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起,路上堵车堵得厉害!”郁孤无奈地给鸥鹭回了一条短信。
眼看在车里又呆满了一个小时,从天一擦黑鸥鹭就每15分钟来问一次到哪儿了,让郁孤更加烦躁。他转头看看驾驶座上愁眉紧锁的邬江,又望望车窗外,一片红彤彤的尾灯,谁都动不了,他没法向邬江发火。
“现在到哪儿了?”
才走了这么一点点,就用了十五分钟么?
“不是告诉你赶紧休息,别等了么?!”郁孤实在忍不住了。
“过了玉阙桥了么?”对方不依不饶。
“没,还有几十米才到呢。”
“好的,知道了。”
瞎操什么心?!又使不上劲!郁孤把电量已经亮红的手机揣回兜里。
于泉在后座唱起了《拨浪鼓》:“这就是甜蜜的负担”,邬江则学起了《还珠格格》:“你都没有和我看雪看月亮!你只和你的基友们看雪看月亮!”
“都闭嘴!你俩暴露年龄了!”车里的密闭空间简直要把郁孤烦炸了。
挪动到玉阙桥路口的时候,邬江自己也放弃了长久以来的梦想:“今天不去了!”
“反正哪儿也去不了。”于泉讪讪地补充了一句。
一只手伸上来拍了拍车玻璃,把已经困在里面半天的三个人吓了一跳。那只手又拍了拍,郁孤贴在玻璃上往下一看,鸥鹭的脸正裹在羽绒服兜帽的毛边里对着他笑。
“鸥鹭?!你怎么炮这里来了?!”郁孤急着降下车窗。
“先别问了,这很危险啊!”于泉打开后门,示意鸥鹭赶紧上来。
穿得棉花包一样的鸥鹭从半开的门里挤进后座,低头抖了抖帽子上的雪,长松了一口气。
“鸥鹭你走来的?!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别等了吗?”郁孤回过头来。
鸥鹭没有说话,略微起身,拉开背在前面的双肩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三瓶还热的蜜香暖姜饮料。
“哇塞!”渴了半天没敢说的于泉惊喜地拿起一瓶来。
“还有。”鸥鹭又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放在后座中间的空位置。于泉一摸,也是热的。
“驴肉火烧。”鸥鹭解释了一句,手又伸进了羽绒服口袋里,拖出了一团充电线。“谁需要充电宝么?”
邬江跟着前车往前挪动了一点,立即回过头来,“火烧赶紧给我来一个,饿死我了!”
“等等!”鸥鹭从背包里掏出了消毒湿巾和餐纸。
“大救星啊!”于泉都要哭了。
“这个需要么?”鸥鹭从包里掏出了一瓶玻璃水。
等到鸥鹭机器猫一样掏完了东西,郁孤解开安全带,努力探到后座去,摸了摸鸥鹭冻得冰凉的脸蛋。“脸再过来点!”他现在不想吃东西,只想把他的这只呆鸟拉过来狠狠亲几口。
“滚后面搞去!”邬江嚼着驴肉火烧嫌弃地说。
“我这就跟你换!”于泉嚼着驴肉火烧表示配合。
郁孤扫兴地坐回去。鸥鹭把火烧和饮料递给他,说:“往前五百米,右拐到小路,来时看见交警在那里协调,把几个单位的院子打开当临时停车场,咱们能在那里停下车的话,走上半小时,就到我家了。今天晚上先在我家凑合住一下,远岫都准备好了。”
“这不太好吧。”于泉先羞涩了。
“现在这架势开到你们那儿得后半夜了!”
“我同意!”邬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我还没同意呢啊!”郁孤对邬江抗议道。
“你不同意自己开!”邬江彻底罢工了。
找到地方停下车,三个已经好几小时没下过车的男士先后奔向了最近的公共厕所。鸥鹭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路灯光里细细密密落着的雪花。
“大宝贝疙瘩!”郁孤从后面抱住她。
她转过身来,说:“今天累坏了吧?”
“心疼我了?”郁孤把手伸进她的羽绒服帽子,捧着她的脸,准备吻下去。
“你洗手没?”鸥鹭坏笑着问。
“没!水管冻坏了,厕所也没法冲,手也没得洗!”他的微微干燥的嘴唇贴了上来。
鸥鹭幸福地闭上眼睛,伸手抱住郁孤的腰。两个人都穿着羽绒服,今天胳膊好像还真不太够长。正舔吻着她的嘴唇的郁孤也停下来,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往自己身上箍了箍。
邬江在远处咳嗽了一声,鸥鹭惊慌地睁开了眼睛。“不管,虐死他!”郁孤把她抱得更紧了。
“这么冷的天小心冻在一块拔不掉啊!”于泉开了个品味比较低的玩笑。
“然后就没法吃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烧子鹅……赶紧走了!”邬江从后面狠狠拍了一下郁孤的屁股。
郁孤意犹未尽地在鸥鹭嘴唇上咂出了响亮的一声,拉着她的手去跟上邬江和于泉。
鸥鹭低着头踩着地上厚厚的雪,靠在郁孤身边往回走。
“你家住得下我们三个么?”邬江回头问。
“看远岫的了!她在家布置呢。”鸥鹭把责任推走了。
“我申请和远岫睡!”邬江和于泉不约而同地说。
“看远岫的了!”鸥鹭还是一脸的事不关己。郁孤抓着她的手揣在自己衣袋里,她正心花怒放。
“我也申请和远岫睡!”郁孤低头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