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云并不答话,亦不去理会童伟的疑惑,只自己回家去了。
他坐在公交车上,才默默叹了一口气,其实说到底,倒是他连累了师父与刘教授。可是事情的起因,如果不是因为童伟,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一步?
这一切都是童家人的贪心所造成的,他不由得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他现在竟然都开始怀疑,这火龙玉佩,到底是福是祸?
因为车祸一事,在本市引起了不小的波动,电视机上新闻上网络上一一皆在报道,虽然江少云到现在还搞不懂电脑是怎么用的,但在电视上却看到了不少新闻。
这个案子一直是由武海去办,他当然是尽职尽责,毕竟当初也是受到了江少云的好处。
而警察局中,宁静亦是听闻了,不由对武海说:“真没想到竟然是那小子的师父。”
武海亦不由叹息一声,说:“下次他来局里的时候,你也不要耍性子了。”
宁静刚想反驳,却不知为何忽然沉默,说:“酒驾那人当真是罪大恶极,等案子调查完毕,我一定要好好处置他!
武海却说:“你处置什么?自有法律来严惩他,你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正说着话,忽然来了一位小警员,说:“案情有进展了。”
武海不由与宁静相视一眼,他说:“怎么样了?”
那小警员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武海,说:“罪犯先前曾与嫌疑人有过不少联系,而罪犯的直系亲属下曾有一大笔款子入账。”
武海一怔,心下惊喜,说:“多少钱?”小警员说:“一百万。”他接过资料来,递给宁静看。
宁静快速的游览一遍,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说:“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一百万买一条人命,真是下的去手……”说到此处,眼神已经带了恐惧。
武海不由说:“当一个人为了目的,则可以不择手段,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宁静呼了一口气,方道:“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罪犯不承认,那么就算是抓到了嫌疑人,也是没用的。”
但是武海却并不这样想,只说:“平日你看你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在案子上,你总是一再谨慎,我们可以先向法院提交证据,让法院批下来逮捕令,先将嫌疑人带回来问话,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宁静素来机灵,听他这样说,心中已经明白,道:“你心中早就肯定了嫌疑犯,可是这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儿。”
武海说:“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有许多龌龊事情,并不是眼见的就是真的,有时候你的感觉比你眼见得更加真实准确。”
宁静却忽然笑道:“可是我们警察,讲究的不就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上了法院也是无济于事,头,我可是头一回见你这样不理智,是不是因为那小子?”
武海沉默,因为知道宁静所言属实,如果没有证据,你所说的屁都不是,可是童家人的证据岂是这样好抓的?
他只是想着先将人带回来问话,至于剩下的届时再说也不迟,可是宁静处事素来小心,并不赞同,只说:“没有万全的准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为好,头儿,咱可不能打草惊蛇。”
武海心念一动,不由道:“你的意思……?”
宁静莞尔一笑,说:“头儿不是早就猜到了么?咱们跟了两年的案子,一直毫无头绪,现在车祸事情一出,不正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武海怔怔的看着宁静,半晌方自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江少云这件事儿正好发生在点子上了,其实我拦下来处理,亦是有私心的。”
宁静摇一摇头,却笑道;“也倒不是私心,不过是童家人太过张扬,以至于上头都下来命令让我们惊醒着点,眼下正好是个机会,一举两得事情,算是什么私心?”
武海听她这样说,不由点点头,说:“打起精神来吧,童家人不好对付。”
宁静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只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他们在这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也该栽一回跟头了。”她眼神似乎透过武海落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带了几分冷然与惆怅。
这事儿是谁做的,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碍于没有证据,武海不由四下奔波。
而在这一天,正巧武海有时间,便给江少云打电话,说是要去向酒驾那人家中一趟。江少云自然不会拒绝,武海开车去接他,江少云却问:“要不要叫上刘澄?”
武海说:“当然可以,毕竟他也是死者家属。”
江少云当即给刘澄打了电话,刘澄本是有公务在忙,但一听是这个事儿,便就答应下来。
几人通了地址,只说在门外见面,等到了那人家中,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刘澄过来也是极快的,三人碰过面后,便又武海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因为她丈夫的事情,面色极为憔悴,却见是警察过来,便先请进来。
其实他妻子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酒驾撞死了人,自然是死刑,没有旋圜的余地。
她请几人坐下,眼中已经含了泪,只勉强挣扎着去倒了水,说:“你们有什么话便问吧。”
也不知是因为有病在身还是她丈夫一事给闹的,她的面色惨白如纸,眉眼憔悴萎靡,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手掌却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被这几日之中的事情给吓怕了。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这样个样子让人又恨又同情,武海倒没什么动容之情,只说:“事发当日,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丈夫是什么时候。”
那女人说:“他是晚上吃完饭走的,五点多钟,先去安装货物,然后大约七点左右发的车,发车之前曾给我打过电话,并没说什么,只说让我带着孩子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