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海洋的话,说的如此决绝,让连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着木海洋就要回房间了,连锋再次开口:“爷是为了你才染上风寒的,你……”话还没说完,木海洋打断道:“我不想知道,你请回吧!”
连锋想要告诉她很多事情的真相,可她真的不想听,特别是关于离玄之的事情,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可……爷他……”
木海洋一句话也没说,把他的话音隔在门外。他怎么了与自己何干?他死活又与自己何干?虽是如此狠心,却还是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流着泪。
许久,连锋见木海洋始终没有出来,也叹了声气,回了小院。
而小院中的离玄之,一病不起了。他不想起,他在期待,期待木海洋会回来。可接连两天,木海洋没有出现过。而他始终虚弱的躺在床上,药也不喝,饭也吃不下。郎中都不知道来了几回了,都摇摇头道:“他要是再这样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身体如此虚弱,还患了心病……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实在难医。”
连锋恳求道:“先生先生,你就救救我家爷吧,先把他的身体治好,心病我自会去找心药来医。”
郎中实属无奈,放下药箱道:“好吧,我先开一剂药方,一日三服,过几****再来请脉。”
连锋拱手道:“谢过先生。”
郎中着笔写了个药方,交给连锋,轻摇了摇头,满口叹息的出去了。
离玄之又是高烧不退,睡的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梦中唤了一声:“连锋……”
连锋立马上前走到他跟前,关心道:“爷……你有什么吩咐?”
“水,水……”闭着眼睛,一直摇晃着头道。
连锋立马上前端了一杯水过来,准备扶起他,喂给他喝,却被他一掌拍开。一直发着高烧,身体难免缺水,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拍开了。
头痛欲裂,面部表现也略显狰狞,痛苦。
连锋一股气上来,对着这些日子一直照顾离玄之的小凤道:“我去抓药,麻烦小凤姑娘照顾一下爷。”
“是!”小凤应诺道。
这些天连锋也没有出门,也没有去找木海洋。他现在只想找到木海洋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恰巧碰到木星辰从门口进来问道:“木海洋呢?”
有些讥笑他一般,不回答他的话。
连锋抓着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我姐姐啊?刚刚陪贺韵儿回门了。”
“什么?那月念生呢?”
“我姐夫啊,陪着他们一起去了。”甩了甩身子,从他手中挣脱,嘲笑般看了他一眼。
今日木海洋和月念生陪着贺韵儿回府了,选在今日也是见年关将近,去她家难免要住上个几日。再拖下去,就整的要去她家过年似的,才决定赶紧了了这桩事。
庆幸的是,贺府并不是太远,也是住在王城里的京官。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后面拉了几车的回礼,都是木海洋要带去的。月念生坐在主位上,还在看着公文,她们俩人则一左一右的坐着。
哦不!是贺韵儿坐着,木海洋直接躺了下来,侧着身子道:“太困了,起这么早!”
月念生抬手温柔的摸摸她耳侧:“你小憩一下吧,等到了我叫你便好!”也是习惯了木海洋这种,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与身边的贺韵儿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温柔端庄,一个疯婆子。
闭着眼,笑道:“好,要提前说一下哈。头一次见韵儿爹娘,我可不能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啊。”
笑答:“知道了,睡吧!”
音落,一个睡觉了,一个看着公文,而贺韵儿则百无聊赖,端正的坐在一侧。月念生撇了她一眼,轻声道:“右侧的书,你想看便看。”
开始动都不敢动了贺韵儿,闻言低声道:“臣妾谢过殿下!”
月念生心中想的却是:你始终和海洋不同,她就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谢自己,或者是要看自己的脸色。她这样的女子是稀有的,而自己身边端庄大方的女子,却是很多。
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她们俩人的不同。就不再理会她,继续看自己的公文。贺韵儿也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书,不去叨扰他。只要能在他身边这样陪着他看书,也就足够了。
接近午时,他们一行人才到贺府,而木海洋在马车停了时候,才醒来。
睡眼惺忪道:“还没到么?”
“已经到了!”笑答她的话。
木海洋立马蹭的站起来,忘记在马车上,头直接顶上马车顶,哎呦一声揉着头,责怪道:“你怎么不叫我啊?”
反应过来后,问道:“韵儿你带镜子了没有?”
贺韵儿从身后给她递了个镜子,木海洋夺过来,理了理压扁的发饰。怎么都理不顺,死皮赖脸的笑道:“韵儿,还得麻烦一下你了。”
“你啊你……”月念生笑她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你懂什么啊?我不得给你长长脸啊,要是让韵儿她爹娘知道我是个这副德行,丢脸的可是你。”
贺韵儿接话道:“姐姐,殿下能来,已经是贺府莫大的荣幸了……”
“真是不明白,这什么鬼规矩。”
闲聊了几句,就听见马车外响起贺星扬,浑厚的声音道:“恭迎二殿下。”一行人便在马车外跪了下来。
木海洋也没心思再去理头发了,对着月念生道:“念生你快下去啊,你不下去,他们指不定跪到什么时候了。”
推着月念生下去,又把贺韵儿赶了出去,自己一人拿着镜子,整理仪容。见没什么不妥的样子,才蹑手蹑脚的下去了。
见到贺韵儿和她母亲,在话家常,贺星扬迎着月念生入府。相信他们都没看见自己,赶紧跟上脚步。可贺韵儿拉着她母亲指着木海洋道:“母亲,她就是皇妃。”
见她母亲,向自己笑着行礼,木海洋俯身的角度比她母亲的还要低道:“伯母好!”
这可吓坏了贺夫人,还没见过这样的皇妃。
“皇妃,使不得,使不得!”
贺韵儿和贺夫人见她行如此大礼,两人准备跪下。
木海洋更加尴尬的扶着贺夫人道:“伯母,您别跪别跪,求您了。这是要折了我的老命啊,只有我们小辈跪长辈啊。”伸手只能扶着贺夫人一人,贺韵儿却跪了下去。
木海洋叫着道:“韵儿,你也别跪啊。你们这真是吓死人了。”
木海洋在马车上是没看到,她爹娘跪她和月念生的时候。看到了的话,更是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还是月念生折了回来,这初次见面的闹剧才收场。木海洋暗自冒了些许冷汗。
行过礼后,贺韵儿让人把礼物都拿了进来道:“母亲,这都是皇妃给您和爹爹的。”
贺夫人哪里见过这些物品,又要去跪谢木海洋,木海洋明令禁止道:“伯母你就别跪了,以后都不要跪……”
月念生和贺星扬俩人在正堂,谈论时事。她们这些女子则在偏房,话家常。女子不议政。
木海洋拿起一匹蜀锦往贺夫人身上比道:“伯母这个颜色挺适合你的,不会太花哨,也不显老。”
贺夫人见这个皇妃如此平易近人,自然也放开心道:“多谢皇妃,我家韵儿真是好福气。”
“母亲,姐姐人特别好。”接话道。
木海洋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三人在偏房聊坐一团,相谈的无比欢乐。而木海洋完全没有什么皇妃的架子,让贺夫人放下了心,也替贺韵儿松了口气。木海洋还在给她们讲笑话玩儿。
恰巧贺星扬和月念生走了进来笑问道:“在谈些什么?如此愉悦?”
“殿下,爹!”“殿下,老爷!”她们二人双双行礼,逼迫的木海洋没办法才行礼道:“贺伯父!”
接着贺韵儿开口答道:“方才姐姐给我和母亲讲笑话。”
月念生看了看木海洋故意拖长声调道:“哦……没想到海洋你还会讲笑话啊?”
“嘿嘿……讲给她们听着玩的。”开始把话题转开道:“我猜你们现在进来,肯定是叫我们去吃饭,对不对?”
月念生大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尖,贺星扬也爽朗的笑了。
“你说对了。”
“哇哦,伯母韵儿,走,吃饭去!”木海洋一个人拉着她们俩去了前厅。这完全算是她的家了。
贺夫人和贺韵儿被她拉着,无奈的朝他们二人笑了笑。他们二人也相视一笑。
贺星扬笑道:“殿下,一直都说您的皇妃奇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微臣这算是见识了。”
“言重了!”满脸笑意的回答他的话。完全没有言重,而是一种自豪在他的笑里。
饭桌上,木海洋也是很随意,而贺韵儿则替月念生夹了些菜,木海洋看在眼里,端起碗举到贺韵儿面前道:“我也要!”
贺韵儿笑着像哄孩子一样道:“好好好,我给姐姐夹便是。”伸手又给她夹了些菜。
木海洋虽是比贺韵儿大,可心里年龄,贺韵儿甩了木海洋好几条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