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匆匆赶来十几个警察,顾安然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阿金,她知道这次阿金可能没办法那么幸运,无法逃过法律的制裁了。
顾安然担忧的看了眼阿金,再转头看着那架直升机:“不如……你坐着直升飞机逃走吧?”
她真切的希望他可以逃走。
这个社会也不知怎么了,都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可阿金替警察杀了穷凶恶级的墨成风,却依旧有罪。
阿金洒脱一笑,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匕首,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一群警察早已经围了上来,把阿金围了起来,为首警察凶狠道:“站着别动!把手上的匕首放下!”
本来阿金真的有机会逃脱,可他却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这才轻而易举被警察包围。
顾安然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刚才我们受到墨成风威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现在墨成风死了,你们才出现!”
若不是阿金帮了她,也许现在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可警察永远是铁面无私的,他们哪管谁帮了谁。在他们眼中,谁是杀人凶手,就必须被抓起来。
为首的警察面露尴尬之色,却底气十足:“这个杀人犯也是墨成风的同伙,就算他今天没有杀人,我们警察也是要把他抓起来的!”
警察说的话,让顾安然无言以对。她很想再为阿金辩解,可事实上,阿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被警察放过。
傅斯宸抿唇看着顾安然,他察觉到这个女人对阿金的重视,他的心里莫名一酸,只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微醺的阳光落在整片草场,莫名的,傅斯宸感觉自己与顾安然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阿金忽然朝顾安然靠近了一步,惹得警察们虎视眈眈,他们紧紧盯着阿金的动作,生怕他做了什么坏事。
一群警察堵在阿金与顾安然面前,形成了一个人墙。
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顾安然刚想与警察辩解,阿金便开口:“没事的,我只是向和你说几句话。”
透过人墙的缝隙,顾安然看见了阿金那张决绝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就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
“你说!”顾安然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阿金静静的看着顾安然的脸,眼中有一抹不舍,他想说的话很多,竟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他还是不说了,以免让顾安然伤心。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想我的妹妹了!”阿金咧嘴笑着,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这一瞬,顾安然已经猜到阿金要做什么了,她瞳孔放大,神经紧绷的盯着阿金手中的那匕首。
她崴了一只脚,只能靠单脚支撑地面,她想要冲到阿金身边,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可她还是迟了一步,阿金拿着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肚子,无力倒地。
鲜血染红了一片枯黄的草地,如此凄凉。
“不要!”
顾安然震耳欲聋的呼喊响彻整个天地,悲戚的淌下泪水。
警察们也面面相觑,显得不知所措,他们的人墙不再像之前那样严密,竟任凭顾安然一推就散开了。
顾安然单脚跳着来到阿金身边:“你怎么这么傻!”
明明阿金可以有活下来的机会,可他却选择了放弃。从她脸颊落下的泪水,滴在他的胸膛,沾湿了他的衣襟。
可顾安然知道,哪怕她哭得再用力,他也未必能活下去。
“我有罪,我和墨成风一样,都是该死的,我杀了那么多人……”阿金落寞的闭上眼睛,声音如浮云般飘渺,好似随时都会化为烟尘。
“可是,那一切都是墨成风逼你的啊!如果不是他害了你的妹妹,你也不会这么做!”顾安然着急道。
至少在她看来,阿金是无辜的,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即便他杀了许多无辜的人,那也是墨成风指使的,并非阿金本意。
她明知道阿金已经活不了多久,可她却不愿阿金带着愧疚和忏悔离世。
至少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吧……
“谢谢你这么开导我……如果还有来世,真希望能遇见你,我们……还是好朋友……”阿金缓缓睁开眼睛,那苍白无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维持着阿金最后一口气的,仅仅是那虚无缥缈的意念。
“好,一言为定!”顾安然连忙做出承诺,可她整颗心都是慌的,她害怕这个宝贵朋友的离开。生死永别,是如此无可奈何,却让人沉痛。
顾安然笑得灿烂,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她明明不想在阿金面前哭得这么伤心。
“别哭了……”阿金缓缓开口,他想抬起手擦拭她脸颊的泪水,却无力抬起,无奈的笑笑,他缓缓闭上眼睛:“我累了……”
顾安然心中一颤,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临,这是躲不过的:“乖,累了就睡吧……”
她轻声唤着,如好听的催眠曲,丝丝扣人心弦。
阿金沉睡了,再也没有醒过来,二十岁稚嫩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似乎在为阿金的离去而悲鸣。
这一刻真的来临之际,顾安然的心好像撕裂了一般痛苦,可她的眼泪却再也流不出,干涸殆尽。
警察们默默站在一旁,生死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他们见过了太多的场面,可此时他们的心也跟着动容。
顾安然如磐石站在那儿不动,没有人去打扰她。
傅斯宸示意警察们退下,并让他们把墨成风带走。
“我们回去吧,他……已经死了,你看再久他也活不过来了。”傅斯宸淡淡说着。
这些话虽然很残酷,却是铁铮铮的现实。
本以为顾安然一定会大闹一番,谁料,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头看着身侧的傅斯宸,只见他还单手抱着薛以怜。
顾安然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他不是你的朋友,你当然不会伤心,可他,是我的朋友!”
风吹过她的发梢,遮挡了她半张脸,却显得更加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