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爷的鬼故事，之八，白老太太
第6节、毛遂自荐贾老道，卖弄本事拘黄仙
话说，教导师爷裘文亮带着儿衙内从小辛庄王二先生处看病回来，给倪承荪带来无限的烦恼，也给他带回来一线希望，立即派出了两拨人马，找药的找药，求仙儿的求仙儿，教导师爷这一拨还挺容易就找到了仙人庙，也跪拜了‘土地’就等白老太太舍药了。
第二天，二人高高兴兴的按百姓的说法去取药，那石供桌上却是空空如也，于是，二人再次跪下祈祷求药，如此三番，还是没有见到那治病救命的药，回到府衙，教导师爷裘文亮说：“看来咱们真是把白老太太给得罪了，为表诚意，大老爷您该出个告示，贴到高阜镇十字街儿去”。
倪承荪为难的说：“这告示怎么写？说咱们抓错了人？自个儿打自个儿的嘴巴子”？“是这个意思，但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咱们不是有求人家了么？话可以说的婉转些，让人家知道咱们认错了就行了”，“那好，你就写吧，写好了敢快贴出去”。
下午，高阜镇十字街儿，还真有一张州府的告示，贴在续命堂门前，“州府大堂告示，告之附近百姓，兹有续命堂因受匪人污陷，才招至官府查封，现已查明，续命堂，在水患之后，赈粥、义诊、舍药之义举，完全是为本州百姓之生存、安定，本府应予以褒奖，特准续命堂可重新开业，官兵所损器物均由府库赔偿”，下边落款是定州府，倪，再看那续命堂门上的封条已被揭去，人们争相观看叫好。
那教导师爷从高阜镇回来，心想知州大人都认了错，又褒奖了白老太太赈粥义诊舍药的义举，你白老太太就应给知州大人一个台阶儿下，把那治病救命的药早点给了儿衙内，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没想到，白老太太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第四次去求药又没求来。
看来求白老太太，发慈悲给药，是指望不上了，倪承荪便把希望寄托在外出找药人的身上了，没想到半个月后，刑房师爷娄无情和外班捕头刘双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却带回一个老道士，这老道自称是茅山二十八代传人，名叫贾得利，为了说书方便咱们就叫他贾老道吧。
也许诸位还有印象，咱们在《倪员外诈尸》那卷书中，说到过这位贾老道贾得利，他师从茅山天魁法师，仅学了些茅山术的皮毛，便觉有了通天彻地之能，又因吃不得茅山清贫之苦，提前下山，在地方上兜揽一些驱鬼、除祟、做道场的活计，当年在倪员外家做法事，暗中为倪有财谋财害弟，助纣为孽，让青衫龙王破了道法，还白白害死了倪有财，落荒而逃。
有人说，刑房师爷娄无情和外班捕头刘双振外出按方儿找药，怎会碰上了贾老道哇？
这话儿还得从头儿说起，话说，那天刑房师爷娄无情和外班捕头刘双振，拿着重新抄写的药方儿从府衙出来就犯了愁，“天下之大，到哪儿去找那没影儿的药啊，上京城？京城倒是有个同仁堂，也许能找到那希奇古怪的药，可京城拳匪正和洋鬼子打仗啊，谁敢去”？
可不去京城又去哪儿呢？突然，娄无情想到了祁州药王庙，（祁州就是现在的安国），祁州是天下药材的集散地，古话说“天下之药不经祁州不是药，干草一经祁州都是药”，这希奇古怪的药在祁州也许能找到，即便找不齐，也可在那儿打听到哪儿出这几种药。
提起祁州的药王庙，天下闻名，当地百姓还有个传说故事，二栓子插话说“不会又是药王庙柱子上的龙活了飞了吧”，（祁州药王庙，雕龙欲飞的故事，以前曾在倪员外诈尸中说过），锁儿爷说，哪儿能啊，咱不能像小品里总说粮票儿的故事，那不就叫人听烦了么？
锁儿爷说，这故事是我年轻时去祁州药王庙，当地的药材贩子说给我听的，传说宋朝年间,祁州南关土地庙前有一皮匠摊，一天,土地庙前贴了一张招医皇榜,说公主得了怪病,多少太医都治不了，皇上下令招天下名医，皇榜上说:谁治好了公主，重赏千金并招为驸马。
皇榜贴出好几天不见有人揭榜,这可急坏了守榜官差,更急坏了旁边的皮匠，皮匠以修鞋钉掌为生,连日来看皇榜的人乱乱哄哄，人山人海,弄的皮匠没生意做了，那皮匠一生气，便把皇榜给扯了下来，他哪知这一扯，却惹下了大祸,守榜官差不容分说，便把皮匠抓进皇宫交差去了。
“我一个皮匠，哪儿会看病啊”，在宫门口候着的时候，这汗可就下来了，情急之下,将挠下的头皮泥和身上的皴（村）儿，撮成几个小泥球.心说，先糊弄过去再说吧，正好禀报的太监从里边出来，便把那几个泥球交给太监，并一本正经的说:此乃家传秘方,包治百病,太监一闻，又酸又嗅，心想这是什么药,怎么这味啊？噢，良药苦口，公主的怪病，就得怪药治，便毫不犹豫的将这几个小泥球当灵丹妙药用托盘送进去。
皮匠见太监走了,心想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便急急忙忙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连夜逃命回了祁州，再说那公主服下灵丹妙药，不一会儿,肚中便翻江倒海,吐的是一塌糊涂，谁知公主这一吐，病竟然好了，皇上龙颜大悦,便要召见神医,太监出去快，回来的更快：禀皇上,神医不愿领赏已回了祁州，皇帝急命御林军前往祁州请神医回来，欲兑现诺言并招为驸马。
御林军在守榜官差的带领下快马加鞭来到祁州,那皮匠逃回后，正在收拾皮匠摊儿准备离家出走,远远瞧见官兵追来，心想,这回是死定了，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解下搭搏（外衫的束带）在旁边的槐树叉上吊了，等御林军追过来，那皮匠已没了气息，后来,皇帝追封皮匠为药王,并在皮匠生前所在地，土地庙原址建药王庙和药王墓，从此，药王庙香火不断，各地药商纷纷携药前来祭拜神灵、交易药材。
刚才咱们说了一段小插曲，还是书归正传，接着说娄无情和刘双振找药的事儿吧，话说，农历四月二十八日，正是祁州药王庙，开春庙的日子，那娄无情和刘双振，头一天便住进了祁州南关的悦来客栈，临街就是熙熙攘攘的庙会主街。
这天，二人吃过早点，便到街上逐摊寻药，还别说，人家王二先生说的对，那五味药引子真是可遇不可求，整个儿一条庙会大街的药摊上，就没看见一样儿，也难怪，谁跑这儿卖狐狸尿来呀，除非是有神经病，天山雪莲和西藏红花倒是有卖的，可东北蟾酥和峨嵋银珠却是没见到。
傍晚，二人在客栈对过儿的庆丰楼，一边吃酒一边就聊上了药的事儿，“我说娄师爷，咱们要在这儿还找不到那药引子，别地儿可就更没想头儿了，你说下一步咱们还上哪儿”？“那只有到深山老林，荒郊**去碰碰运气了”，临桌的一位道士，肩上搭着拂尘，右手端着酒碗过来插话说：“不知二位来祁州寻什么样的药引子？也许我能帮上忙”。
二人一听，敢紧拉凳让坐，“道爷请，小二，再添双筷子，上俩菜”，跑堂儿的小二麻利儿应了，便回后厨去端菜，那道士一点儿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打横儿坐下，将酒碗往桌上一放，刘捕头抱起酒坛子便给斟满了酒，“来，我敬道爷一碗”，这老道还真豪爽，端起酒碗，“二位，请”，一饮而尽。
嘿，三人还真是自来熟，都是外常人儿嘛，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三人便攀谈起来，刑房师爷便将儿衙内得怪病，王二先生给看病开出了怪药方，他们来寻药引子的事儿叙说了一番，“这有何难？不就是那几味药引子么？本道士不说是法力通天，但这几样东西还不是小菜儿一碟儿”，说着抓起一个馒头，用一个空碗扣上，用竹筷在碗上轻轻一敲，嘴里“噗”的吹了口气，眼看着那扣着的碗儿竟在桌上移动起来，贾老道得意洋洋的说：“刘兄，请掀开看看如何”？
刘双振伸手刚要去掀那碗儿，那碗儿竟滑到桌边儿，“哐啷”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桌边上竟有只碗大的刺猬还在慢慢的爬动，娄无情和刘双振同时“啊”了一声，其他桌上的食客都哄了起来，跑堂儿的店小二听到摔碗和客人的惊叫，以为是客人对饭菜不满，发脾气、摔家伙呢，敢紧一溜小跑儿过来，看见桌上的刺猬也“啊”了一声，“哪儿来的刺猬”。
“小二哥啊，我们这儿吃酒吃的好好的，你家的刺猬竟跑到了饭桌上，你看这菜给耙柞的还有法儿吃么”，贾老道不紧不慢的数落起小二来了，众人一看，那刺猬腿儿上，嘴上全是菜汤子，吃饭的客人都哗然鼓燥起来，小二茫然不知所措，从当跑堂儿以来，从未遇见这等怪事儿。
老掌柜听到外间大乱，慌忙从里间跑了出来，一看是这情景，敢紧拱手哈腰，转着圈的撮罗圈揖，“报歉，报歉，本店头一次遇到这等事情，真是对不住了”，有人就哄上了“光对不住就行啦，大爷我今天，让你这刺猬闹的都没胃口了”，“得，得，得，今天各位吃饭的银子全免了，免了”，老掌柜为了避免再生口角，事端，只好忍疼了。
书说到这儿，听书的二栓子突然来了一句：“这***贾老道，真够损的，白吃了人家的，还作贱了人家的买卖”，有人逗二栓子说：“傻小子，你是不是也跟着他们进庆丰楼喝酒去啦”？大家哄然大笑，“别闹了，听锁儿爷接着说”，有人提抗议了。
好，书归正传，咱们接着说啦，话说，那刑房师爷娄无情和捕头刘双振从酒楼出来，便邀请贾老道回客栈一叙，贾老道刚才之所以买弄本事，是看准了这是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人家邀他，正是求之不得，于是，贾老道同娄师爷二人回到悦来客栈，刘捕头乘娄师爷给贾老道斟茶时，便迫不急待问：“道爷，你真能变出五仙儿来”？贾老道端起盖碗儿，轻吸了一口，慢条斯礼的说：“刚才吃饭时，那刺猬是假的么”？
“不像假的啊”，“错了，那就是假的，幻术而已，当不得真，骗骗人还行，却取不了刺猬肚里的粘酸水”，“那找你何用”？刘捕头心直口快，不自觉的便说了出来，贾老道却不以为忤，又饮了一口茶，说：“要真的又有何难？你以为老道我就这点儿本事啊，没有金刚钻，敢揽磁器活儿”？
刘捕头似是不信，“你还能弄出真的来”？“当然，听说过茅山术中的千里摄物拘魂么”？刘捕头一撇嘴：“听是听过，那只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我却不信”，“那好吧，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贾老道也是有意卖弄，只见他席地盘膝而坐，右手胸前一立，嘴里便嘟嘟囔囔的念起了什么咒儿来。
突然，贾老道左手从后背上撤出拂尘向前一挥，大喝一声：“那黄鼬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只见由门外滴溜溜的转进来一个小旋风，贾老道右手二指对着小旋风一点，“定”，那小旋风定住时，却是一只黄鼠狼，人立在门前，对着贾老道抱着俩前爪在揖拜，“让他们看看真假”，老道的话刚出口，那黄鼠狼屁股立时放出一股似有似无的黄烟儿直奔刘捕头，“我信了、信---”，刘捕头掩着鼻子向后仰去，原来刘捕头竟被那股黄烟熏晕了。
贾老道掏一粒丹丸，一半喂入刘捕头口中，一半研水喷在他的脸上，刘捕头立时醒来，一个鲤鱼打挺儿便扑向贾老道，“刘贤弟，不可造次”，娄师爷及时喝住了刘双振，“这斯怎地让那黄鼠狼放屁毒俺”？贾老道也立即对刘双振施礼：“玩笑，玩笑，请刘兄弟不要介意当真”，刘双振虽脸上还是愤愤不平，可心里对贾老道却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这样，贾老道毛遂自荐，刑房师爷娄无情和外班捕头刘双振带着贾老道回到了州府衙门，大老爷倪承荪一见二人两手空空的回来，还带回个老道，勃然大怒，“你们两个狗才，我让你们找的药呢”？也难怪大老爷发火儿，求白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外出找药的人身上了，没想到二人什么也没找来，却带来个贾老道。
“大老爷请息怒，那药全在这贾道士身上”，刑房师爷娄无情敢紧上前禀报，大老爷倪承荪狐疑的看着贾老道，问娄无情：“他身上有药”？“是”，娄无情便将找药的过程对倪承荪说了一遍，最后说：“贾道士的本事，我们已见识过了，不信你问刘捕头”，刘双振没等老爷问，便抢着说：“老爷，是真的，我是亲眼所见，身受其害”，倪承荪听的就是一椤：“怎么身受其害”？刘双振便将那天贾老道拘黄鼠狼的事儿说了一遍。
“好我便相信你们，贾道士，你如果把药方儿上的药给我弄齐了，治好我等之病，赏银三千两，还聘你当我的钱粮师爷，如果这药你给我弄不齐，你可别怪我不客气，好了，你随娄师爷到客房休息吧，明天在大堂上你要当众演示，裘师爷”，倪承荪这就开始了调兵遣将了。
“在”，教导师爷裘文亮，敢紧上前施了一礼，“你也别闲着，拿我的名刺，用我的官轿，连夜把王二先生给我请来，明天请王二先生在一旁验药，调药，煎药”，“是，我这就去请王二先生”，教导师爷裘文亮带着两个衙役押着老爷的官轿走了。
本章完，请看下章：二先生验药三否，贾老道深山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