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纨一出来宣布下班，鸥鹭就一头冲进她的办公室去折腾给鱼换水，积极程度都把林爽纨吓得愣了两秒钟。可是鸥鹭还是头也不抬地“稀里哗啦”一通，把孩儿们都捞到盆里，她实在没法面对刘博士那已经保持了一天的复杂的期待的眼神。
她不想讲她和胡马那一通乱七八糟的对话，更不想讲她是怎么捂着脸冲进电梯的，陈士弥还跟在后面一直解释不是专门在听墙角，只是正好有事来找胡马，听见里面说话不方便直接进去。
她今天也实在编不出谎来解释为什么去了那么久，而刘博士那里估计已经掐着表研究了半天这些时间足以干什么，就差把以胡总为男主角的小黄文都写好了。
之前林霜纨说的把刘博士调到娱乐新闻的风凉话竟然给刘博士开了第二扇窗，他今天吃午饭时候还认真思考了半天林主任的影响力是不是这能实现这事情，于是想起世界上有个好东西叫自媒体。“小白啊，你和林主任多给我提供点咱们这些总的内幕，我说不定也能成‘长春国贸’那样的大v了！！！我文笔不比咪蒙好么？！我形象当然不如papi酱，不过我把挣钱目标定在她的一半总行了吧……”
鸥鹭把孩儿们挪回鱼缸，看着它们扑棱了一阵又恢复了慢悠悠懒洋洋的速度才收拾包离开了办公室。今天的雪一天之内就化得脏兮兮不好看了，她踩着满地的泥水走向公交站，想起郁孤今天晚上要和她说话，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
“It's-not-so-bad，it's-not-so-bad.”Dido的这首歌她过去一直觉得三观不正，现在倒是有点感同身受了。
因为昨天晚上吃多了蛋糕，今天晚上她和千帆吃了一顿不见油星的清粥凉菜，还在家里照着网络视频跳了一集郑多燕。
“你在我这里至少住到小年吧！咱俩包最麻烦的五鲜饺子吃！包一盘素的五鲜饺子，放豆皮、粉条、木耳、鸡蛋、胡萝卜，再包一盘荤的，放鲜肉、放虾仁、放干贝、放韭菜、放……哎，再放点啥好？哪种蔬菜比较合适？”千帆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数算。
“刚运动完了又想起来吃？话说你竟然肯接受韭菜了！”鸥鹭在一边理着头发吐了一句槽。
“告诉你，十种材料的饺子是我长期的梦想！为了梦想吃一顿韭菜就吃一顿韭菜吧！韭菜好像和海货什么还挺配的。喂，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吧！”鸥鹭看了看表，还惦记着跟郁孤说话的事情。
“好，我尽快——不保证。”千帆开始纠结是继续用之前的首乌精华护发素，还是启用新买的生姜精华护发素。
“用韭菜精华的！”鸥鹭说着看了看手机，走到卧室打开了郁孤给她的那台超薄笔记本。
“哪有韭菜精华！真恶心！”千帆回头骂她发现扑了个空，跟到卧室看了一眼，笑着说：“跑这么快？！嘿嘿，我说呢！网瘾少女！”
鸥鹭没有辩解，郁孤已经发过小猫咪撒泼打滚表情，“白鸟鸟鸟鸟鸟”地呼唤了她好几分钟了。
“我来了，总裁裁裁裁裁！”
“干什么呢？”
“刚跟千帆说话呢。”
“别敲字，打开摄像头，你得欣赏我！”
“不好吧……”
“打开！千帆又不是外人！”
“好吧，你最近怎么样啊？”她敲完这最后一行字，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大问题才打开了摄像头。
郁孤穿着一件肥大的浅灰色的粗线麻花毛衣，说：“我还不是就这样，关在这里面一天天瞎忙。别的衣服全都送洗了，就剩这个毛衣了。”
“挺好看的啊！”鸥鹭决定呵护一下臭美者那脆弱的神经。
“很扎呀！”郁孤苦着脸嚷道，动了动肩膀，说：“不过这里健身中心还是不错的，每天都去练，等回去就变成人猿泰山那……”
鸥鹭担心他接下来要模仿人猿泰山的标志性出场声音，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别闹！我在千帆家！”
“闹吧！我回避就是了！”千帆坏笑着走进来，从衣柜里拿出浴巾和换洗衣服，抱着往外走。
“千帆好！”一听见千帆的声音，郁孤的“人来疯”又犯了，在屏幕前使劲挥着手。
“你好！”千帆听见他如此热情，只好把浴巾藏在身后回头打了个招呼。
“千帆照顾白鸟鸟辛苦啦！”
“为郁总服务！”千帆无奈地再次回头答应了一句。
等千帆关了卧室门进了浴室开始放水，鸥鹭才敢接人猿泰山的话题，说：“总裁，为什么照着人猿泰山的方向去呢？换个现代点的不好么？比如，绿巨人……”
“口味真重！”正在那边低头摆弄手机的郁孤抬起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边放下手机，她的手机就叮了一声。她奇怪地拿起来一看，是银行卡的转账提醒，原来他刚才在给她打钱。
“喂，总裁，你这是干嘛呢？”
“这些天没少赖在人家千帆家吧？”
“嗯，好几天了。”她低头承认。
“所以啊，我要直接对千帆表示感谢不太好。所以呢，给你点经费，你是请人家吃饭还是一起去逛个街买点喜欢的东西，干嘛自己定！微信转账你个大坏蛋总是不领，所以我改成打卡了里！嘿嘿嘿，你不知道我卡号吧！”
她哭笑不得地盯着屏幕上郁孤那得意的脸。“郁总啊，用你常用的话说：用得着你？！好像我就这么不懂人事，只知道赖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什么也不做一样！”
“是我谢她前些天替我陪着你，是我！你是拿钱替我办事！要执行总裁的命令！”
“好吧，总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了？”
“嗯。”
“嘿嘿，回去要狠狠摸你几把！”
“滚！别流氓！”
他抬起两个手掌对着屏幕，说：“这些天举铁举得多，手比原来粗了，估计徒手搓灰技能会有加成！”
她哭笑不得了一阵，还是决定笑出来，实在是太污了。
郁孤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问道：“白鸟鸟，总裁在努力锻炼身体，你有没有对自己进行一下改造呢？”
“有啊，在增大饭量，努力发胖啊！比如昨天晚上10点多又吃了好几个南瓜蛋糕！”她才不要说出来她也在渐渐恢复锻炼，还开始折腾发膜和磨砂膏了。
“好！等我回去给你按摩减肥！”他恶狠狠地说。“别吃太开心了！我听了嫉妒！”
“怎么？你吃的不好么？”她瞪大了眼睛。从视频里后面的模糊背景来看，陈设还是挺不错的，他选的封闭的地方应该还是挺高档的吧。
“不坏。但是就这么一本菜谱来回吃，有点腻了。有点想吃重口味。”
她挪动了一下，对着郁孤说：“总裁，你到底在哪儿呢？我周末去看你吧。”
郁孤笑了一下，说：“没事，其实还好，就是发个牢骚。这儿太远，你别过来了。”
“周末没事……”
“嘿嘿，又不是坐牢，不用送饭！真坚持不下去跟厨师提就好了。真的很远，天又冷，你乖乖在家就好。”
“好吧。”看郁孤还是不肯告诉她地址，她就点了点头。
“大坏蛋！”郁孤突然拉下脸来，对着屏幕冷冷摔了一句。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她不是很听话么，他说不让她去她就不去了。
“好好的提什么要来我这儿？！害得我现在浮想联翩，这下没法潜心修行，成不了仙了！”
他在浮想些什么，鸥鹭猜得到，不但没找出话来顶他，脸还跟着红了。突然间她想起了白天的事情，现在要吸取上次的教训，把一切及时汇报总裁。“总裁，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好啊，讲！”
她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讲到了胡马最后问的问题。“我当时想不出来回答到哪个区间比较合适，就只能说不知道了。”
郁孤一手支着头，吃吃笑了半天，突然抬起脸坏坏地看着她，问道：“嘿嘿嘿，关于最后这个问题，你想知道争取答案么？”
“滚！”她的头都快低到胸腔里面去了。
“嘿嘿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胡马和陈士弥那边我会打发的，你不用操心。”他扭了扭头，拽了拽领子，说：“哎，这个毛衣实在太扎了。我先去洗个澡，给你直播么？”
“滚！！！”
“嘿嘿，这么小气？！又不要求你打赏送礼物……”
“滚！”她干脆把脸转向了一边。
“好吧，过了这村不好找这店啊，我走了！”
“走吧！”
“先！别！走！”背后响起一声断喝，把鸥鹭吓了一哆嗦。
穿着浴袍、满头滴水的千帆凑过来趴在鸥鹭肩上，对着屏幕说：“郁总，先别走！我跟你说几句话！”
“好啊！”郁孤重新坐下来，一脸笑容可掬。
千帆腔调严肃地说：“郁总啊，前几天怎么能出不接女朋友电话不回女朋友信息这么低级的疏漏呢？！”
“哈哈，千帆太客气了，说‘错误’就好啦，还用‘疏漏’这么含蓄的词！”郁孤倒是没生气。
千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又凝固住了，板起脸来继续说：“郁总啊，我认真地说，也就我家大白出了名的能忍，什么都肯嚼嚼自己咽下去。且不说正好是遇上麻烦的时候，就算是平时，这么多天不回音信，换了别的姑娘，现在你死亡证明都该开出来了！”
听见千帆说的严厉，鸥鹭回头劝了一句：“千帆，算了……”
还没说完，千帆就一挑眉毛，对着屏幕嚷起来：“哟哟哟，郁总，看！大白护犊子呢，都不让我说你！”千帆笑着拧了一下鸥鹭的脸，摇摇头说：“哎呀，瞧这欲言又止的小样，看来真是在热恋里不能自拔呀。郁总，我说你大白心疼，那我不怪你了！好了，我滚了，你们聊吧，以后可得对我家大白好！”
“不好你可以来打我！”郁孤还是一脸友好合作的微笑。
“好！说定了！我滚了！”千帆拍了拍鸥鹭的肩膀，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发毛巾回浴室擦头发了。
鸥鹭被千帆刚才说的一番话羞得满面通红，看着郁孤说不出话来。
“宝宝，前些天委屈了。”郁孤这句话说得少有的认真。
“没关系的。”听见他这样的声音，她的心就软得拿不起来了。
“不高兴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我不是……”
“我不是说过吗，我跟你说自己是总裁就是图好玩，不是要你什么时候都跟下属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都冲着你哭过了么，还要怎样闹？总裁，好了，我真的没事！早就不生气了。”她努力地冲着他微笑着，让他放心。
他叹了口气，说：“乖，等我回去。”
“嗯。”
“我会尽快的！”
“嗯。”
“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
“宝宝晚安！”他凑过来对着屏幕吻了一下。
直到郁孤收拾收拾关了视频，鸥鹭才隐隐反应过来，刚才竟然没有及时吻回去。
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