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个人在的咖啡厅内很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到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得到。
而这样压抑的氛围,让顾安然只想尽快的逃离,越远越好。她咬了咬嘴唇,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她的离去带来一阵风,经过的时候将门口的风铃吹起,叮当作响,就好像在挽留她不要离开一样。
可她毫不犹豫,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傅斯宸看着眼前的变化,当即想要迈步去追,可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兰溪给阻止了:“不要走!”
“怎么?”傅斯宸转眸看了兰溪一眼,面无表情。
兰溪缓缓低下了头,踌躇着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生日快乐。”说着祝福的话,傅斯宸的脸上却没有展露过半分笑容。
但兰溪不敢奢求太多,能得到这样的祝福,其实已经够了。
兰溪轻扯着自己的裙摆,有些紧张的继续说道:“以前我都没有好好过过生日,也没有吃过蛋糕,你就陪我吃几口蛋糕好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傅斯宸没有说话。
“求你了。”
如此恳切的哀求,让傅斯宸的心总算软了几分,他转过身来朝着兰溪的方向走来。
兰溪甚至能感觉到迎面拂在脸颊上的清风,带来了专属于傅斯宸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就闭上了眼睛,享受此刻安逸的美好。
“你快吃蛋糕吧。”傅斯宸音色幽冷。
兰溪从内心世界清醒过来,她愣愣的看向傅斯宸,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着她。
他心不在焉的望着咖啡厅门口的方向,深黑色的眼眸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那个叫做顾安然的女人。
兰溪拿起杯子,却故意将它松开。
一声巨响,杯子落地,碎成了好几块,淡粉色的果汁在地面上无限的蔓延,放大侵蚀的面积。
这样大的异动总算引起了傅斯宸的注意,他缓缓回眸,低头垂望着地面的玻璃碎片,再之后便定定看着兰溪。
短暂的失落很快被兰溪压到内心深处,她眯着月牙弯的眼睛笑了起来:“既然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你有想好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吗?”
一年难得一次的日子,曾经兰溪没有机会过,如今好不容易过上了,自然是要向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讨要生日礼物的。
此刻而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你想要什么?”傅斯宸随口一问。
“我……”
兰溪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傅斯宸便直接截断了她的话,随意敷衍道:“这样吧,你想要什么礼物再和我说,我帮你报销。”
听着这话,兰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想要的可不是物品那么简单啊,她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不过是他的关心和爱罢了。
可这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的拥有,对她来说,这终究是一种奢求。
“好,谢谢。”兰溪绽开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很清楚自己要是表现得太急切,说不定会被傅斯宸厌烦,所以任何事都记不得。
虽然是大中午,咖啡厅内只有两个人,但兰溪还是拿着刀切开了桌上摆着的大蛋糕。
分给傅斯宸一块,她自己再留一块,那桌上剩余的蛋糕还有很多:“快吃吧,这蛋糕是我精心挑选的呢!”
说完,兰溪开始吃了起来,可傅斯宸却始终没有动作。
兰溪明显能感觉出来,顾安然离开以后,傅斯宸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其实这样在所难免。
她努力维持一个善良宽容的形象,便对着傅斯宸悉心安慰:“你也别太伤心了,她之所以给你发那样的短信,不就是因为太想你了么?”
短短一句话,将顾安然那莫须有的罪证压得更实。
可她却面无惧色,脸上是纯天然无害的微笑,亲近可人。
傅斯宸没有反驳她的话,默默捧起杯子,杯中的咖啡香气浓烈,正如酒香一样凌冽。
见此,兰溪更加大胆的说起了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话:“其实呀,说到底还是你太惯着她了,她才会变得这么任性的。”
说完这话,兰溪心中怦怦直跳。她不知冒着多大的勇气才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傅斯宸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的话,她绝对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然而并没有,傅斯宸低着头沉默着,就好像在细细聆听刚刚的话。
这让兰溪更加欣喜,她继续乘胜追击:“你也千万不要伤心,她不过就是一个助理么?再怎么说也应该让她主动给你道歉啊!”
此话一落,傅斯宸将杯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脸上的冰冷更甚:“谁跟你说她只是一个助理的?”
傅斯宸不怒自威,顷刻之间,兰溪仿佛误入到一个冬天,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发冷。
兰溪颤抖着声音道:“可是、这是我亲口听到的。”
“那我告诉你,她从来都不止是我的助理。”傅斯宸一脸冷漠,毫不介意的出声提醒着。
兰溪显然被吓到了,一张脸愣在那里处于发呆的状态,始终没有再说话。
她实在是惊惶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等她回过神来,傅斯宸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咖啡厅外面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兰溪连忙迈开腿绕到傅斯宸面前把他给拦住:“你要去哪里?你的蛋糕还一口没吃呢……”
她怎么能甘心放任傅斯宸就这么离开?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和他单独相处。
傅斯宸淡淡的扫了桌上的蛋糕一眼:“那蛋糕你就替我吃了吧,我还有事,必须离开了。”
他的无情与冷漠让兰溪的心一点点变得失落而沮丧,让她实在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勇气继续把他挽留下来。
正当她还在犹豫之时,傅斯宸却直接从她的身前绕开,走出了咖啡厅。
“傅斯宸!”
兰溪在他身后大声叫喊,却怎么也无法把他挽留住,他甚至未曾回过头看她一眼。
她只能远远看着他却走越远,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心如刀绞:“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奈何她无论怎么说,傅斯宸也听不见了,因为他早已经走远,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