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萦瞧也不瞧他们,一提马缰,轻叱一声,骏马从诸人身边奔过,只听得身后“哎呦哎呦”呼痛之声此起彼伏。
程梦萦虽然轻易打发了这帮无赖,但也觉得女装长途跋涉甚是不便,遂换作了男装,径往东南而行,一路之上自不必详述。
再说南宫星和袁青云离开王家村后,寄居邻村一户农家,休养了几日,南宫星的伤势已渐好转。
一日,他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的药盒出神,不由想起当日那救自己脱困的白衣女子,虽然只听见她低声说了一句话,却已深深地映入了脑海里,“灵儿,一定是你。你为何不愿出来见我呢?”正出神时,门口传来了叩门声,南宫星将药盒放入怀中收好,前去将门打开,“袁姑娘,这么晚还没休息?”
袁青云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有一晚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两碟小菜。她脸上满是笑容,道:“南宫大哥,我见你晚上吃的很少,就亲自下厨煮了粥,你伤势还未完全好转,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南宫星接过食盘,道:“袁姑娘,这太麻烦你了。”
袁青云忙道:“只是一碗粥而已,不麻烦的。”
南宫星点点头,“如此,多谢了。”
袁青云笑道:“南宫大哥,我们也算是一起共经过患难,你不用如此客气的。还有,你也别总是袁姑娘袁姑娘的称呼我,像灵儿一样叫我青云吧。”
听到“灵儿”的名字,南宫星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也变得很柔和。
袁青云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涩,复又道:“南宫大哥,趁热快吃吧。”
南宫星道:“好。”见袁青云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喝粥,南宫星不由问道:“袁姑娘……”见袁青云摇摇头,想起她刚刚的话,又道:“青云,还有什么事吗?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袁青云点点头正要离去,斜眼间见到南宫星的衣袖划破了一个口子,道:“南宫大哥,你的衣服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吧。”
南宫星看了看衣袖,摇头道:“破了一点,没关系。”
袁青云从腰间的囊中取出针线包,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南宫星拗不过她,只好脱下外衫让她缝补。南宫星心想:“要是此刻能见到灵儿该有多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如豆的灯光下,见到袁青云细细地缝补着衣袖的破洞,偶尔抬头向他报以温柔一笑。
南宫星微微心惊:“看袁姑娘的样子,似是对我……我早已心有所属,不能让她有什么误会,还是早走为妙。”
第二日早上,袁青云进来叫南宫星吃早饭,却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她拆开信封,念道:“青云姑娘,我的伤势已经好转,多谢几日来的照顾。贵派师姐一定到处寻找于你,还是早日回山,以免贵派师姐忧心。现今我要去查寻血案真凶,就此告别。南宫星留字。”袁青云合上信笺,一滴泪珠滑落了下来。
南宫星留下书信不辞而别后,自去一户农家取回寄放的黑星。
黑星正在门前悠闲地吃着草料,忽然竖起了耳朵,远远的见到林中的主人,欢嘶一声,前蹄一扬,向着主人的来路奔去。奔到南宫星身边,绕着他转了几个圈,亲热地在他身边挨挨擦擦。
南宫星轻轻拍拍它的脑袋,翻身跃上马背,笑道:“黑星,这几天是不是憋坏啦!走,我们去兜一圈。”
黑星被束缚了几日,早已老大不耐烦,不待主人再吩咐,已是势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这一番疾驰端的是犹如风驰电掣,足不沾地。
南宫星待它奔驰一阵后,轻轻一抖缰绳,黑星渐渐放缓,一人一马慢慢地向前行去。
来到一处分叉路口,南宫星拍拍黑星的鬓毛,道:“黑星,你说我们该走哪边?左边是通往九江城的官道,此去可以查访陷害我的真凶;右边通往王家村,可以去找灵儿的下落。上次灵儿救我脱险之后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一直不肯和我相见,是在担心我因受伤的事而责怪于她吗?”
黑星打了一个响鼻,向右前方踏上一步。
南宫星喜道:“你也觉得应该先去寻她?好!那我们走吧。”
来到王清奇家门前,南宫星跃下马,只见院中篱笆半掩,待要推门进去,却又有些踌躇。
忽然听得门“吱呀”一声,王老汉扛着锄头走了出来,见到南宫星站在门口,微觉奇怪,放下锄头道:“小兄弟,你……”。
南宫星微微拱手道:“王老伯,承蒙你留我在家中养伤数日,上次走的匆忙,尚未来得及言谢。”
王老汉点点头,“小兄弟也忒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嘛。既然来了,不如进屋坐坐吧。”
南宫星道:“老伯,你不用客气了,我来此是还有一事想要向你打听。”
王老汉道:“小兄弟想要打听什么?”
南宫星道:“上次那个白衣女子是我的朋友,老伯你可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
王老汉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
南宫星连忙道:“正是。”
王老汉摇摇头道:“那天清奇和萧公子带着那个小姑娘一起走的,去了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南宫星“哦”的一声,略感失望,又问道:“那王公子现在是否在家中?”
王老汉问道:“这可不凑巧了,清奇那孩子前日是回来了,不过昨儿个一大早就又走了,说是要跟师父去台州走一趟镖。”
南宫星道:“台州?”微一沉思,遂向王老汉道别道:“王老伯,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和王大婶。”
王老汉应道:“哎,好,小兄弟慢走。”
南宫星辞别王老汉后,想要追上王清奇询问段灵儿的下落,径向通往浙江方向的官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