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朗气清的一天,心情格外的好。
“你们听说了没有,容姨娘没得宠几天就招门主嫌了,听说是她惹怒了门主,门主能看上她就是图个新鲜,我跟你说啊,讨好尚姨娘才是最重要的。”
“可不是,府里当家做主的又不是她,听说她是趁姨娘不在的时候使了一些小手段,才爬上了门主的床的。”
下人们空闲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里聊起八卦来了,各自分享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他们整天以来的乐趣。
只要无伤大雅,不传到门主的耳朵里去,他们还是可以小小的议论一下的,感觉这样干起活来都有动力。
顾画蕊经过的时候也听到了,燕容会落到这个下场,她也猜到了几分,尚姨娘的手段比她要高明,也比她能够狠得下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会被斗倒。
不出招不代表认怂,而是潜伏着一个最好的时机来反噬。
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所以说啊,不要小看了一个手腕决断的人,她永远都不可能会从一只有爪牙的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猫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迷惑住人不就行了吗?
罗风门内,尚姬无对手了,且容她嚣张嚣张吧!
作为仅存着一丁点好感的燕容,顾画蕊一勺一勺的舀着银耳莲子羹,吃完之后用手帕擦干净,往罗门主处走去。
不像以前那样松懈,光是门口就有四个人守着,没有通传不得入内,也有些特殊的存在,像罗唤尚姬顾画蕊等就不需要这个虚礼了。
“蕊儿来了?所为何事啊?”每天都感觉自己身轻气爽的,心理原因误以为是药丸发挥了作用,罗门主对顾画蕊格外的和颜悦色。
留着这么一个人,就跟留着一个保命符一样,谁会把自己的保命符给拱手送人。
顾画蕊开门见山的问他要燕容,她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罗门主还有些茫然没反应,才这么几天,那么得宠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遗忘在脑后了。
在这些功利心较重的男人眼里,女人顶多就是个发泄物,又或者是摆着赏心悦目图好看的。
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其他的妾室,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口头上的白话当不得真。
前世自己流落风尘也是这样的,看惯了那些男子口蜜腹剑,甜言蜜语的哄着一个女人,转眼间又可以拥着另一个女人嬉皮笑脸。
那些所谓的恩客,大把银子大把银子的往一个女人身上砸,全然没有顾及过家里还有糟糠之妻在等着他回家吃饭,秉性着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原则,男人就可以在外胡作非为,女人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只能忍气吞声。
世道啊,对女人还是不公平的。
男人寻花问柳最多被说一句风流,女人和其他男人都看一眼都被骂是水性杨花,。不仅得伺候公婆照顾孩子,劳累至极还不能有一句怨言,不然完全可以浸猪笼的。
可悲可悲,瞧着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回想起前世不堪回首的经历呢,年邵阳成为过去式了,那段麻木不仁备受压迫的日子也过去了。
罗门主不曾想她们会有交集,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过问,让管家带她去找人。
再一次见到燕容,一身绫罗华裳比起上一次来狼狈许多,头发散乱珠钗掉了一地,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头埋在膝盖里。
可见尚姨娘没少“关照”她,身上的衣裳这里破一块那里破一块,隐约可以看出是鞭子抽打的痕迹,折磨一个人到精神崩溃,最好的就是摧毁她在乎的。
“容姨娘?”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抬起头来的那一下,顾画蕊眉头微微皱起来,巴掌大小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瞳孔空洞无神,哪里还有那样的娇艳欲滴,皓齿明眸,眼下就跟一个活死人差不多,是个男人都提不起兴致。
燕容瑟缩着身子用力抱着自己的胳膊,张开嘴啊啊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手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想表达出来的意思根本就表达不了。
顾画蕊叹叹气,她本该是最好年华的人,管家还守在一边等着她盖章定论,最好的归宿就半生无忧吧。
“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到那里买一个庄子再买两个小丫头去伺候她,可不能委屈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手插入进去。”她还是心软了,能给人一条活路就给她一条活路吧。
从柴房出来,没走几步路就被人给喊住了。
“蕊儿等等。”尚姬加快脚步到她身旁,亲热的拉着她问长问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好呢。
前几日的水火不容,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顾画蕊定定的停住脚步顿在这里,她没想卖面子给尚姬,干嘛要给她好脸色看,眼巴巴的凑到她跟前,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对她这种冷淡的态度,尚姬仿若未闻,东扯扯西扯扯,将话题扯到正轨上来了。
尚姬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以前是姨娘太糊涂了,蕊儿能不能原谅姨娘这一次?”
不就是演戏么,跟谁不会似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要演她就陪着她演,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怪罪姨娘,您是我的长辈,你有什么看不顺眼我的地方,冲着我来也是应该的。”
意思就是省省吧,不吃这一套。
尚姬不死心的发挥了她的厚脸皮,舔着脸问顾画蕊雀翎丹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得到的回复是去问门主。
废话!能从门主手里要过来一颗都难,否则她也不用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想到这里尚姬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老不死的嘴头说着多爱她,到头来还不是独吞了。
“那个雀翎草你够不够用?”就干巴巴的挤出来这么一句。
自讨没趣她做不来,恹恹的夹着尾巴走了。
与此同时,罗唤没那么顺心,他身处于一家赌坊,噬蛊的线索在这里断的,赌坊里面鱼龙混杂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想找出一个人那犹如大海捞针。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有的用钱也无法做到,在这里待了几天,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人鬼鬼祟祟的来这里,整个赌坊都被监视着。
“唤公子,今天又来啦,可别像昨天一样输得连银子都没有了,还要派人回去取呀。”身后一个很讨厌的声音,这个人仗着自己赢的钱最多,是这里最大的庄家就无法无天。
想赢钱容易得很,习武之人都可以通过骰子摇晃的声色,来判定里面是大还是小,赌坊就是有亏有挣才正常,这种赢了很多钱的,绝对会被人当成是靶子一样用的。
罗唤装作运气十分背的样子唉声叹气,他捏造了一个身份给自己,没有被人看出破绽来,接过那人的话头道:“金老爷运气这么好,也不分一点给我,这回再回去,我那婆娘又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败家了,金老爷手头上方不方便资助给小弟一点。”
恭维的话谁都喜欢听,这个金老爷尤其自负,身边也多了一些巴结讨好的人,想从他的指甲缝里面分到一点好处。
于是他又想到了家里那个小姑娘就是贪财的样子,顾画蕊来赌坊?开什么玩笑,不把赌坊搬回去她睡觉都不踏实。
金老爷很受用,从自己腰间系下一个钱袋子丢给他,“年轻人就要向我学着一点,来来来,我教你是怎么回本的。”
罗唤趁机凑到他身边,离他挨得很近,等到买定离手,第一时间就把三分之一的赌注放在了买大上面,应该是推算出来的。
最后揭晓的时候也和前几天一样,是他赢的最多,赌坊的幕后老板沉不住气从后头出来,脸色不善的看着那个方位。
这样的客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他这里有过明文规定,每个人只要有人质疑,发现不同寻常就可以搜身,万一这个人在赌坊里面出老千了,他们还不得亏死,那这个敌方放开着喝西北风的呀。
安排了几个人也在庄家那里,玩了几把过后,那几个人无赖的同金老爷吵了起来,这金老爷爷看上去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赌坊想用惯用的伎俩,在他身上塞几个骰子什么的,被他眼疾手快的给抓住了,在这一方面他是行家,在他这里耍小动作……岂不是阎王爷头上动土。
“这位小兄弟,哪里该碰哪里不该碰你可得悠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金老爷发了一通脾气,随之咧开嘴笑出一口金牙。
罗唤暗道:又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小小的赌坊里卧虎藏龙啊!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这个守株待兔的终于等到兔子来了。
紫凰宫有的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他闻过几次就记住了,他能够找到这家多房也是源于手底下的人脉关系,他卖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这一趟可不能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