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乔子月轻声叫着,一点一点的靠近,手心却也紧张得出了汗。
沈夕歌回头,看着她轻笑,说道:“别害怕,我只是想看看风景。”
“可是,很危险啊,快下来,我扶着你。”乔子月说道。
沈夕歌急道:“你别过来,我不下去,除非你放我走。”
“沈小姐,你又何必这么为难我呢。况且现在你的病还没好,等养好了再走也不迟。”乔子月劝道。
窗外,净朗的天空中飞过几只鸟儿,沈夕歌仰头看着,说道:“自由就是我最好的药。”
“沈小姐,有时候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舒先生他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乔子月是了解舒奕寒的,越是在乎的东西,他越是表现得不在乎。
记得舒奕寒说过,你越是在乎一个人,那个人就可能变成你唯一的软肋,对一个在商场上征伐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点。
沈夕歌突然回头,看着乔子月,说道:“放我走吧。”
那眼神太恳切,有期盼,有绝望,还有恳求,最后都交织汇集成一滴清泪淌了下来,“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慢慢死去的话,就放我走吧。”
乔子月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答应你,过了这几天,等你病情稳定了,会找个机会的。”
“谢谢你。”沈夕歌满眼的感激,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寂静的夜,清凉的风透过窗户将窗帘吹了起来,虽已过了夏至,夜风还是有些凉意的。
病床上,沈夕歌安静的躺着,呼吸均匀,只是眉头微皱,似乎连梦境里也不是快乐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外。
“舒先生。”有值班护士走了过来,“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小姐她已经睡了。”
“嘘……”舒奕寒做了个手式,低声说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难掩脸上的花痴相,望着舒奕寒说道:“这两天稳定了,恢复得很好,过不了几天就能大好了。”
“嗯,你去忙吧。”
“好的,舒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舒奕寒轻轻推门走进病房,双眸落在病床上的沈夕歌身上。
她的睡相如婴儿一般,双手自然放在耳边,雪白纤细的藕臂露了出来。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这时候的她竟是这般瘦小纤弱,仿佛风一吹便会飘走的纸人一般。
不自觉俯身帮她掖了掖被子,将她的手臂放在被窝里,目光却无法从她精致小巧的的脸上移开。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沈夕歌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大手。
“语泽……语泽……你别走……别走……”她不断的呓语。
“语泽……”他一怔,脸色禁不住沉了下来。
她如蝉翼般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表情立时紧张起来,像一个刺猥一般,支棱着身上所有的刺,戒备起来,随时准备与他兵戈相向。
“怎么是你?”沈夕歌往被窝里缩了缩。
“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走开。”沈夕歌嫌恶的转过脸避开他。
舒奕寒眉头猛的一皱,放开了沈夕歌,咸腥的味道在舌尖溢开,“敢咬我?”
“你敢过来,我就跟你拼命!”沈夕歌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
舒奕寒扬了扬唇角,说道:“看来恢复得不错,又能张牙舞爪了。”
沈夕歌蜷缩着身子,目光惊恐愤怒犹如濒临悬崖的小鹿死死的盯着他。
“语泽是谁?”他还是禁不住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语泽?
沈夕歌慌了,说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舒奕寒起身站着。
过了片刻,才说道:“语泽,是你爱的男人?”
“不是!”沈夕歌当然不会再给他一个威胁自己的理由。
舒奕寒冷笑,“那最好,我的女人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沈夕歌愤然咬牙道:“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爱上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变态!”
瞬间,他的眼如结了冰一样,冷漠,清远,冰冷,久久的望着她。
薄薄的怒气四散开来。
“这次就饶了你,你要尽快把身体养好。记住,我的耐心有限。”
说完,舒奕寒转身离开。
沈夕歌蜷在床上,绝望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将脸埋在被子里,肩膀不停的颤抖。
又是一个被泪水淹没的夜。
傍晚,倦鸟归林,夕阳西下。
舒奕寒站在窗前,眉头深琐,若有所思。
身后,乔子月走来,手里拎着一瓶红酒。
“怎么?我们无所不能的舒奕寒先生也有犯难的时候么?”乔子月放下红酒说道。
舒奕寒转身,“你怎么来了?”
乔子月边开酒边说:“好歹咱们也算半个青梅竹马,我来找你叙叙旧,酒我都自己带来了,这是我偷我爸的,刚刚在水东一个拍卖会上托人拍来的,全世界仅存三瓶,到他手里2瓶,尝尝?”
舒奕寒扬唇一笑,接过酒,摇了摇,然后抿了一口,一扫愁绪:“不错。”
“有人说,这红酒就跟爱情一样,时间越长就越耐人寻味。”乔子月拐弯抹角的说道。
“说你的目的吧。”舒奕寒扫了她一眼。
乔子月放下酒杯,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沈夕歌吗?”
舒奕寒嗤之以鼻:“笑话。”
“如果不喜欢她,那么随您怎么折磨她,甚至毁了她。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对她有一点点的在乎,就放了她吧,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这样的。有很多伤害是这辈子都永远无法抹去的,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她,完全是为了你考虑的,希望你能听进心里去。”
窗外,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光明,舒奕寒看着窗外,目光如幽潭般深遂,犹如眼底藏着他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