤把自己吹了半天的这杯水放在她面前。
她回身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说:“不喝了!总裁亲自吹的水要放速冻存起来!”
“嘿嘿,拍马屁工夫见长!对了,给你那颗心我没忘,拿过来了,在冷冻里呢,明天你下锅蒸蒸吃了!”郁孤抚摸着她的手背,回头跟她说。
她用额头顶着他的肩胛骨,用唐长老的腔调说:“我和尚家都是一片好心,只有你这国丈是个黑心,好做药引子!”
“大坏蛋!”他在她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想骂我黑心,先给我生个小美女出来!要不我怎么当国丈!”
“我的天呢!”她松开手闪在一边,说:“见过唐僧多少cp,还没见过唐僧和鹿精的cp!”
“大坏蛋!”他端起水慢慢喝了几口,说:“白鸟鸟,我得洗个澡去?你要洗白白么?要的话你先洗?”
“来前洗过了。”她刚说完就觉得哪儿不对,埋着头喝水不说话了。
“那咱们不闹了,你先收拾收拾躺下吧,我先去冲个澡。”他放下水杯,抓着她的胳膊拉她走到卧室,说:“这张床空着接灰接了好几天了,咱们把床单换下,麻烦你了?”
“好。”鸥鹭刚说完就愣了一下。
郁孤看见她的反应,低头蹭了蹭她的脸,放软了声音说:“嘿嘿,被你发现了,你没过来的这些天,我都在偷盖你的被子!”
这个,也,太,暧昧,了,吧。她心下略微一慌,没说话。
“你这个比较舒服嘛!”郁孤拍了拍她的后背,自己去打开柜子找衣服和床品。
鸥鹭跪在床沿上,先拽过皱着扔在一边的郁孤那床被子捏了捏,找到钉标签的地方,拉开被罩的拉链拖出来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跟他讲起了道理:“当然!且不说材质,你这么高的个子买床1米5长的被子,当然盖到脚就要露着肩膀,盖着肩膀就伸不开腿!怪不得连我都有点嫌脚底漏风!”
“当时在超市随便抓了一床就走人了,谁顾得看数字啊!”郁孤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把水墨玉兰花抽了出来。
“以后咱俩就换过来盖好了。放心,我不嫌弃你!”鸥鹭边说边往下扯着床单被套。
“再买个就是了!白鸟鸟辛苦,我先洗澡去了!”
“去吧!”她跪在床沿上换完床单,去自己那个收纳箱里拿出了睡衣。换衣服的时候,她忍不住又从镜子里看了下自己——虽然穿了一套空前少女空前贵的内衣,但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嘛!她兴味索然地胡乱套上之前穿开的那件橘粉色睡裙,回厨房去收拾了一番。喝完了自己刚才剩的那半杯温水,确认嘴唇已经泡软了,她又犹豫了:已经决定了来交卷,不会真到了睡觉点又怂了吧。
她从包里掏出润唇膏涂在嘴唇上,蜷在沙发上等着郁孤出来。心情忐忑地听着他洗澡的声音,她又开始胆怯了。越是回想看过的文艺作品里面女角色勾引男角色的情节,她越是畏缩不前——她哪里是这块料?!她抱着膝盖看着挂钟,心想要不就这么办吧,要是他有想法,她今天就任他摆布,乖乖配合。要是他没想法的话,今天就先算了?
卷答完了还交不出去,真是厉害。
这身无事生非的内衣回去就点了!不壮胆只添乱!
水声停了,吹风机声也停了。为了隐藏自己心里的鬼,鸥鹭整个在沙发上团成了一个球。郁孤推门出来看见她,笑着过来伸手拉她:“走,小蜜桃。”
她继续提醒着自己见机行事、顺应形势,不声不响地被他牵着进了卧室。正七上八下的时候,郁孤突然停下了脚步,从脖子上拽下一条湿毛巾,说:“宝贝,你先躺下吧,我先把这扔回去。”
郁孤出了房间,她如释重负地爬进被窝里躺着,拽起被角盖着脸。之前郁孤在被窝里笑她脸上写满了“我了个去”,刚才估计是写了一脑门的“各路神仙保佑”吧。不对,这时候可千万不能麻烦神仙!要是各路神仙知道她跟妈妈撒了谎跑出来干这么邪恶的事情还干得这么不漂亮,肯定要一个炸雷劈下来的!想起妈妈和从小接受的克己复礼派教育,她心里更慌乱了,听见郁孤脚步朝卧室这边过来,干脆翻过身背对着他躺着。
对她那激烈的思想斗争毫不知情的郁孤倒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畏首畏尾、缩手缩脚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关了大灯上床,挨过来抱着她。
“宝贝,我手是不是比过去粗了?”他顺着她的肩膀一直摸到手腕。
“还好。”她今天给自己磨过砂了!休想从她身上搓出死皮来!
“好久没在一起了,宝宝是不是又害怕我了?”他耐心地静静搂着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后颈,“乖,不怕!转过来让我好好抱一抱!”
怕的不是你!怕的是我自己揣的这一肚子鬼!她翻过身让他梳弄着自己的头发,把脸贴在他胸前,一边从沐浴露的淡淡的松木味里找着他自己的气息,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抓着他睡衣的后背,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管自己闹什么状况他都还是这么耐心,她突然特别想对他说一句:“我对不起你。”
她想到了这一层,他却还是照旧,在温暖的被窝里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晚安吻之后,拍拍她脸,说:“乖乖睡吧,小蜜桃。”让她躺平了,自己翻身去伸手去关了床头灯。
对!就是这个温柔克制、欲言又止的感觉!她含着泪躺在他身边,一边在心里拼命地积累着对他的内疚值,一边默默地倒数着。下决心的过程像发射火箭一样容不得半点差错。
“怎么了,有心事?”他发现了她的异样。
“别说话!”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不能分心。
“好好好,不说话,晚安。”他又吻了吻她已经冒出细汗的额头。
对,就是这样!准备就绪,检查完毕!“三、二、一、零、发射!”她掀起身上的睡裙从头顶脱了下来。
“白鸟鸟,你干嘛?”他刚闭上眼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弄醒了。
“别说话!”她眼一闭,牙一咬,钻到了他怀里。
“好好好!”被她吓了一跳的郁孤想拍拍她的背,摸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你这是……”
“别说话!”她又往郁孤身上贴了贴。
“好好好!”郁孤想翻身抱着她哄一哄,两手在她背上来回检查了一通,发现她身上只剩了贴身内衣。
“原来是有礼物给我!”他两手搂住她,轻声问:“宝贝,你真的准备好了?”
“抓紧时间!”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敢心有旁骛。
“遵命!小蜜桃!”他笑着翻身压住她,吻上了她紧咬着的嘴唇。
享受过已经熟悉的嘴唇和颈窝,已经浑身滚热的郁孤攻向了他之前一直认真避让着的地方。可他扯开她背上的挂钩的时候,今天出奇英勇的小蜜桃还是“哎呀”一声缩起身子,下意识地用两臂挡住胸前。
“我的小蜜桃,真的准备好给我了吗?”他伸手去摸着她的脸颊安抚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接下来会刺激更大,还会有些痛。”
“我怎样都别管我,抓紧时间!”她把手拿开在两边放平,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带了哭腔。
他轻轻叹了一声,在她耳边说:“别怕,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会尽量温柔的!”他左手握住她放在一边的手,一手重新摸上她的皮肤,把嘴唇轻贴在她嘴唇上,一边若即若离地蹭着,一边念咒一样小声说:“宝贝,放心地把自己给我吧。不光是把身体给我,也是把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放松就好了!”感觉出怀里的小身体又柔软下来,郁孤继续蹭着她的嘴唇,念叨着:“乖,就这样,把你的担心、你的害怕、你的压力也都拿出来给我吧,来,慢慢地都拿出来,我拿去放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小蜜桃果然听话地渐渐发出了舒服的呼吸声,配合着他把最后一点戒备也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