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令已下,容不得她不从,缓缓起身攥着拳头走向屋外,眼底恨意跃跃欲试,若不是那贱人说记得落水一事,她定置若罔闻,毕竟有爹爹和夏元帅给她撑腰,秦素雅奈她不得,偏偏人家就记得那事了。
为了帮夏伊柔争夺后位,她当时灌了秦素雅鹤顶红,事后还将人推下荷花池,手段残忍,令人发指,若是传扬出去,她定死无葬身之地,不对,既然秦素雅还记得,她为什么不报仇?除非……对,除非她没证据。
想到此,嘴角再次扬起,那这次跪还是不跪?
朝臣们如今都在忙碌废后之事,她还是不要去添乱了,等诏书一下,她再来寻仇也不迟,秦素雅,你就等着吧,那一天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您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如果是奴婢的话,肯定打得她再也下不来床。”小翠不太满意主子的妇人之仁,那莲妃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后宫里谋生,碰到这类人,但凡有丁点机会都得斩草除根。
秦素雅迫不及待的拔掉那些沉重头饰,冲铜镜里的小翠道:“就因为她说错了一句话就要打个几十板子?翠儿,如今我已在风尖浪口,这个时候滥用职权你觉得我有好果子吃吗?做人要懂得知进退,一味只想着报仇,那是莽夫行为。”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只是替娘娘感到气愤而已。”那晚莲妃差点害死主子一事她可是犹记于心,居然把太后都给找来了,不就是要将主子置之死地么?
“我都不气你气什么?”某女抖抖长发,挑出一些简单的发钗递给翠儿:“随便梳个轻便的发型就成。”
“娘娘,您真的不生气?”小翠很不解,按理说是个女子都会对莲妃咬牙切齿,可是娘娘却不为所动,是胸襟宽阔还是压根就没把莲妃放眼里过?
生气?秦素雅笑着摇摇头,她真不生气,以前莲妃把大粪倒恭房时,她的确有些懊恼,去找轩辕寒修理论无果后,她就看开了,不是不气,而是没资格生气,偌大后宫,能说上话的几个人,谁会真正为她着想?
太后看似很喜爱她,可一旦关乎夏家,就置身之外,连轩辕寒修都视若无睹,她生不生气谁在乎?
莽撞的后果只会害人害己,还得殃及池鱼,但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平常心,再说了,就莲妃那号人物,骂她还嫌浪费口水呢,打还怕脏了手,这些个宫斗她能避则避,绝不参与。
最讨厌的就是一群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没出息。
要不怎么说每次陪几位姐妹看宫斗剧时都哈欠连天呢?
阿樱手持木盒站在假山后来回走动,王爷已经先一步进了太和殿,她只能等他下朝了,无意间看到一群大臣正结伴前来,快速隐身,透过假山缝隙好奇的观察那些所谓的朝臣,当一位面目全非的老人越过时,阿樱快速捂住嘴。
天呐,看穿着,应该是二位丞相之一,但是谁呢?想到二位夫人昨日的保证,肩膀控制不住的耸动,此事她一定要告诉娘娘,太好笑了。
“相爷来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回头,都想知道昨夜那二人为何匆忙离去,不过看那张青绿色的脸,看来事情还真不小。
一追随郑梁栋的官员笑着上前行礼:“下官见过右相,不知昨夜府上发生了何事?”半响等不来回答,中年男人抬头,好家伙,本就不好看的脸更臭了,仔细一看,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皇甫司晨也不说话,就那么阴郁的瞪视着眼前人。
中年男人越看越不对劲,凑近脸仔细端详后,倒吸凉气,立马后退三步作揖:“下官该死,竟没认出是左相,还望左相恕罪。”末了抬起袖子抹去冷汗,这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左相也开始中毒了?
把左相认成右相,娘啊,希望不会影响仕途。
原本嘈杂的太和殿瞬间寂静无声,左相?连夏成烈都狠狠眨眼,嘿,还真是皇甫司晨,这是唱哪出?脸部颜色千变万化早成了右相郑梁栋的特殊标记,今儿个咋连皇甫司晨也中招了?
皇甫司晨面不改色的垂头大步站到了自己的位子,这就是家有恶妻的后果,但比起中毒,岳香茹的温婉才叫人头皮发麻,一大早就爬起来亲自为他准备早膳不说,还给他更衣,更给他捏肩捶腿,丫环婆子甚至把他当皇帝一样,临走时跪了一院子,这种日子他一刻都过不下去了。
还是习惯下人们没大没小,夫人动不动发飙,那才是他的生活,可现在呢,他成郑梁栋了。
“左相,您怎么了?可是告诉下官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左相……”
皇甫司晨转身,不由一怔。
“怎么两个左相?”大伙同时惊呼。
只见来人眼部漆黑,唇角肿胀破裂,左脸青紫,右脸鼓得像嘴里塞了颗鸡蛋,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惨,触目惊心,却没人敢放声取笑,都压抑着情绪抖动肩膀。
郑梁栋见那人一直穷追不舍,终是忍无可忍,转过身怒喝:“你眼瞎吗?”说他像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像皇甫司晨,那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吸……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老人快速赔礼,谁这么大胆?竟敢袭击右相,害得他差点就丢了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