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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破灭(四)

“姐夫。”

“我喜欢你啊。”

“虽然很想就这样将事情翻过,但是、我果然还是好喜欢你啊。”

……

“我知道我不该对你有这样的感情。”

“我知道你的真爱是姐姐。”

“我知道在你眼中,她比我重要得多……”

“我没…”(索索)

“你有!”

强行打断索索的声音后,她继续颔首,垂眸,低语。

“对你来说,姐姐才是唯一重要的。为了她,你愿意牺牲我。”

“我知道的。”

“你是个重情重义,却又薄情寡义的人这点……我是知道的。”

“……”

“…但是,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

“这样的我,一定很怪吧?”

“萨尔玛,我……”(索索)

“你闭嘴。”

第二次。

萨尔玛第二次打断了他。

“你想说的话,我已经在心里听过千百遍了。事到如今,你已经没必要再说了。”

“可是,我…………”(索索)

“听我说。”

萨尔玛道:

“听我说,好吗?”

停顿一下后,

“你只要听着就行了,不可以吗?”

“…………”(索索)

“姐夫。”

“你是我的姐夫。”

“我曾试图叫你索索,也曾试图拉近你和我之间的距离。但是,这么做没用。”

“我已经想过了——之所以我会喜欢你,很可能如姐姐说的一般——我,只是喜欢上了你这个,被我称之为‘姐夫’的男人。”

“萨尔玛……”(索索)

“倘若你不是姐夫,我可能就不爱了。”

“倘若你只是索索,我可能就不爱了。”

“倘若你和姐姐毫无牵涉,我可能就不爱了。”

“……”

“我之所以爱上你的理由,只是因为你是我姐夫。因为你和我姐姐的关系,凭空拉近了我俩间的距离——仅此而已。”

如此,说着。

她睁开眼。

然后,轻轻推开了被她用额头微微倚靠的索索。

“所以说,姐夫…我现在,已经完全确认自己感情了。”(微笑)

“……”(索索)

“你当初说的话,现在依旧算数。会爱上这样懦弱的你的,只有、也只可能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姐姐。至于其它女人——玛莎也好,我也好,我们喜欢的都不过是我们各自想要的你的片面——玛莎想和一个不靠谱却面容姣好的男孩做爱,我则想从一个被姐姐认可了的男人那里得到慰藉——我所自称的对你的爱,其实,只是这样的东西啊!”

“也就是说,你……”(索索)

“不。”

玛莎推开他。

她远离他。

一步,

又一步。

“就像这样,我现在和你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不是么?”

一边说着,

她一边高高地抬起双臂:

“现在的我,比起一个受困于爱情中的女人,反而更像一个自由、自主的人!不是么?!”

她说着…………

并且,盯着索索。

她盯着他既困惑,又稍显喜悦的眼神。

同时,她也盯着他那精致得仿佛不像个男人的,脸孔。

“一直以来,我只是陷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

“自顾自认为有谁在迫害我。”

“自顾自认为我的爱情是个错误。”

“自顾自认为我必须牺牲什么。”

“更自顾自认为你不爱我,姐姐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自顾自认为我能够给你幸福,也自顾自认为你能够给我幸福——”

她说着,

说着。

然而,突然:

“可是,我错了啊!!”

“一直以来,在我的想象中,我和你始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一直以来,在我的认知里,我和你始终不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

“一直以来,在我的认知里,为了得到什么、总必须该失去什么!我一直否定着自己,又一直肯定着自己,我无数次幻想你其实爱我,又无数次在认识到世界的真实后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弃——我一直是这样的懦弱、不自知、胆怯、不敢踏出第一步,又不肯后退哪怕一步的弱者——!!!”

“可是、”

“可是、”

“我是真的,错得离谱啊!!!”

在微风中,

在虚假的阳光下,

在花香、在虫儿、在整个世界的簇拥下——

“这个世界怎可能与我为敌呢?对我来说,世界或许很重要;但这个世界——或者说,命运这回事儿。它怎么可能在乎我啊!!”

“对它来说,我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啊!!!”

“除了姐姐,根本没有人在乎我啊!”

“而你,你也不是能将我从这地狱中解救出来的人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

“我有办法吗——?!!”

“没有!因为,哪怕无可救药、哪怕我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哪怕我是个自欺欺人的弱者——别人也不可能因此而多看,乃至于多迫害我一点啊!!更何况,一切和我自己的认知不同,与其被动受挫,我完全有能力、也完全可以改变我自己的命运啊!!!!”

“索索!!”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索索!”

“你是我姐夫,姐夫!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我承认这一点,但是,正如我之前对你说过的那样!!!我想**你啊——!!!”

“这就是我的欲望。”

“这就是我现在想说的话。”

“是啊,我承认。我之所以将你骗到这里来,本来是为了带着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的。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

“你的意志?”

“你的想法、你的意志,那算个屁啊!!”

“你喜不喜欢我,那算个屁啊!!!”

“别人的看法?那算个屁啊!!!!”

她吼得声嘶力竭。

可是,她此刻的表情,却仿若开心得无可复加。

“我已经知道我的感情了。”

“我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已经知道我的意志了。”

“所以…………”

她踏前一步:

“即便相隔甚远,只要前进就好了。”

“即便你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好了。”

“即便姐姐不愿意,只要让她再次同意就好了!”

大声嘶吼着,

而在嘶吼着的同时,她也终于重又抓紧了索索的臂膀:

“我已经懂了,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如何,我喜欢你的这种心情都是不会改变的——既然如此,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能让你也能像喜欢姐姐一样,只要能让你像喜欢她一样喜欢上我——只要这样做,所有人就都能得到幸福了…………对吧?”

她反问着,

却是,以近乎于哀求的语气。

“我已经迈出这一步了。”

“我已经愿意注视我的内心了。”

“我已经甘愿直面你其实并不喜欢我的这个事实了。”

“即便……”

“即便你觉得我恶心。”

“即便你当我是****,即便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即便,如此……”

“我,”

“我也还是,”

“我还是……”

她紧抓着索索。

她紧紧地,抓紧了这个惶恐不安的少年。

可谁又能知道,她现如今的惶恐,反而比这个不靠谱的男人更糟糕上……数百倍?

(……)

没人知道。

没人理解。

可是,她无所谓。

即便遭到唾弃、即便遭到责骂、即便被视为麻烦、即便被咒诅也…无所谓。

……

她只是希望索索能将她当作人来对待。

她只是希望索索能正视自己的爱情。

她只是,希望……

她只希望在他眼中,自己再不是什么欧丹的妹妹——即便令人厌烦、即便受到咒骂、即便心怀欲念、即便令他恐惧——她也想,能在索索·茶·艾尔米面前,以一个同样为人的身份……受到喜爱,甚或是、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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