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得,在古代,在后宫,居然还有这样见解独到的人儿,多少女子巴不得入宫成为娘娘?可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对于柳怡香来说居然是沉重的枷锁,她也不想着争取上进,仿佛做昭仪和做宠妃都毫无区别。
也的确没侍寝过,一年前没机会,一年后更是因为身子原因,无法得到君主的青睐,当然,她自己似乎也不期待,因为人家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
至于这么无欲无求吗?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或许应该和她的家教有关。
柳怡香一见对方说起自己的父亲,立马露出敬仰之色,接过阿樱手里的茶杯,解说道:“曾经是一名很有威望的夫子,喜舞文弄墨,他是个好人,很腼腆,虽然我娘一直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他的学者。”
“那很大爱嘛。”
“是啊,凡事先人后己,他从不问人借东西,但别人喜欢问他借,银钱、米粮等,却从不还,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去要,于是家中越来越穷,我娘终是受不了,让爹写了休书,离我们而去,可我很尊重我爹。”
“看得出来。”难怪这么上善若水、超然物外。
柳怡香好似许久没和人这般闲聊过,开始滔滔不绝:“他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从无起过害人、贪婪之心,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传授学识上,爹爹最开心的事就是听到他昔日的学生考中状元。”
“那你入宫时,他是不是觉得光耀门楣了?”
“是啊,那天他跑去到处找亲戚,希望大伙可以来家中庆祝一番,可由于我家实在太寒酸,家徒四壁,无人肯登门,不过爹爹还是很开心,拿出所有的钱财交给我,叫我不必记挂他。”
秦素雅见女孩儿满脸无奈就又问:“你说曾经他是夫子,那么现在呢?”
柳怡香神采奕奕的眸子顿时黯然,颔首摇头:“一年前因为我得罪了柔贵妃,也殃及了爹爹,令他再无机会为人师,爹爹毕生所愿就是当一名夫子,是我害了他,如今正闲在家中做一些灯笼糊口。”
“柔昭仪太可恶了。”阿樱跺脚,那么好的夫子,为何要被贬?
某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她能了解柳夫子的心情,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师,最大的心愿就是为那些孩子送去知识,却被污蔑误人子弟,那么清高的人,肯定受不住吧?柳夫子的确是个罕见的老好人。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种人是值得歌颂的,也不能说人家不是个好丈夫,因为性子耿直无法富强,妻子因此弃他而去,都没错。
柳怡香的母亲也没错,再怎么不嫌贫爱富,但贫到食不果腹的份上,人家想活得好一点也情有可原,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得饱穿的暖吗?
“怡香,你爹是一个令人敬重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爹一生行善积德,肯定会有福报的。”抬手替对方扶开脸颊上翻飞的青丝。
就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令柳怡香面红耳赤,偷偷斜睨了秦素雅一眼,如果那是个男人,她一定会推拒,长这么大,除了爹娘,还没人对她这么亲昵过:“希望如此吧。”
“呵呵,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害羞?”秦素雅见女孩儿连脖子都绯红一片,玩心大起,凑近脸不正经的打趣:“怡香,你该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柳怡香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