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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老太

专贲与战友相顾变色:“这世界真有仙人?我们不是眼花?”他战友结结巴巴:“应该……还是吊威亚。要不就是变魔术。”布帛招呼下山,雇车回到公安局。

公安队长秦公明闻讯赶来,诚难相信这兔子杀了他七八个手下。没有人敢接手吼兽,布帛不得不再贴一张定魂符在吼兽身上,把它定住,方才放下僵定的吼兽,认真交代几句脱身走人。他的定魂符两个小时之后失效。阿也海施展什么手法把吼兽变小他不懂,不知这家伙啥时候会故态复萌。

秦公明急忙叫人去购置精钢笼子。

回到武警驻地,李子香已经在上班了。拉她来找王思南,报告早上的行动。李子香得知他师父找他,又喜又忧。喜的是他重新走上修仙之路,他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他短命而亡。忧的是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听闻吼兽被捕获,急着要去看。王思南也想去。布帛拦住他,说要请假。王思南哭笑不得:“你还是新兵蛋子,我没让你去新兵训练营训练三个月就不错了,还请假?还不知要请假多久……你以为军营是你家开的?”

布帛自从听到师父的消息,道心又活了,颇为后悔听李子香的话来当兵。闻言更加后悔,试探性地问:“破个例吧。我也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实在是师命难违……要不你开除我好了。”

李子香气得翻个白眼。王思南哈哈一笑,皱眉:“好啊,话可是你说的。除了开除,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放你走。新兵是不允许请假的。”李子香急道:“王大队等等。布帛你疯了么?你以为武警想当就当,不当就不当?你以为你是谁?太子爷?”

布帛回头安慰她:“子香你别急。等我回来,实在不行我去加入国安局好了。他们说不用当班,行动十分自由。”知道李子香十分希望他有一份正式工作以便让她父母闭嘴。当然,如果是公事饭更好。

王思南和李子香异口同声:“国安局找你?”一个喜一个惊。布帛道:“呃,这个……这边的没有。不过去年年底,我在观里的时候,那边的国安局有人找我。我当时受伤了,不敢答应。”

王思南当机立断:“好吧,特事特办,我准假了。你抓来吼兽,怎么着也是一桩功劳,犒赏几天假也是应该的。走走走,去公安局看看怪兽。”当先出门。李子香一看室内无人,马上把他抱住,低声抱怨:“混蛋,才安生没几天又要到处流浪了。这一回又要走多久?”

布帛在她脸上吻了吻,道:“有你在这,我不会再到处跑了。你自己保重,乖乖等我回来。”李子香一颗心酸酸的甜甜的,应了,想跟他回家打点行装,布帛摇头拒绝。王思南还在楼下停车场等着她。两人拥抱作别。

先搭汽车到昆明,再从昆明坐火车至襄阳。经历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第二天下午到达襄阳。刚出车站,三步外一个白发老太在马路牙子上磕碰了一下脚踝骨,哎呦一声扑倒。

布帛眼明手快,抢上前一步搀着老太:“老太太你没事吧?慢点。”老太太哦哦两声,颤巍巍站定,嘶哑着嗓子问:“没死,没死。”布帛见她没事,放开要走,老太一把抓住他:“站住!撞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布帛傻眼:“老太太你说什么?有人撞你?”老太太嘶声道:“就是你撞的!来人啊,这人撞了我想跑,大伙儿帮我抓住他啊!”熙熙攘攘的人流闻声空出一大片,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有人问:“这小子撞了老太太?这下倒大霉了。”有人答:“不会吧,好像是老太太自己跌倒的。”有人说:“走吧走吧,不关咱们的事。”有人起哄:“赔钱赔钱,上医院检查检查,不能便宜了他。”

布帛让老太太扯住不放,急得几乎要冒汗。老太太坐在地上抓住他腿一个劲地叫喊,周围人们起哄的比主持公道的多,不得不忍气吞声:“老太太你别嚷嚷了,我赔给你一些钱吧。要多少?”

老太满脸愁苦的皱纹:“好疼……你送我去医院。哎呀。”一手抓布帛,一手揉着双腿叫疼。

布帛无奈,只好招来一辆出租车送老太太去医院。

到了医院,老太太依旧紧紧揪住布帛衣角不撒手,大声叫喊是他撞了她,请大伙儿帮忙看住,千万别让他跑了。又请人打电话通知她家里人。

便有医院保安义愤填膺,过来帮助老太太看着布帛。又有白衣天使过来催布帛去交费。布帛拿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多块:“我只有这些钱,你们都拿去吧。”白衣天使呸了一声:“三百?三千还差不多。那就打电话让你爸妈送钱来。别以为没钱人家就会放过你。”

布帛坐倒在地,低头保持沉默,作死猪不怕开水烫之状。老太太尖利地哭喊起来,引来更多人围观,同声指责布帛无耻。看老太满脸痛苦,布帛一脸冷漠,便有几个热血青年跃跃欲试,打算揍他一顿。

喧闹声中,老太太的丈夫和儿子一起赶到。她丈夫是个文弱的白发老头,儿子是个强壮的三旬汉子,一把揪起布帛:“是你撞倒我妈?你还没事人一样坐在这?给我妈磕头陪不是,然后负责全部花费!爸,你快送妈去检查,全身检查。有什么病咱好好治治。”

一旁护士催促:“先办卡,存上三千块,拿着卡才能去检查。”汉子一瞪眼:“拿钱来!”

布帛满脸诚挚地看着汉子:“第一,我没撞老太太。第二,我没钱。我是外地人刚到这,身上只有三百块。”

老太太尖叫:“是他撞的,是他撞的,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摔倒?是他撞的。”她老伴说:“不是你撞的你干嘛要扶?还那么好心送她来医院?肯定是你撞的!”

汉子怒:“还不承认?”一拳往他脸上砸过来。布帛侧头弯腰,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把汉子揪他胸口的手反别到背后,往前一推。汉子惊叫着扑入围观人群中,压倒两个躲避不及的老头。其中一个下巴磕碰在墙角,牙崩血流,额外给医院五官科再添一笔收入。

观众见他们动手,哗啦一下散开一大圈。保安挥舞着警棍叫喊:“别动手!这是医院!不许打架!”

汉子爬起来戟指怒吼:“是他先打我!这个外地人跑我们这撒野来了!大伙儿帮我揍他!”断牙老头爬起来抓他衣服:“你……你撞到我了。赔……赔钱。”汉子生气地指着布帛:“是他推我的,一起找他算帐!大伙儿揍他!”

看热闹的只嫌事情不够大,纷纷吆喝:“揍他,揍他!一个外地人敢来我们这耍横,一起揍他丫的。”

汉子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鼓舞,奋勇冲上来。白发老汉也急步冲来。当真是上阵父子兵。布帛一掌把汉子拨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却不敢加一指于老汉身上,只得抽身退后。

老汉咬咬牙扑过来:“别跑!站住!乡亲们帮我抓住他。”便有三四个好事青年吆喝着冲上来。

布帛见势不妙,转身便逃。登时二三十个围观人众一涌而上,叫嚷着:“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布帛回头看到如此大的阵仗,更加着忙。这当儿百口莫辩,干脆一走了之。飞步冲向门诊楼出口。两个保安挥舞着警棍过来阻拦:“站住!”布帛充耳不闻,冲过去抓住右边保安的右手腕一扳,缴了他警棍,一棍逼退另外一个保安,冲向大门,猛拉玻璃门闪身而出。

“哎呀!”一个打扮都丽的少妇正要推门进来,见他冲出慌忙闪避,脚下高跟鞋一歪,反而向他倒来。惊叫着摔脱坤包,双手乱抓。

布帛已经从她身边闪过,却让她从后面抱住腰身。他冲势未止,两人便扑倒在地。

布帛爬起来回头道歉:“对不起。”转身又逃。匆匆一顾,少妇艳丽中微带妖异,也顾不上理会。

医院大门口两个保安接到楼内保安对讲机通告,关上电动伸缩门,持警棍并肩过来阻拦。布帛懒得与他们动手,斜刺里冲向旁边,跃上一辆小汽车车顶,再一跃翻过围墙。

众人大声叫喊:“快快快,逃掉了!”“报警报警,全城通缉!”

布帛跳下围墙,吁口气,沿着人行道发足奔跑。医院内追杀声响亮,越过围墙传送出来,不由他不怕。

“布……布道长?布道长!布帛!”身后有人大叫。布帛一惊,收步回头。十几米外一家大商场门口站着几个男男女女,当前一个军装汉子边叫边追上来,正是单卫国。明晃晃的肩章两杠一星,是个少校。

布帛踌躇一下才走回来惊讶:“是你?”

单卫国满脸兴奋,大步过来握手:“太好了。我还欠你们一顿大餐呢,正想着天南地北的啥时候能够还上……你怎么了?”看他东张西望一脸不安,记得刚才他貌似在逃命?

布帛苦笑说了。单卫国哈哈大笑:“还有这种事?”想到他当年威风凛凛,逼迫满军舰人听令,这时却让二三十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追得满街跑,越想越是好笑。回头招呼同伴:“小妹你们过来听听。哈哈,笑死我了。来来来,大伙儿都过来认识认识。”站在几步外等候的一男三女这才走过来。

年龄稍长的是单卫国之妻王君。一对戴眼镜神情亲密的青年男女中,女子是他妹妹单青丝。男子是她未婚夫林丽日。最年轻的女孩是林丽日的堂妹林蒙。丽日这名字有点怪,单卫国不得不多解释一句:“丽日中天的意思。他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叫林中天,小时候夭折了。”

三女一样风姿绰约,打扮起来争奇斗艳。王君走的是成熟婉约的风格,单青丝是知性典雅,林蒙是娇丽妩媚。材丽日相貌俊秀人才一表,几个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四人没见过布帛的厉害,并不觉得让人追成过街老鼠有啥可乐的。

单卫国介绍双方认识,问:“你女朋友呢?结婚了吧?”布帛不自然地摇摇头:“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地方……很远。”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单卫国轻啊一声,呆了呆,拍拍他肩示意安慰:“走走走,咱们去吃饭。”前头带路,往医院大门方向走。布帛忙道:“别走那边!保安不可能认不出我。”单卫国挺胸:“真撞了老太太,钱我来赔。如果没撞,怕他们干嘛?欺负外地人啊?我也是外地的!看咱们反攻襄阳!走!”

单青丝托托无框眼镜微微一笑:“还反攻襄阳。哥你真的是三句不离本行。”

王君笑道:“他一天练书法忽发奇想,在他书房门上贴一张:作战室。在我们卧室贴一张:司令部。在他儿子房间贴一张:新兵培训中心!”三女笑成一堆。

单卫国得意洋洋,问布帛:“那个……那个,有没有人找过你?”

布帛略微思索才反应过来:“确实有国安局的人找我,不过我现在算是云郡文山武警部队的一员。我妻子是那儿的缉毒武警。”单卫国大喜:“太好了!我是中央警卫局……特勤处的,咱们是同志了。还有,你说你妻子……另外一个?”

布帛黯然点头:“是另外一个。”单卫国不想追问他的私人感情,兴高采烈:“那你为什么不穿军装?你一个军人让人追着跑,丢大脸了!不行,这个耻辱必须找回来!”

说话间到了医院门口,果然保安一眼认出,立刻拿出对讲机吆喝:“那撞了老太太的家伙又回来了,快通知病人家属来认人。哎呀,他找到了帮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嚣张!快多来几个人。他帮手还穿着假军装冒充军人。”

旁边有两小伙子刚才也参与追赶,闻言道:“我呸!胆子真肥。快报警抓这冒牌货!假冒军人罪名挺大的……有乐子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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