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小婢女真是个大助攻,两个人的关系立马就变得亲密无间了起来。
当然这个好消息,她不会一个人独自偷乐,她当然会分享给身边的人呐。
然后就是这里等下人们都知道了,他们家小姐和姑爷已经成好事了。
芸娘无奈扶额,也不忍心处置了这个机灵古怪的婢女,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小时候怎么就没有觉得她有这么奇葩呢。
好在没有坏事,万一罗岩对她的态度跌入谷底,一落千丈,那她真的是找不到地方去哭了。
“究竟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你连人都还没嫁就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但是喊过来教训一顿也是应该的,要不然那些下人们还会以为她就真的在跟他们玩。
事不过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得在第二次的萌芽,还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时候,她就应该做好准备。
阿晓头越来越低,两只手纠结的攥在一起,嘟囔道:“婢子就是看着小姐和姑爷感觉跟吵架了一样,婢子这心里着急,就想到了娘对我爹也是这样的,就试一试,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呀。”
她的本意和初衷是为了她着想,误打误撞促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将功补过了。
绣芸阁操办的很隆重,这东家出嫁,怎么也得给她一份体面,东家的父母不在,他们是看着东家从小长到大的,也是一份心意。
狐家堡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先前对芸娘有点意思的人全部都来了,有的是想搅局,有的是来看热闹,还有的是真心来祝福的。
无论如何,来者都是客,也得高高兴兴地将他们给迎进去,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在这期间,他们三个人经常钻在一起商讨。
还是按照之前的思路走,就得找到那两只狐狸,芸娘不是本地落户,她对这里也没有很看重,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隐秘全部都告诉了他们。
狐家堡少主的住所附近住着的都是他的侍卫什么的,有很多个小屋子,让人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几间。
所以极有可能,那两只狐狸就被养在那里。
“你们婚礼的日子也快到了,先把你们的婚礼给操办好,这种烦心事就先丢到一边去吧,咱们先不用管。”顾画蕊反正翻着请柬和花名单,简直是比自己成亲还要激动。
突然目光在一个名字上面停留住了,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
紫姑?
“你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吗?”
芸娘点了头,慢慢道来。
年幼失怙失恃,亲戚没一个愿养她的,姑娘家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白白替别人养的,更别提快瘦成竹竿的她。
十五岁那年她的二伯父做主将她嫁给了一个傻子,收了二两银子,半分嫁妆体面都没有给她,这就算了还经常来她这里想着将她最后的利用价值压榨干。
反抗有用么?
更苦的还在后头,傻子傻归傻好歹还能当力气活使,前不久傻子从山崖掉下去了,尸骨无存,她足足找了半个月,硬生生将自己给折腾病了,眼泪也流干了。
今年连雨都下的少,又这么久没去田里瞧着,哪里交的上租子,她二伯父让她改嫁给里正家那个瘸了腿的大儿子,说能免她的租子,才失去丈夫的她誓死不从,她那狠心的二伯父将她关在这里,说等她想明白为止。
这不,差点饿死病死。
好心有好报,她从家里逃了出来,被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给救了,做了贴身婢女。
然后,现在她是舒家少夫人。
能够从一个卑贱的农家女身份爬到这里少夫人的位置,这个女人不简单呐,听说那位少爷还宠她入骨,半点委屈的忍不得她受呢。
拿起笔将她的名字勾了下来,满意的收了笔。
“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学着点,身为一个女子,要是没有一些手段的话,很难以立足的,这个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平。”大概的又挑了几个人,顾画蕊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芸娘嗔道:“明明是我成亲,怎么搞的跟你自己成亲一样。”
婚是她干涉了太多,本来一个外人来说的话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可是她很喜欢顾姑娘,觉得这种女子真的不是罗岩能够奢望的上的。
她现在是待嫁的新娘,和罗岩虽然还住在同一府邸,但是下人们也阻止了她和罗岩见面,说新嫁娘出嫁之前不能见未来的姑爷。
真真是焉坏!
这一天天的过去,时蔺也在折磨人当中获取快感,他是让他最兴奋的就是罗唤了。
之前抓来的人没折腾那么十几天就死了,只有他一个人还苦苦的坚持到现在,可能是一个人有信念的时候,无畏生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吧。
其实他也蛮佩服这种人的,可是佩服归佩服,他们两个人永远都做不成朋友。
“你这骨头还挺硬的,我再给你想一个方法,不用你亲自出面去引诱他们出来,你只需要写一封信,告诉他们你在哪里,让他们来救你就可以了,这样他们也不会知道你参与在内,会觉得是我逼你写的,怎么样?”玩味的舔了舔嘴唇,在等着他做出一个决定。
罗唤那衣服已经不叫衣服啦,只剩下那破碎的布条浑身是血,都看不清哪里是他的手哪里是他的脚了。
他被人从来十字架上架了下来,铁链子也解开了,他只有这一丝清醒的意识,不管用尽了什么方法,他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能够威胁到他,让他妥协的也只有那两个人,想让他去抓那两个人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时蔺有些看不起他们这样被称作为情义的东西,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更重要,没有什么东西比他们信奉的东西更重要,他只是觉得这些愚昧无知的人们很渺小。
把他给捏死,真的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他们的信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看不惯的话,你一刀把我给砍了也行,总比现在这样活着要痛苦。”他脸朝地,眼睛半睁着,淬毒的眼眸里面,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他已经把时蔺给掐死了。
站在地牢里面的侍卫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谁会提防一个连力气都没有的人,他们不屑于和弱者进行争斗。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
“你还挺大公无私的,就是不知道你那两个朋友会不会领你的情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明天我只能昭告所有的人,我要把你推出去问斩了,你想想他们要是得到这个消息的话会不会去救你。”他起初只是存了一些玩弄他的心思,现在这些心思全部都没了,那么这个人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嘴巴里撬不住话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让他那双眼睛里面再出现其他的神色。
时蔺突然问道:“如果让你在你的弟弟和你心爱的女人面前,你只能选择就活一个的话,你会救活谁呢?你给出一个名字,我明天就饶了另一个人。”
是啊,这样两难的问题,很少有人能够回答出来吧。
明明知道他是说出来激将自己的,可自己还真的去深思了一下,如果两个人只能救一个,他可能选择自己也去死吧,毕竟真的很难做选择。
看到了他的迟疑和退缩,时蔺终于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了起来,他一向是一个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的人,明天可得好好把那个天罗地网给布置好,两个人,一条漏网之鱼都不会存在的。
“做不出选择是吧!那我来替你想好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一点自私的是吧?你觉得选择难,是因为你把他们两个人放在平等的线上,其实也不应该怪你,可惜你这层虚伪的面具终于被撕下来了。”他还以为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来一个人还是有点弱点和底线的好。
时蔺没有再和他废话,带着一群侍卫出去了。
空荡荡的地牢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喘息声,还有那些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人在地面上轻轻抓出来的声音。
“你……你……还真厉害,值得他为你这么大费周章。”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人半躺在他对面的牢房里,看着那双眼睛就跟没有一样,应该是被人挖掉了,谁会这么残忍啊。
时蔺,也只有他了。
“那你又是谁?难道被他这么折磨,还是一件喜事吗?”他轻轻的嘲讽出声,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那人又道:“我们都是被他抓来这里第一天就成这样的,再之后他就没有折磨我们的意思了,而你不一样,他每次走进这里,目光都停留在你的身上似乎是想让你屈服。”
缓了一会儿,说话才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喘一喘的。
也不想想时蔺是什么人,他会花这么多的精力来这个地方吗?
除非他是特别想见一个人,或者是特别想让一个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