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睡前专门灌了两颗扑尔敏,还是有些轻微酒精过敏。
第二天脸上就起了细小的疹子,头也疼。
两杯咖啡下肚,这才有些精神。
技侦中心上午并不怎么忙,她交了钱,把包装严实的水杯递过去,负责毒品检测的刘警官还在跟她开玩笑:“沈律师,说好的妹子呢?我给你检测的毒品数量都够十多个嫌疑人无期死刑了,可你答应要给我介绍的妹子还没见一个。”
她这才想起答应把同事介绍给刘警官的事儿,一拍脑袋,“你说我这记性!这样这样,我等下就把姑娘的电话号码发给你。我跟你讲,这可是我们金正的律所之花,你可得好好把握!”
刘警官笑:“必须的!”
等了不到两分钟,结果就出来了:“甲基******阴性,吗啡也是阴性。此人没吸毒。”
她竟然有点儿遗憾,一个爆炸新闻说没就没了。
原本还想利用这个点,做点儿文章的。
什么都没捞到,当然不甘心,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那吸毒史呢?他有没有吸毒史?”
“这个比较复杂。你稍等。”
她就不信了,方译桓出入那样的地方,能洁身自好?
过了一会儿,刘警官从检测室走出来,笑着对她讲:“此人没有吸毒史。”
“这样……”她干笑两声,“这就好。”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没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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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间还早,可以直接去桓宇国际找方译桓。
因为提前已预约,沈向晚进入桓宇国际那栋地标大楼的时候,那位样貌和气质都绝佳的秘书已经在电梯口等她了。
她上前与之握手,瞬间就闻到了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这款她在专柜试过,十分喜欢,只是价钱不亲民,她没舍得买。
不由轻蔑一笑,大公司秘书的待遇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好吧?
穿过阳光充足到可以当花房的走廊,二百七十度的全玻璃幕外是中央商务区密集林立的高楼,高楼之下,川流的车辆生生不息。
人显得格外渺小,这视野又显得格外壮阔。
她周边不时擦过衣着光鲜的精英翘楚,皆是行色匆匆。
不愧是国内顶级的B2C公司,跨国物流起家的商业神话。
据她的了解:其老总方译桓,初过而立,资产就已位列福布斯,不到六年时间,将英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快递公司,发展成为国际知名的电商集团。且,根据昨天的接触,方译桓的长相也是没说的,五官端正英俊,身形高大帅气,一笑起来,简直比明星还明星。
可惜了人前好皮囊,人后不过就是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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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室已到,秘书敲门,“方总,金正律所的律师来了。”
缓缓响起低沉的嗓音:“请进。”
推门,她微微一笑,语气利落:“方总您好,又见面了。”
听到这个声音,他这才将视线从电脑前移开,看到她,眉目难掩惊讶:“你?”
她自我介绍:“我是金正事务所的律师沈向晚。”
他愣住。
秘书也发觉了他神色的异样来,正要说什么,他已经收回了目光,一手指着沙发:“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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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过是普通的离婚官司。只因当事人身份特殊,而备受媒体关注。又牵涉巨额财产的分配问题,三番调解都没有敲定,且三次调解方译桓都没到场过。眼看着就要开庭,被告律师却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应诉方案,他的妻子江莲青这才临时撤掉原先的代理律师,找到她。
沈向晚也算是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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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离婚么?”她带着他现任妻子的意见,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我的当事人,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毕竟婚姻六年,没有爱情,也应该有亲情的吧。她甚至说,不干涉您在外面沾花惹草,只要你能和她维持现在的关系。”
“抱歉。”方译桓一手倚在沙发上,“我已经决定了,必须离婚。”
“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吗?”
“是的。”
“好吧。”他这么坚决,她也实在无话可说,“那么,作为过错方,您是不是应该在财产上做出让步呢?”
“过错方?”方译桓嗤笑一声,“我不是过错方。当年娶她,就是迫不得已。她不能干涉我在外面的任何活动。这是婚前就已口头协定的,她十分清楚。”
“方总,你要知道。”
沈向晚将拟好的材料推至方译桓身前,“口头协定一般情况下是无效的。你必须有证据证明曾发生过口头形式的协定,我的当事人无异议,并一直履行下去。而且,出轨可是涉及实质的婚姻关系,法院绝不会支持该协定的。”
“那又怎样?我是商人,偶尔带女伴撑下场面,偶尔跟女星逢场作戏,偶尔出入一些成年人玩乐的局,很正常。这在你看来,就是所谓的出轨了?他眯眼笑,却在问她,“沈律师,你今年多大了?”
沈向晚皱眉:“怎么?”
他弯弯的眸光中尽是鄙夷:“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吗?还是大学刚毕业的菜鸟?江莲青是没戏拍穷疯了吗,怎么会找你来代理离婚官司?你也真敢接?真不怕把你们薛主任的金字招牌砸了?”
赤裸裸的挑衅。
“方总,“她不生气,反而笑容亲和,“就案子谈案子好吗?江小姐选我,自然有她的理由。”
“可不是?所以你最好搞清楚理由。”他起身,理了理袖扣,“我很忙。就不奉陪了。有什么事,请找钟秘书吧。”
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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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秘书是吗?”
她不慌不忙地起身,望着他的背影,声调不高,语气不善,“我当然愿意和她谈了。毕竟,不是所有董秘都戴得起几十万的宝格丽,用得起限量版的香奈儿,穿的起法国高定红底鞋……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即将离婚的董事长的秘书。”
她意有所指。
他果然顿住脚步,英俊的眉眼瞧着她,却深埋着隐忍的怒意,“沈律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方总要不要坐下来,听听看,我究竟有没有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