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找我干什么?”她垂头丧气地走进那间简洁明亮、低调奢华,凝聚了她不少恩怨情仇的办公室。
“我找你过来当然是偷情啦!”郁孤在她背后关上门,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宝宝,刚才受委屈了。”
她这次没有反抗,乖乖地伸出双臂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他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头在她发顶上吻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他,他立刻含住了她柔软的嘴唇。感觉到他的舌尖试探着点了点她的嘴唇,她自己打开了牙关。
缠绵拥吻了好些时候,他才松开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问道:“刚才在食堂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郁孤一张,问:“不会有人进来么?”
“不会!秘书出去了,大部分人以为我一起出去了!老实交代刚才怎么回事!”
“你不是知道么?”
“我只听见了一两句话,到底是给我分析什么?竟然不是在背后说我帅,而是在说别的?!”
“帅的人先把脸上的口水擦了!”
“擦完了,来,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郁孤扳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
鸥鹭顺势靠在他身上,说:“事情就是:我丑人多作怪!”
“什么鬼?!从头讲!”
“王姐给我们看新项链,然后大家说了些和买首饰有关的事情,大体梗概是自己想买夫家不给买。刘博士说我们太糟蹋钱,只有大款才娶得起,然后就说我还有机会傍大款,括弧,就是傍你。他非要给我分析可能性有多大,我说气话说有本事你去找郁总分析,谁知道你就在后面?!”
郁孤笑了笑,说:“我可是真的只听见了他说要给我分析,我演技还可以?临场应变还自然吧?”
“好,好极了!你还不如吓我们一跳就功成身退!省得广大网友费力发帖,什么‘竟有厚颜无耻女职工直言求献身,被面斥丑人多作怪’。”
“别担心,这些帖子都活不过今天下午。”
“我都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下午了!”
“哎呀,是么?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滚!”
“来,我抱抱,抱完就不准再生气了!”他收紧了手臂,鸥鹭也又用力往他怀里贴了贴。他贴着她耳边笑着说:“大坏蛋!好多天没见,明明想要得很,可是就是不自己来靠拢!”
“胡说?!哪里?!没有!”鸥鹭噌地坐直了身子。
“嘿嘿,我感觉出来的啊!”他把她按回怀里,继续贴着她耳边说:“你这张小嘴啊,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诚实!”
“滚!没有!”鸥鹭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
“回来!坐下!”他又把她拉回身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昨天一进门就把礼物给你吗?”
鸥鹭瞪大了眼睛。“我管你为什么呢?你想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给啊!”
他笑着揉捏着鸥鹭的手,说:“我昨天在门外等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想试试我如果表现得什么都没给你买,待遇会怎样呢?”
“所以怎样?”鸥鹭满脸幽怨,怎么又是为了好玩?就知道玩!
“待遇果然很差呀!”他用力攥着鸥鹭的手,“今天早晨把礼物补给你了,可是待遇仍然是很差呀!”
“滚!”手被他牢牢握着,没法打他,鸥鹭只能勉强踢了他一腿。
“哈哈哈哈,某些人这是恼羞成怒!”
“哎,郁总,正事还没说完呢,‘丑人多作怪’的事情怎么办好?如果办公室再有好事之徒问你跟我说了什么,我怎么回答啊?”
“嗯,这个嘛,怎么回答好呢……”郁孤松开她的手,一手支着下巴做出一番冥思苦想的样子,突然一拍大腿,说:“这个嘛!我不管,你自己想!”
“你讨厌!”本来满心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高论的鸥鹭现在真的恼羞成怒了。
“我就是不管!我听见那么一两句话就自己发挥了,你也回去自己发挥!我叫你来看看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没来哭着闹着让我公开关系的话,你就自己发挥好了!”
公开关系。
又到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她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好吧,明白了。我回去自己发挥,然后向总裁汇报!谁叫我这么怕见人呢?!总裁,我该回去工作了,出来也好大一会了!”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郁孤站起来追上她,说:“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下,我早上开厨房窗户,把你们挂在外面的一个塑料袋弄掉了,可是没有钥匙,一旦下来捡就回不去屋里了,只好一起带过来!”
本来阴沉着脸噘着嘴的鸥鹭绷不住笑了出来,说:“我还说你办公室今天怎么有点怪味!原来是因为远岫妈妈带来的秘制咸鱼啊!”刚笑了一声,她又皱起眉头,转脸看着郁孤说:“难道你是为了下楼捡这袋子咸鱼只好来公司的么?”
“哪里?!我是励精图治,爱岗敬业!鱼我要是不想捡,你能打死我?鱼丢了,我不会找别的办法赔你们?回不去你家我不会找别的地方玩?只是想了想,还是来公司工作比较好。白鸟鸟啊,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乱扛这么多不嫌重啊?不嫌重啊?!”他边说边捏着她的肩膀。
“不嫌,就不嫌。”因为被他碰到了有伤的地方,她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拨开。
他却不算完,从背后搂着她,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不嫌重的话,我也到你身上来吧?”
“滚!”她挣脱开来向门口跑去。
“今晚上晚些,我给你把咸鱼送去!准备好侍寝!”
“举报你白昼宣……宣那啥!”她狠狠回头瞪了一眼,伴着郁孤不怀好意的笑声落荒而逃。
进了下楼的电梯,她叹了口气,脸色渐渐又落寞起来。公开关系这件事情一提起来,总是没法轻松。一方面看,这事情的责任在她自己,是她自己害怕面对随之而来的陌生的压力。可是,就像远岫疑问的,他具体在怕什么?等什么?现在两个人的自制力水准都下降了不少,说是风头紧先消停一会等一等,实际上却偏比过去更想成天黏在一起。真的不在一起,做不到。可是这样到处说假话,难免会有个不防备露馅儿的时候,那时候不是更措手不及?如果真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应对?反正自己这智商和阅历提供不了什么解决方案,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吧。
她保持着一脸郁闷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言不语地应着办公室里人好奇的目光走回自己的座位。刘江声还探头出来看了看。迎上刘江声那副猴急着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猜对的神情,她干脆一头趴在了办公桌上。
刘江声总算长了点眼力见,没有看到她这情形,偏要过来问。
可是没等几分钟,林霜纨门口的“警铃”响了。
“哎呦喂,小白,这是怎么了?”
她趴在那里没动。
林霜纨凑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背上,用关切的口吻说:“郁总批评你了么?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帮你!”
鸥鹭暗暗一笑,什么大家帮我,是你自己急着听答案吧!她缓缓抬起头来,用哀怨的眼神看看林霜纨再看看刘江声,说:“郁总当然批评我了!”
“郁总说什么了?”难为林霜纨还保持着一脸忧虑关心的样子。
鸥鹭看见她演得这么卖力,自己也放心洒起狗血来,还真憋出了两汪眼泪:“郁总说,招我进公司是让我工作,不是让我去想入非非的!公司没那么地方放闲人,再给他无端惹麻烦就收拾收拾走人。”
“听清楚了?听清了就好好记住,把自己那精力多用在工作上!”林霜纨直起身子,斜着眼睛看着刘江声。
刘江声现在装起了傻,在那边不出声。鸥鹭也不去管他,只顾自己趴在办公桌上收戏,林霜纨那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是在过去,她自己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在不是了。
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现在两个人要藏着掖着。但是愿意在一起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她再次这样安慰着自己。
郁孤早上说的一句话突然滑过她的心头。她说那枚宝贝发梳要留到一个大日子才舍得戴,比如结婚时候。他说刻意要等一个特殊的日子,常常等不到,浪费掉整个人生。
他不是在暗示结婚那天可能也等不到吧?
她暗暗攥着自己衣袖,努力在必须抬起头面对工作、面对世界之前把心情整理好——这样的鸡汤她也看过,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哪有那么精确?
而且明明是他先说“你老公”“还不快让我把你娶回去”这样的话的!明明是他先说的!
她爬起来,揉了揉被袖子压出印儿的额头,集中精力看着电脑屏幕上要处理的事情。
真是笑话,她白鸥鹭什么时候是爱好结婚的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