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安初雅甜甜地答了一声,依偎在蔡闵程的怀里,“蔡总,你会替我喝的吧?”
蔡闵程的脸颊已经有些泛红,顺着方译桓的眼光望过去,便知道方译桓是什么想法了,压制着一份怒气,又没法发作,闷声答了个:“嗯。”
-
沈向晚这才知道,原来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
蔡闵程抢过了话筒,再次重复了一遍游戏规则:“大王牌可以决定罚什么点数,拿到了点数的人先喝三杯,再受罚。若旁人对大冒险或真心话不满意,被罚者还要再喝三杯。”
薛祖青拿起了酒瓶,啧啧两声:“六杯53度的飞天茅台!看来蔡总是不打算让我入洞房了。”
蔡闵程坏笑一声:“我这是助你一臂之力。酒壮色胆。”
裴佩嗤一声:“色胆?都已经是老婆了,还需要色胆?我看是不必了,如果能给我们薛主任壮个阳,倒是可以。”
姜晋立刻接过裴佩的话头,“我们薛主任老当益壮,不需要壮阳。”坏笑着,瞥了新娘一眼,“您说是吧,嫂子?”
这荤菜真是说来就来,新娘也是个腼腆的人,被调侃得立刻低下了头,不接茬。沈向晚也还要推辞,蔡闵程已经拿着扑克牌走到了她身前:“向晚,抽一张吧。”
她不好再退,便抽了一张,翻过来一看,是一张红桃k。那边,蔡闵程摇了摇手里的大王,一副得意的神色:“我选红桃k。”
裴佩已经叫了起来:“你这是手气好,还是作弊啊?怎么第一轮你就拿大牌?”
“我这是心想事成。怎么?你嫉妒啊?”
沈向晚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酒她是躲不掉了,伸手就去拿桌上的酒杯。方译桓却按住了杯口,“我帮你喝。”
拿起三杯,利落饮尽。
蔡闵程看着方译桓英雄救美,心里不满更甚,眉目几乎要拧成一个结,言不由衷夸了一句:“方总好酒量。”
方译桓没说话。
蔡闵程一边站起倒酒,一边对沈向晚道:“既然是女同志,那我就不好问太隐私的问题了。只一个,你初恋是谁?”
沈向晚看着蔡闵程,心下又难过又气愤。她初恋是谁?她初恋是谁他还不清楚吗?她的感情经历乏善可陈得很,二十五岁才有了第一场初恋,还是跟一个劈腿王。
她半天没说话。裴佩已经上了手,一巴掌拍到蔡闵程肩膀上,“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不问隐私么?”
方译桓说:“为什么不能问隐私?愿赌就要服输。蔡总赢了,想问什么都可以。”
沈向晚看了蔡闵程一眼,“这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我初恋就是你。”
蔡闵程抬起眼与沈向晚对视,一字一句地回应:“我不信。”
方译桓冷笑一声,“我也不信。”
-
虽然是游戏,可快三十岁的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质疑自己在感情里撒谎,沈向晚还是有些难过,懒得解释,拿起酒杯就要喝,方译桓还是拦住了她:“我喝。”
方译桓在商界混了那么多年,酒场功夫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这五十多度的白酒,不带喘气地往下灌,也着实让胃里一阵烧火。他皱了皱眉,放下酒杯,“好了。这一轮结束,可以继续了。”
沈向晚有点搞不懂,说不信的人是他,喝酒的人也是他。
这到底是罚她,还是罚他自己?
-
接下来的几轮,都选的大冒险。姜晋当着全场人与裴佩舌`吻,尺度之大,看的沈向晚都脸红心跳。蔡闵程被罚驮着嫩模,做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之后他整个人都处于站不稳状态。薛祖青抱着新娘转圈,转了三十个,转得眼睛都直了,落座后竟然难得的拿上了大牌。
薛祖青摇了摇手里的大王,梭巡了全场。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商业伙伴,不能太过分,只有沈向晚是他的下属,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可沈向晚是女同志,也不好拼体力,还是罚真心话比较合适。
于是问:“你跟初恋最亲密的举动是什么?”
沈向晚郁闷地喝了一口茶,默默看着方译桓又帮她喝了三杯酒,想着怎么今晚上谁都跟她过不去,过不去也就罢了,还总是揪住她跟蔡闵程的过往不放。
她扫了那位嫩模一眼,以为嫩模会作为蔡闵程的正牌女友,稍稍反对一下,结果人嫩模同学愣是一副扑克脸,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她说:“亲吻。”
“靠!你们谈了整整三年,居然这么纯洁?你骗谁啊?”惊呼出声的是蔡闵程公司的副总,跟蔡闵程是发小,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以他对蔡闵程的了解,当然不相信,立刻就拍了桌子,“你可能,老蔡也不可能啊!不说老蔡如狼似虎吧,至少也不是吃素的料啊!这答案绝对假的,喝酒喝酒。”
方译桓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转头看蔡闵程,“你不说什么吗?”
蔡闵程喝了一口茶,发言艰涩:“是真的。”
别说是那位副总,就连跟沈向晚最要好的裴佩都惊讶了。
沈向晚此时全然没了法庭上的强大气场,整张脸红得像个番茄,没说话。
-
“下一轮。”
姜晋拿过扑克牌,开始分发。
沈向晚晃了晃手里的牌,有些得意。被虐了好几盘,这次总算翻身农奴做主人了:“我要选黑桃六。”
方译桓一手倚在沙发靠背上,一手将黑桃六丢在了茶几上:“问吧。”
他已经替她喝了不少酒,白皙的皮肤已经微微泛起了粉,说话也有些沙哑了,但眼神清明,整个人英俊而又性感。
沈向晚问制定规则的蔡闵程:“我能不能不让他喝酒,直接回答问题?”
“当初我被罚,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良?你这是心疼了?”蔡闵程阴阳怪气,“可以不让他喝酒,你代他呗。”
“不用。”方译桓主动满了三杯酒,依次喝完,只觉从口腔到胃里也越发滚烫起来,太阳穴也突突地跳,揉了揉两额,听见沈向晚在旁边问道:“你跟钟秘书发生过关系吗?”
-
律师果然是律师,问起问题来,又直接,又尖锐。
方译桓没有丝毫犹豫,迎上了沈向晚的眼光,“没有。”
“我不信。”
说这话的是蔡闵程,“你们的花边新闻,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没发生过关系?鬼都不信。”
方译桓不解释,又是满满当当的三杯下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再喝一定会出事的。
先前的手术,时间未过多久。医生再三嘱咐过他要忌烟忌酒,注意作息,可今天真是大破例。
拿出手机,给秘书发短信:“我在文会所,方便的话,请叫李师傅来接我。”
钟景飒很快回复:“收到。”
起身,跟众人告辞,“我跟沈律师都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沈向晚一愣,已经被方译桓拉着出了会所。
-
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冷的,方译桓又喝了酒,只觉得身体内外两层天。看了看身边的沈向晚,她的脸被包厢的暖气吹得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他问她:“冷么?”
沈向晚摇头,“不冷。”
一张口,就是一片哈气。
方译桓一笑,随手将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给沈向晚缠上了:“女同志比较不耐寒。戴着吧。”
沈向晚笑,“谢谢。”
-
车已经等在了会所大门口,方译桓看见了驾驶位坐着的钟景飒,虽有疑惑,却没说什么。帮沈向晚拉开后车门,“顺道送你回家。”
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钟景飒眼光扫过方译桓,看他表情并无异样,这才开口,“李师傅……李师傅请假了,再叫其他师傅比较费时,我就自己开车来了。”她并不擅长撒谎,更不敢看方译桓的眼睛,解释完就立刻打开了广播。
方译桓心知肚明,只是道:“麻烦你了。”
-
后座的沈向晚看着前面的两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并不想给方译桓和钟景飒的关系妄下结论。可如花似玉的年轻女秘书和潇洒多金的单身男老板朝夕相处,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实在有些童话了。
她不相信阴谋论,但也不太相信童话。
-
到家楼下,方译桓说:“要不要送你上去?”
沈向晚摇头,“不用了。小区安保很好,而且我哥在的,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
正说着,却见单元里走出两个人来。
两人并没看见他们,手牵着手,谈笑风生。
她叫了一声:“哥!”
两人同时看见了她跟方译桓。
脸色都是一惊,随即转为平静。
看来生活才是最狗血的戏剧。
而成年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
-
沈向晚先开了口:“江女士也在。”
“嗯。”江莲青拢了拢两鬓被冷风吹乱的头发,借着不太亮的街灯,看清了方译桓的脸,神色黯淡,“你们回来了?”
半询问半试探的语气,说的好像方译桓跟沈向晚之间有什么似的。很显然,方译桓并不打算与沈向晚撇清关系,含糊其辞嗯了一声。
沈向晚却不想让兄长误会,“在饭局上碰见了方总,就麻烦方总送我回来了。”
“哦。”江莲青一见到方译桓,就有些魂不守舍,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还挺好的。”
方译桓不愿多废话,拉开车门:“既然到家了,我走了。沈律师,早点休息。”
巴博斯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