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王毅就随父亲上路去见县承大人。东汉之前合肥被定为县,汉光武帝刘秀时将合肥升为侯国,其实只是称谓问题,合肥侯在合肥县里划一块地作为自己的家,这块地里的居民缴税养着侯爷,但真正管事的还是县老爷,合肥侯是皇帝的亲弟弟又深的董太后宠爱,所以县承胡大人也就没办法跳过刘亨批准募集乡兵的事。
五里亭虽在合肥县城外,但也不算远一个时辰左右王纲父子就到了县衙。"劳烦许主事通报胡大人,我带了我的犬子也就是募集乡兵的发起人前来拜见。"许主事打量了一下王毅,赞许的对王纲道,"王亭长,令郎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啊,不用通传了。胡大人说了关于募集乡兵之事无需通传,可直接拜见。"王纲和王毅都是惊讶,没想到县承如此重视此事,王毅旋即明白一定是寿春,汝南匪兵死灰复燃把他吓到了。王毅随父亲和许主事一起来到县衙后院胡大人的书房。"拜见胡大人。"三人同时作揖。胡大人正盘坐着看书,见到三人立刻吩咐三人坐下。"这位是?"胡大人注视着王毅道。这位胡县承已生白发,估摸有五十多了,看上去像是位慈眉善目的长者。"胡大人,这是犬子王毅,也是募集乡兵的发起人之一。"王纲抱拳道。"哦?"胡大人上下打量着王毅,满意的点了点头,"英雄出少年啊,令郎小小年纪便有护家卫国之心,而且想出如此募兵之法,解决了朝廷粮饷之困。令郎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王毅起身作揖,"胡大人抬爱了,小子年纪尚轻,一切都是侥幸,有不妥之处还望各位大人指正提点。"
胡大人微笑着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道,"你的提议很好,我与许主事都觉得可以一试,怎奈合肥侯把文书押住不能成事,过两天,老夫再去候府催一催。这是有利乡里的好事,老夫不能让此事夭折。"王毅继续作揖道,"谢胡大人,小子正是为此事而来,募集乡兵是小子的想法,小子认为由小子向侯爷陈情会更好一些,也便于侯爷直接指正。"
胡大人听闻此话皱眉捋须思索着,许主事进言道,"县承大人,下官觉得王毅说的不错,您别忘了,因为去年的事,侯爷并不信任我们这些官员,和您更是刻意保持距离。王毅一介白身又是募集乡兵的发起人兴许可以和侯爷说的上话。"胡县承听了许主事的意见也觉得可行便道,"好吧,容我换身官服便带你去见侯爷。"王毅再次作揖,"谢县承大人"(哎呦,这么作揖我的腰迟早要断掉)
王毅随胡大人坐着牛车来到候府,候府门口的两座石狮颇为威武,到通报之后进入候府发现候府其实并不大,从大门到正厅不足五十步。整个候府的面积甚至不如县衙。
王毅与胡大人在正厅稍等了片刻,"侯爷到!"王毅赶紧随胡大人作揖。"胡大人不必客气,这位少年是?"胡大人赶忙介绍,"这位是五里亭亭长王纲的儿子,名叫王毅,是募集乡兵的发起人。"
"王毅拜见侯爷。"这时王毅才有时间打量一下这位合肥侯刘亨,刘亨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左右,皮肤白皙,不对,是有点惨白。身材比较瘦,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所有的形象都显示这位侯爷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王毅与刘亨四目相对时却发现刘亨双目有神,而且眼光非常深邃的盯着自己。王毅立马低下头,装作被刘亨眼神吓到的样子。这位侯爷似乎很满意王毅的反应。“原来你就是发起人,年纪不大就急着出人头地啊。”刘亨略带嘲讽的看着王毅,他看到发起人是个黄毛小子,心里无比失望,其实刘亨和王毅想的一样,去年的废立之事虽然起初是许攸等人胁迫,但刘亨其实早已动心,可惜刚开始就泄密了。所以刘亨侥幸逃过一劫后,虽然事事小心,但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没法停下来。这次的募集乡兵让他再次看到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可是经过泄密事件,刘亨不得不小心谨慎,当他看到发起人是个小儿,也不由的失望起来。
王毅不傻,知道刘亨见他年轻,已经看低了他。不慌不忙道,“回侯爷,小子并非为了眼前的功名利禄,现如今黄巾余党在侧,朝廷刚平定祸乱,休养生息,如果让官军来回奔波平乱,只会劳民伤财,我们若自己保护乡里可有两点好处,其一,为陛下分忧。就地组织乡兵而且无需粮饷,既减轻朝廷压力又能保护乡里,此乃陛下之福,侯爷之幸。”王毅顿了顿,看到刘亨仍无表情,咬咬牙道,“至于其二......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此话一出,刘亨和胡大人都是一愣,不过刘亨也提起了兴趣,“哦?有何不能当着胡大人面说的,就在这说。”王毅听了心里直骂娘,明明给我勾起了兴趣,还要离间我和胡大人关系,太恶心了。王毅无奈只好向胡大人拱手,“胡大人恕罪,小子并非不信任胡大人,确实是有些话关乎侯爷私隐,实在不便明说。”“无妨,若关于侯爷私隐,老夫也却是不便,侯爷,不如让王毅去您书房详谈?”胡大人不愧是慈悲长着,不但没有责怪,还极力推荐王毅。“好吧,来人啊,带王毅去我书房,我随后就到。给胡大人上些点心。”刘亨转身往后堂走去。
王毅被侍从带进了后堂的书房,不一会刘亨也进来了,“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刘亨躺在榻上,显得有点不耐烦。“呵呵,侯爷,不介意我直话直说吧,”说着,王毅也躺在刘亨对面的榻上,在刘亨记忆里除了做皇帝的哥哥还没有跟自己对榻而卧的人,正要发作,只听王毅道,“侯爷,若乡兵不招募,说不准几年后,侯爷就连笼中鸟都没法做了。”“大胆!”刘亨暴怒道,“黄口小儿敢如此无礼!来...”“侯爷且慢,难道侯爷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吗?退可在乱世自保,进...呵呵。”王毅笑而不语。刘亨不是傻子,相反他很精明,听到这话反而冷静下来,“我只是个安乐侯爷,你说的我听不懂”“好,”王毅笑道,“那我说些侯爷听得懂的,由于黄巾之乱,朝廷开了地方可私募士兵的先河,现在匪患稍平,朝廷便看出了地方募兵的好处:不用朝廷养着。然兵权落入地方时间一长,地方势力必然大于朝廷,则天下乱矣。而在天下将乱之局中侯爷如不早做打算必然是难以自保”王毅看了看刘亨,刘亨已经听得入神,“好,鱼儿嗅到饵料了。”继续道,“若募兵效果很好的话,不出一年侯爷将有可战之兵两千,到时侯爷就可上奏带兵剿灭汝南与寿春匪患,若朝廷同意则最少是要封侯爷为寿春太守。地盘大了可战之兵也就增多,介时侯爷只要励精图治,待祸乱一起,侯爷进可勤王平乱,退可保一方太平,不知侯爷对募集乡兵之法还有疑问否?”
王毅的一番话说到刘亨的心坎里,刘亨的野心早被许攸等人点燃,若自己实力够强,自己当皇帝又何妨,更何况自己的兄长当皇帝当的臭大街了,自己不取而代之,刘家王朝迟早要败在兄长手上。但刘亨还是很小心,说道,“王毅,你此话差矣,募集乡兵是保卫乡里而不是我的私军,指挥权可不再我手。”从称呼的变换,王毅知道刘亨心动了,只是对部队的指挥权能否拿住存在疑问。“侯爷放心,虽然我提出的方法以保卫乡里来凝聚人心,但这不可能长久,当兵不吃响如何能让士兵心甘情愿随你打仗?所以,募集乡兵最重要的一环在侯爷。”
“我?我能干什么?发募兵令?”刘亨有点糊涂了。“不用,我们募兵开始只在侯爷封地募兵,凡当兵者家中赋税减免一半。若战死或致残家中赋税全免一代。活到退伍家中赋税在士兵有生之年全免,死后赋税恢复全额。”刘亨脸色大变,“这赋税收不上来我还吃什么?等等,若我减免了赋税士兵们肯定对我感恩戴德,无论是谁指挥,军队的心肯定是向着我。”刘亨想到这,抚掌大笑,“妙啊,妙啊,王毅,你这招兵招的太妙了,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王毅尴尬了,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剽窃后人的吧,说了你也不会信啊。“侯爷,前几****被一头疯牛撞得昏迷,昏迷中梦见兵仙鬼谷子,是他传授与我的。”这个时代对鬼神之说还是非常敬畏的,听王毅如此说,刘亨竟然站起来向王毅作揖,“失敬失敬,原来是鬼谷先生高徒,先生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