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切的变化实在太快,顾安然怎么也没想到阿金会临阵倒戈,至少这一刻她紧绷的全身总算可以休憩。
也不知阿金是突然醒悟了,还是一只在墨成风身边做一个卧底。当然,顾安然认为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你居然敢害我……”墨成风狠狠瞪着阿金,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可他说话的气势弱了不止一点。
墨成风用力咳了咳,竟咳出了血。
为什么?墨成风不明白,自己对阿金那么好,到头来却养了个白眼狼。
阿金从墨成风手里拔出匕首,面无表情:“当初你是怎么对我妹妹的,我不过是替她还回来罢了!”
墨成风的瞳孔放大,虚弱无力的解释:“我也不是故意要杀她的,若不是她鬼鬼祟祟靠近我,我能把她当间谍,杀了她吗?”
这还是墨成风第一次正面回答阿金关于他妹妹的话题,以往每当阿金提起自己的妹妹,总要被墨成风打一顿。
只是墨成风的这些辩解,却不是阿金想要的。
阿金紧紧攥着匕首,怒道:“你闭嘴!我妹妹那么喜欢你,你却那样对她,你凭什么?”
阿金用力拉扯着墨成风的衣领,再将他推到地上,墨成风好似弱不经风的枯叶,飘零倒地。
阿金知道,自己的妹妹会喜欢墨成风这样的美男,这或许是她的劫。明明墨成风的身边有数不尽的女人,妹妹就是不死心,甚至偷偷潜入墨家。
最终,还没等她渡过这个劫,就已经永远葬身在墨家之外的那条河流之中。
阿金为了报复墨成风,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也迷茫过,痛苦过。直到今天,他才终于为妹妹报了仇。
“你死了也好,省得祸害更多人!”阿金嗤之以鼻。
跟在墨成风身边数年,阿金看着他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阿金自己也沾了数不尽的鲜血。
也许那些死去的人的亲人,也很想像阿金一样潜入墨家,再杀了墨成风,只是真的有勇气这么做的人,寥寥无几。
墨成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怒的盯着阿金:“是你,是你把那些证据交给警察的对不对?”
十多天前,他墨成风被警察追捕,而他杀了那么多人的事情也被曝光。
这几天他一直让阿金查,究竟是谁泄露了他的秘密,谁知道真正背叛他的人,却是他身边的亲信!
难怪他过了十多天,也没能知道一点消息。
墨成风气得又咳出几口血,整个人趴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奄奄一息。
阿金残忍一笑,脸上是不属于稚嫩少年的成熟:“……你知道的太迟了!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阿金用力踹了墨成风一脚,他翻滚了几圈,脸上身上都是沾了血的灰土,落魄至极。
阿金淡笑道:“本来我早就可以杀了你,可我偏偏想让你得到希望,却亲手葬送掉你的希望。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绝望?”
如果墨成风拿了一千万和直升飞机,二话不说放人离开,再马上出国,也许现在墨成风一点事也不会有。
可墨成风偏偏败在太贪心了,妄图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
听了阿金这番话,墨成风怎能不恨?只是他现在,无异于一个阶下囚。
墨成风抬头看到近在几步之外的顾安然,他艰难的爬向她,扯着她的裤脚:“我错了,救救我吧……”
顾安然明知像墨成风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可看他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她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墨成风可不一样。
可要让她救墨成风,只能说墨成风找错人了,她推开墨成风的手,冷声道:“你别求我,去求那些被你无辜杀害的人的家属!”
恶有恶报,在听了阿金与墨成风说的那些话后,顾安然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姑息这种人存活于世。
而单凭她顾安然一人,根本无法替代所有家属,做出这一个抉择。毕竟她相信,绝大部分的死者家属,都会对墨成风恨之入骨。
“我……”墨成风无言以对,可他却不想这么白白死去,口中呢喃,“我真的对不起他们,我知道错了……”
看着墨成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阿金残忍一笑:“你说对不起能挽回那些生命吗?带着你的忏悔,下地狱去吧!”
说罢,阿金再次用匕首捅向墨成风,反射着光芒的利刃毫不留情的落下。
奄奄一息的墨成风,断了最后一口气,倒地再无知觉……
“杀人啦!”
相比顾安然的惊慌失措,薛以怜表现了更加直接的害怕,在大喊完这句话后,薛以怜眼皮一番,晕了过去。
倒下来的薛以怜刚好落在傅斯宸身上,傅斯宸只能用单手搂着她。
若不是顾安然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她没准也会像薛以怜一样,昏过去。可顾安然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相比之下,傅斯宸的心理素质则高多了,他面色淡然如常,一个死人离他如此之近,却没有半点不适。
阿金定定看了傅斯宸一眼,向他走近,在傅斯宸身旁蹲了下来,亮出那把匕首:“这是顾勤晟给我的匕首,本来我和他约定,再见面会亲自把匕首还给他,如今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阿金说的决绝,他仰望着远方的天空,湛蓝广袤,是他崇尚自由的方向。
他曾经幻想过当一名漂泊的旅行家,流浪在世界每一个角落,可现在他深知,幻想再也成不了现实。
傅斯宸一手抱着薛以怜,另一只手骨折了动弹不得。
是以,顾安然从阿金手中接过那匕首,郑重对阿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他的。”
哪怕顾勤晟现在出了国,也不代表她今后再也遇不到他。
阿金眼中愧疚,默默低下头:“对不起,这几天我做的事可能伤害到你们了……”
为了彻底取得墨成风的信任,阿金不得不认真演绎着坏人的角色,几度,连顾安然都信以为真。
顾安然摇摇头,甜甜一笑:“我怎么会怪你呢?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同样的话她又说了一遍,只有这样,阿金才不会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