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菲语境中,“尿”与“安全”的发音非常相似。
所以,索索最初以为的是——她需要安全。
……
但是,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为什么她还想要所谓的安全呢?
而且,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为什么她要向自己要所谓的安全呢?
“……”
他不明白。
但欧丹接下来的解释,却迫使他不得不加以明白。
(……尿。)
“……”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其实,他没有。
欧丹想阐述的事物的确是尿、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尿…………”
他喃喃自语。
“没错。”
“啊!咿——咿啊啊!”
听着欧丹的声音,索索不由得慌乱的摆起手来。
(尿?)
(为什么是尿??)
(而且,为什么是我的?!)
这不正常。
他心说:这不正常。
……
但是,欧丹的郑重的表情却告诉索索——她很认真,并且也希望男友对这件事同样报以认真。
“数年前,我和萨尔玛曾在路过一个镇子时,亲眼目睹过这种怪病及发病者的惨相。”
她的话语中,隐含着悲凉:
“那些不愿意喝童子尿的人,都死得很惨……而这种病从病发到恶化,只需不到五天的时间。所以…索索,为了萨尔玛,求求你…………”
“可、可是。”
索索惶然后退。
他不敢相信。
他想要立刻告诉欧丹:你们既有的经验,绝对是错的!
错的!
…但是。
他不敢。
因为,他现在除了一腔波罗人的血液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
他只能沉默。
他不是医生,也没有学问;他甚至从没有帮人买过药,抑或为人调配过药布——说到底,他的所谓波罗人的自信,也不过是用无知堆砌起来的无聊的产物……结果,除了在心里说“这不应该”外,他就…再没任何办法。
“…求你了,索索。”
欧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她甚至主动上前,在用力握住他双手的同时,不断以满含压迫力的视线注视着他:
“索索……”
“……”(索索)
结果,
除了一言不发外,他说不出任何言辞。
他现在,只是想假如自己有弟弟,而自己的弟弟若得了重病、又必须要处女的尿液才能得救时……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
他想着。
想着。
……
尽管是独生子女,那种连公国征兵都绝对不收的独子——但是,他却还是能稍微体会到欧丹的心情。
(假如……)
他想。
(假如,我的兄弟必须喝我女友的尿才能得救。)
(……那么,我是一定会向她苦苦哀求的。)
(……)
(一方是最重要的弟弟,另一方则是最重要的女友。)
(这样的举措,虽然非常失礼、非常无礼、非常令人难堪…但是,为了我的兄弟,我却还是必须得这么做。)
如此想着。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再说,假如被欧丹遇上这事;就她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她没有背叛我,也不至于承担见死不救的骂名。她只是为了帮忙,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总之。)
(这不算什么的。)
(这样的事,既不害羞、也不邪淫。因为这只是为了治病,也仅仅是…………)
渐渐地。
他攥紧了拳头。
……
虽然很不信任萨尔玛;但是,他却非常相信欧丹。
凭借个人的意志,他确信欧丹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34岁)——同时,他也敢保证,即便自己可能受萨尔玛的愚弄与嘲笑;但至少对欧丹来说……像她这么完美的存在,是不可能、也绝不可能有所差池的。
(……)
“你,想好了吗?”
“……”
索索以沉默作为回答。
“……你过来。”
“嗯。”
“我……”
他小心翼翼地,将嘴唇请贴上了欧丹的左耳:
“我会照做的。你去拿个容器,需要多少都好……萨尔玛,她现在还好吗?”
“啊。”
欧丹颔首:
“还好,还好……”
停顿一下后,她又道:
“但精神很萎靡,而且还越来越严重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再拖下去她还能挺多久。”
如此说着。
她突然眼睛一红,又微踮起脚来轻抱住索索:
“对不起,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又重复了一遍后,欧丹颤抖着身子,并愈发抱紧了索索:
“对不起,对不起……索索,我爱你。”
“我也爱你。”
如此轻声呢喃了一句,索索并没有看到欧丹在抱紧他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是自以为,这对欧丹来说也非常不好受;于是,就干脆怀着平复她心情的目的…暂时性的,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而后便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
***
远处。
萨尔玛亲眼目睹了一切。
虽说最初时,她只是想捉弄这个叫索索的小傻蛋一番。但是现在,在目睹了姐姐与这个男人的你侬我侬后,她的这种恶作剧的心情,却逐渐幻化为一股热流在心田间流淌。
(啊……)
(现在想想,这么骗他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大大咧咧的脱掉非常碍事、且非常闷热的鞋子,继而就满不在乎的抠起了脚。
在脚趾的缝隙间,些许粘在上面的泥巴,正散发着浓郁的臭味……虽然这么说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萨尔玛却还是很喜欢在抠脚时闻自己脚上泥巴的味道。
(这可真是恶癖。)
一边如此想着,她一边将粘在指头上的泥抹向自己倚靠着的巨石。
(……)
当然,这只是小毛病。
虽说她自己不在乎这个。但这么些年来,甚至连亲姐姐欧丹,她都没敢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这种恶癖。
至于那些男人则更是连提都不可能提。
(哼,虽说是我想捉弄他,但竟然同意让我喝那么肮脏的东西……)
一边愤懑不平的想着,她一边将前面的石头想象成索索的嘴巴,一边轻轻弹指:
“去。”
萨尔玛轻唤了一声,刚搓出的小泥球,则随着她的弹指飞向了那块小石。
“……”
过一会儿,她又悄悄从巨石后探出脑袋,去看那两人进行到了哪一步。
……
姐姐和他的那个吻,已经结束了。
现如今,他俩正鬼鬼祟祟的在摆弄着什么;萨尔玛在隐约间,甚至还能听到簌簌的响声——(这小子真不要脸)一边如此想着,她一边在尽可能不被发现的前提下重又缩回到巨石后面。虽说那俩人现在搞那种事搞得很起劲,但之前自己已经和姐姐说过,这只是捉弄、而非当真行动;正因如此,待会儿就算姐姐真用木碗端来一杯“茶汤”,她也是不可能喝的…………
哈。
毕竟,萨尔玛觉得自己不是变态。
更何况,就算是变态,也从没听说有哪个人会喝别人的尿取乐。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捉弄索索的把戏;要知道,尽管已对他有了很大改观,但至少直到现在……她也还是为这个男人抢走自家姐姐的事,感到相当愤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