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可以打脸啊,夫人,轻点……”
‘啪啪啪!’
“为夫错了,为夫陪您,陪您还不成吗?”
婢女们都在心中嗤笑,早点答应不就成了?相爷就是典型的欠揍,非要夫人给他放点血他才知道什么叫厉害。
‘砰!’皇甫司晨大力甩开门,带着鼻青脸肿的伤踏出,狠瞪了一眼那些还在笑的丫头们:“不像话,一个比一个不像话,你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本相爷,有你们的好吃好喝吗?”
年龄最大的婢女笑道:“相爷,奴婢们当然知道是您给了我们饭碗,可我们更知道若是惹恼了夫人,这饭碗迟早端不稳。”
“难道你们就不怕本相把你们赶出府?”
“怕啊,可奴婢们若帮了您,就更没人伺候您了。”
“为什么?”
“全都得受罚,谁有时间伺候您?”
皇甫司晨暗骂一句,甩袖大步而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说他骗了她,她咋不说说娶她之前,也没说这么泼辣吧?当时在他面前装得那叫一个贤良淑德,他还委屈呢,却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
竟然也磕磕绊绊过了大半辈子,孽缘啊。
然而就在岳香茹收拾妥当,整装出发之际……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从后院狗洞钻出去了,夫人,相爷跑了。”
岳香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丫头,跑了?还钻狗洞?这个该死的皇甫司晨,就陪她一天而已,有这么难吗?朝中那么多官员,又不缺他一个,真不知道他这么拼命是图个啥,江山为重江山为重,每天都是江山为重。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她的这个老头子此生算是奉献给百姓了,轩辕寒修也没他忙吧?或许也就是那股毅力,才令她从没起过离开的念头,虽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官:“算了,跑了就跑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回来再跟他算账。”
“夫人您别生气,等晚上好好修理他。”
“是啊夫人,打他个满地找牙。”
岳香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记得把家法备好,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他。”
而右相府,却是另一番光景,丫鬟们个个温柔贤淑,女主人崔碧霞也知书达理,总是笑脸迎人,柔情似水:“老爷还没出来吗?”
“回夫人,奴婢进去催催。”一小丫鬟微微欠身,后走进书房,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喊道:“老爷?该出门了,老爷,您的休假公函写好了吗?”依旧没人回应,且也觉得哪里怪怪的,拧眉缓缓仰头。
好家伙,屋顶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大洞?且上面还吊着一根绳子,不用想,又给跑了:“夫人,老爷他……他从天窗上逃走了。”
崔碧霞笑容微僵,嘴角抽了抽,无所谓的扶扶脑后的发饰:“没事,回头再好好伺候他,走吧,别让皇甫夫人久等。”不过就他那样,恐怕在朝堂上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说起来皇甫家和郑家还是颇有缘分的。
皇甫家三个儿子,而郑家也有三个儿子,都膝下无女,不一样的是她和郑梁栋是指腹为婚,而她也很爱自己的丈夫,可爱归爱,却没感受过平凡人家夫妻的温暖。
老不死的总有忙不完的公务,皇甫司晨还懂得夜夜归家,而郑梁栋不是,有时候在宫中一住就是半个月,为什么还要爱他?大概就是对方贵为相爷,就只娶她一人的缘故吧,而且她也知道他对她从无二心。
就因为两家诸多地方相似,即便皇甫司晨和郑梁栋不和睦,她和皇甫夫人依旧在三年前成为了知己好友,都是性情中人,凡事不爱拐弯抹角,心心相惜,想不交好都难。
虽然至今那俩老东西还是水火不容,也影响不了她和皇甫夫人的友情。
宫门口,一路上皇甫司晨都在骂骂咧咧,拿着铜镜对着老脸照了又照,埋怨起帽子为何没边沿?这样或许就能遮挡住半张脸,就这模样,恐怕又要遭人耻笑了,哎,为什么别家的夫人都以夫为天,就他家中那位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加?
谁叫他有个开武馆的老丈人?
“相爷,到了!”
皇甫司晨立马坐直,整理整理衣襟,换上严厉的表情弯腰下马车,后威风八面拿着朝笏走进拱门,忽然却步,瞅着迎面而来的死对头。
郑梁栋同样趾高气昂的,看到皇甫司晨时,也愣了一下,顿时舒心不少,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左相家的门槛又坏了吧?”
向来目不斜视的守卫们都忍不住移动眼珠,毕竟个个训练有素,看到右相那张红如火的脸也没任何反应。
“是啊,右相又吃错东西了?”皇甫司晨回礼。
曾经他很羡慕郑梁栋,就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居然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还温婉动人的大家闺秀,好在上天有眼,那崔碧霞看似无害,却心如蛇蝎,擅长用毒,每次看到郑梁栋的脸色就知道天气如何。
而今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郑梁栋轻轻点头,后都跟没事人一样昂首步入拱门。
守卫们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耸动肩膀,这种对话他们已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当然,二位相爷也知道都在自欺欺人,可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得打招呼,不可能一开口就相互嘲笑吧?五十步笑百步,何必呢?这个时候只要他们一致对外,便不会有人争相挖苦,多年来,满朝文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拿此事开玩笑。
至于背地里,反正又听不到,爱咋说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