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诸人一拥而上,和镖局众人斗了起来。其中两人分使长短剑,攻向展飞。使长剑之人高高瘦瘦,剑招狠辣,招招攻向展飞的胸前要害;使短剑之人却是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招式诡异,伺机近身攻击展飞的腰腹之处。
展飞使开八十一招“回风劈柳”,端的是犹如水银泻地、电光火石,耳中听到几声惨叫,百忙中扫视了周边,见镖局中三个武功较弱的趟子手已遭了毒手,段灵儿虽护着苏秀雯被几个好手围住,仍可自保;张若茜剑招翻转间已刺伤了苏齐,一脚踢翻在地,又替王清奇接过对敌的两个蒙面之人,两人背靠背共同对敌。余人却正在苦苦支撑,形势堪危。
对方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一掌击倒马车边护着的镖师,身子一拧,已坐上马车,长鞭一挥,驾着马车驶出争斗的人群。
展飞想要追上前去,但苦在被身边武艺高强的两人缠住,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他左掌震开贴身刺来的短剑,右手“刷刷”两剑迅疾攻向高瘦男子的咽喉。那人往后急闪,仰头间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剑尖挑落了蒙面的黑巾。矮胖的汉子也跳出圈子,拉着那人问道:“老大,伤着了没?”
展飞看着那人微微一怔,继而道:“你是侯中林?那这位一定是侯中云了,展某真是眼拙,没料到四川的侯氏双雄也干起劫镖的买卖来了!”
侯中云瞪了他一眼,“他奶奶的,没想到你这个小老儿倒有几分眼力劲,瞧出咱兄弟两的身份。不错,我们就是侯氏双雄。人家大老远的请咱兄弟……”
侯中林却拉住他的衣袖,接口道:“咱兄弟大老远的从四川来到这里,所谓人生地不熟,只好出来做些不要本钱的买卖,这又何足道哉?”
侯中云“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道:“他奶奶的,跟他罗嗦这么多干吗?来,展老头儿,咱们再来比过!”揉身上前,三人又斗在一起。
段灵儿紫灵剑剑势一转,变作灵霄剑法,犹如落英缤纷、行云流水,但见她脚踏浮萍仙步,身形如穿花之蝶,一剑刺中几人穴道,诸人纷纷委顿在地。回身一刺,剑尖又点中了余下一个蒙面人的咽喉,一丝鲜血渗了出来。段灵儿见鲜血顺着紫灵剑滴落在地,心下不忍,长剑回鞘:“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转身看向苏秀雯,见她右手腕被之前滚落的大石擦伤,遂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敷上,又取出丝巾为她包扎伤口。
那名蒙面人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处,见她背对自己专心致志地给苏秀雯裹伤,丝毫不加防备,悄悄捡起掉落地上的长剑,狠狠向段灵儿背后刺去。
苏秀雯待见到寒光一闪,惊呼道:“小心后面!”已是不及。
眼见长剑及到段灵儿的背心,听得暗器破风之声,蒙面人长剑“当”地一声被震落在地。
萧青飞身上前,一把拉起段灵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无恙,方才放下心来。转身看着那个蒙面之人,眼中一丝寒意微微一闪,随即敛去。冷冷开口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视王法为无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右手握拳,拇指和小指在胸前微微一张,暗中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随手一掌击向那名蒙面之人,那人立即口吐鲜血、面呈金色。
其中一个蒙面人“唿哨”一声,叫道:“风紧,扯呼!”诸人连忙扶起受伤之人向后撤退。
侯中林跳开圈子,道:“老二,我们走!”
侯中云挡开展飞击来的一剑,往后便退,嘴里还嚷着:“展老头儿,今日咱兄弟没跟你分个胜负,下次再比过!”
见围攻之人俱都退走,张若茜叫道:“想溜走!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王清奇连忙拉住她:“穷寇莫追!”
张若茜挣开他的手,想要追上,却听得王清奇“嘶”地倒吸一口气,回头看去,见他右手臂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外衣,连忙停下脚步。轻轻掀起他的衣袖,只见手臂上一道剑伤创口仍在流血,想起刚刚打斗之时他冒险为自己挡住了身侧击来的一剑,想必是那时候受了伤,心下又是歉疚又是感动。
一边为他裹伤,一边柔声问道:“伤口这么深,又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
王清奇道:“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站起身来,见到萧青,抱拳道:“萧兄,多谢你援手。”
萧青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王清奇摇摇头:“他们虽然自称是流星寨的强盗,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强盗。萧兄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会又来到此地?”
萧青眼珠向左一转,随口道:“哦,我爹让我回金陵,是听闻温州一带倭寇肆掠,药品匮乏,因此吩咐我带同家丁护送一批药品过去。行到云锦山却见有山石挡道,为策安全我就只身前来查看,后来远远听见厮杀之声,知是出了变故,不想却……王兄,我的家丁还在谷中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王清奇与他拱手告别后,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一役镖局中损失了三人,重伤两人,其余人等大多带伤,鲍国臣一家更是失了踪迹,连忙派人四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