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一番后,顾安然的心境竟然发生了奇妙的改变。
再三慎重以后,她终是叹了口气:“算了,也没什么事。”
顾安然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把兰溪那些小毛病告诉傅斯宸,否则这和打小报告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顾安然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努力让兰溪意识到她与傅斯宸之间的差距,让她知难而退。
“你要是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傅斯宸的音色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依旧低沉,同时还混着几许疲惫。
顾安然扭头看看墙上的钟表,才发现现在竟然已经十一点了,若是放在平时,他们两个应该也已经睡下了。
奈何他们一个还在外地出差,一个借酒消愁愁更愁,本该入睡的时间却都没有睡下。
“你累了吧?工作辛苦了。”顾安然感觉有莫大的心酸。
这是她一直都应该说的,却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没能及时说出口,回过神来想一想确实有些不应该。
傅斯宸用低沉的嗓音轻轻一笑:“不管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你,我都应该努力啊。难道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么?”
“当然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啊!”听着傅斯宸说着这一番话,顾安然的心里自然是甜如蜜,可她还是忍不住督促,“不过就算是再辛苦,你也不要忘记了吃饭哦。”
一日三餐可不能就这么忘记,不吃饭时间一长会晕倒也是肯定的。
“好。”傅斯宸低沉而魅惑的嗓音自手机的另一头响起。
听着他这声声的保证,顾安然觉得自己被幸福感填得满满的。
一通电话结束后,顾安然仍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那通话时长结束在五分二十秒,正是一个代表了特殊含义的数字。
纵使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但人却清醒了好几分。原本充满迷茫与焦躁的内心,也逐渐被那一抹安定所抚平。
“咕噜……”
顾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惊觉她已经有些饿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似乎没有吃饭,光凭刚刚喝下肚的两小杯红酒,是完全不能垫胃的,反而还会催化她的饥饿感。
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胃过不去,犹豫一番后,顾安然踌躇着来到餐厅。
顾安然怕黑,所以傅斯宸特意给整个小别墅装了透明天花板。这样一到了晚上,即使不用开灯,也能有隐约的月光照射至房间内。
餐桌上还放着晚上加热过的披萨,它还是完整的样子,兰溪并没有吃上一口。
“看来她果然还是吃不习惯啊。”顾安然低声吐槽,尔后又耸耸肩,“算了,既然她不吃,我就把它们全消灭光吧。”
顾安然摸黑将晚餐消灭干净后,整个人更精神了许多,她轻悄悄的迈步打算回房,可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谁?”
顾安然冷厉的扫了眼客厅的黑影,心中的警惕也就更多了几分。
在这种大半夜的,客厅里难道进了贼人不成?
若不是有微弱的月光作为强大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她,否则她现在一定会吓得腿软。
那抹黑影明显一抖,这才随之出声:“是我……”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安然暂时放下了防备,可那种困惑却又爬上了心头:“兰溪?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在兰家村的那些日子里,兰溪每天晚上睡得也很早,几乎一到八九点就已经入睡了,从来没有例外过。
而现在眼看也快要十二点了,兰溪却还待在客厅,这让顾安然感到不解。
站在客厅一角的兰溪一动不动,乍一看就是一抹黑色的轮廓,极其渗人。
无奈之下,顾安然便将灯给打开,整个客厅重见光明,亮堂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顾安然直直朝兰溪看去,只见兰溪一脸委屈:“我……我睡不着。”
“是不是还在想之前发生的事?”顾安然问。
兰溪未曾回答,但看着那双眼睛,顾安然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她一步步朝着兰溪靠近,用还算平和的态度说道:“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就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顾安然也明白,即使她再不喜欢兰溪,也不该处处与兰溪做对。
毕竟接下来几天还要继续和兰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吓跑对方,而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让对方知难而退。
“安雅,谢谢你。”兰溪缓缓抬头,眼中的真诚包含着感激,“来到这大城市以后,除了傅斯宸以外,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听着兰溪直接叫着傅斯宸的本名,顾安然实在有些不习惯。她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只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努力忽视兰溪刚刚那一番话。
谁料,兰溪却不知本分,反而大胆的问:“你真的不打算回兰家村了吗?”
“回兰家村?你是想让我被你们一家彻底禁锢吗?”顾安然冷冽而语。
兰溪却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哥哥他一定还在想你。”
“他想我?这和我又有何干?”顾安然抑制不住肩头的颤抖。
是的,她现在很想笑。
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毕竟她从小就清楚,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一方愿意,另一方就一定要做出回应,这便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如今,兰溪就试图将她道德绑架:“毕竟你也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啊……”
顾安然一脸冰寒,直接打断了兰溪的话:“别老拿这件事说事儿,我之所以会落到那步田地,还不是被逼无奈?别忘了,其中还有你的一部分功劳。”
同为女人,顾安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兰溪在想些什么?
恐怕到现在兰溪还盼望着顾安然能回心转意回到兰家村,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傅斯宸在一起了。
可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存活在兰溪的幻想之中,成不了真。
见兰溪低头不再说话,顾安然便直接上了楼:“回房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早起做什么?”兰溪再次抬起了头,迷茫的问。
顾安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话时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问那么多,你照做就是了。”
如果兰溪可以不提那么多要求,少问些‘为什么’,或许会更讨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