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知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真害怕江少云说到做到,他悄咪咪瞥了一眼那玉佩,似乎已经看到了报酬,只无奈掏出手机,可还未等要拨号码,他手下不由叫了声:“老大……”
男人手中一顿,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偏生栽在这个小毛孩子身上,可他对于江少云的眼神,一种莫名的畏惧,发自心底的,让他不敢耍滑头。
江少云就这样玩世不恭的坐在台阶上,虽然慵懒散漫,可在场西装革履的几人皆是不敢小觑他,因为天知道刚才他们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制止江少云,而这少年看似无害,却侧移身子便轻飘飘的躲了开来。
男人见江少云淡淡的看着他,犹豫半天也不敢有所动作,已经掏出手机来拨上号码。
其实江少云敢这样做,不是不怕他们对师母下手,只是抓住了他们不敢对师母下手这一点,才敢这样有恃无恐。而是他手中有他们要的东西,是他们不敢。
那男人打起电话就走向一边,低着头说了几句话,并不能叫人听得清楚,没过一会子,他便走过来,把电话交给了江少云。
对方那男人的声音,江少云并不能识得,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徒然在心中升起。
那是一种无声的愤怒,因为他早就知道这群人背后之人是何人,那不是别人,正是童伟的二伯。他垂涎他的玉佩已久,费尽心思,不惜找人来撞死他师父也要得到的东西,他又如何再不识得仇人?
对方的声音微微的沉,似乎没料到江少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叫那男人打电话给他,只说:“你胆子倒是不小。”
江少云也不愿与他有过多的废话,毕竟在他师父死后,便是已经与童家人撕破了脸,他冷笑一声,说:“要说胆大,还是伯伯的胆子最大。”
童二伯“哦”了一声,似乎是笑了一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胆识,倒是我之前小看了你。”
天知道江少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遏制住自己的怒火,他微微平复情绪才说:“没有伯伯有本事,都能找人撞死我师父。”
电话那头不想他这样露骨的说了出来,那人哼的一笑,说:“这个凡事需要讲究个证据,咱们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乱说,不然,我可要告你诽谤。”
江少云心中冷笑,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出了抢夺,便就是恐吓威胁,他又不是吓大的,如何会害怕?
“你也不必跟我这样说,咱们的恩怨,已经不只是这样简单了,有本事,你就等着我。”江少云冷冷说道:“除非你眼下就处理了我,让我永无翻身之日,不然,别等到我起来的那一天。”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不过童二伯极快的笑起来。这种放肆大笑,似乎在说江少云的不自量力。可是童二伯素来不是一个容易轻视敌人的人,尽管对方是个毛头小子。
“好啊,小子,以你现在的本事,恐怕连我的面都见不到。说话之前,先看看自己吃了多少饭,够不够格跟我叫板。我可以等你,不过且看你能不能活下来了。”童二伯声音冷然,但他这样说,并没有恐吓,倒是事实,因为童二伯是不可能放任敌人成长的,他们的手段只有一种,那便是将你扼杀在摇篮中。
江少云挂断了电话,那男人装起电话来,并没有多言,只是忽听手机振动一声,男人掏出手机来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江少云,江少云面色极为寒凉,那一眼仿佛就让人掉入冰窖。男人心中有些畏惧,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再度坚定起来,只传给他手下一个眼神,几人当即向江少云走了过来。
江少云站着并不动,眼见那几人已经到了眼前,光是眼神就是来者不善,江少云并不妄动,只说:“怎么?想要杀人灭口?”
那男人啐了一口,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让你这小子过于滑头。”
江少云微微一笑,却毫无动作,似乎毫不惧怕他们几人。他却忽然抬眼看了眼天色,已经是黄昏过后,天色微暗了,这个小区管辖很严格,一般人是不能进来的,至于他们几人是如何进来的,虽然他不知,但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他四下环绕了一圈,眼神一动,几个红点落入眼睛。
四处都安装了摄像头——倒是有些不妙呢。
但是月黑风高,不正好是杀人夜么?
江少云二话不说把腿就跑,那几人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但是既然上头都下了命令,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们自然是要把人抓到不可。
江少云的体力非常人能及,一打眼的功夫,便已跑出数十米,可是他似乎是有意放慢动作,就像是等那几人追上来一样。那几人一看他速度慢了下来,岂有不追的道理?
他当即加快脚程,连跑带骂的让江少云停下来,江少云眼见就要被追上了,忽然脚步一转,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那几人追的气喘呼呼的,一见进了死胡同,当下也不着急追赶了,反倒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为首的男人,一面骂道:“死兔崽子,看小爷我今儿不抽死你。”江少云慢慢的后退,因为背着光,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几人见他不疾不徐,似乎又想整出什么花样,相视一眼便追了上去。
江少云嘴角忽然绽放出一朵笑容,他本生得极为干净,这样一笑,反倒有了几分邪肆。如果有相熟江少云的人在场,定能发现,这样的笑容绝不会出现在江少云脸上。
他被贬下凡间这么久,当真是许久没有动武了呢。他的手似乎都有些痒了,正好,这一回,便当是开胃菜吧。
何况这几个人,便当作是他送给童家人的第一份礼物。
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