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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中毒

那信并不长,不过一页半的纸。

朱高煦越看脸色便越是难看,看到最后,几乎要将纸张捏破,他拿着信一言不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眼底透出一丝阴冷,看着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林浅月看着他的脸色,心慢慢地沉了下去。那信她看过,内容自然也知道。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封信其实不是写给赵葭的。

而是那个阮内侍写给自己亲哥,也就是外院的那个张管事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落在了赵葭的手上,或者是拿错了,或者是她因为什么目的偷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信里的内容。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了汉王,恐怕她不会拿给朱高煦看。

之所以纠结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信的内容。

不给他知道,恐怕他的性命难保。可如果给他知道了……这涉及到谋害皇子的大事……虽然是那阮内侍与张管事合谋……可张管事毕竟是林家的管事,这么大的事情,说林家完全不知情,只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所以给了他信,林家会怎么样,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的……不能看着他白白送了性命。正思量着,却见朱高煦突然转了身,快步前行。

林浅月一愣,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他行至花厅一侧的鹤嘴香炉边上,弯腰从鹤腹里取了个火折子出来,动作十分熟练的将火折子打着,又凑到信上。

红红的火苗一下子就窜到信纸上,林浅月来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他便松了手。那信纸被火焰完全吞蚀,一直到快烧到手指,他才松了手。

那信纸带着火苗,轻飘飘地往地上落,还没完全落下来,便已经化成一片纸灰,转了几圈,落在地上。

林浅月半张了嘴,有些艰难地发了声:“你……就这么烧了?”

“嗯。”朱高煦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将火苗踩灭,又用力的踏了几脚。原本还是一张完整的黑色纸灰,被他这么一踏,顿时碎成一片一片,“这东西留着是祸害。”

林浅月说不出来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好像之前一直压在心上的大石落了下来。

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刚刚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四肢似乎被抽去所有的力气,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她连忙扶了一边儿的花架,手上却软绵绵的仍旧提不起气力。

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整个人才觉得稍稍好上一点儿,可胸中只觉得烦闷无比,脸上的肉似乎都在抽抽,难受得几乎要栽倒在地。

“浅月?”朱高煦盯着地上的灰烬,一直到最后一丝红星完全灭去,他才回过头来看林浅月,可这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林浅月。

他这么一扶,正好将林浅月的手从花架上带了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凭空多出无数的星星在飞,又觉得脚下虚软,连回答都没一声,整个人就往前栽去。

亏得朱高煦反应快,直接拦手将她一抱,这才没让她栽倒在地。

“汪洋!!去叫太医来!!”他将林浅月拦腰抱起,一面将她放在屋里的美人榻上,一面高声唤人,汪洋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一溜小跑去请太医。

还好这别院并不大,不到一会儿太医就背着药箱匆匆而来。

“见过汉……”

太医连礼都没行完,朱高煦就挥了手,声音十分焦急:“不要多说了,赶紧看看,怎么回事!”

林浅月躺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其实已经觉得好多了。见他一脸烦躁,不由得开口道:“我没事……估计就是有些闷……啊!”

那太医给她搭着脉,一开始神色还好,到后来神色却慢慢地凝重起来。她还在说着话,太医突然伸手在她手臂上点了一下,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戳,林浅月便觉得疼痛难当,疼得直冒冷汗,忍不住一下叫出了声。

“这是怎么了?”朱高煦紧紧抿了唇,看上去似乎比她还要痛。他的目光落在她被太医点中的那一处,只见那里先只是个小红痕,只不过眨眼工夫,便已经青紫一片。朱高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像是要活活剐了她一般。

林浅月本来想说什么,看到他的脸色顿时一惊,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了……只听见那太医开口:“这位姑娘是中了毒,嗯,看脉像……应该是刚刚中的毒。”

中毒?

怎么又是中毒?

林浅月一下子想起来,之前在长乐港的时候,那大夫也是说自己中了毒……她想了一下,开口道:“是不是之前的余毒未清?我……”

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太医拿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她,而朱高煦则是直接无视了她:“什么毒?如何解?”

“这毒……”太医有些犹豫,似乎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在迎上朱高煦越发冰冷的目光之后,他终于低声开了口,“无解……”

无解!

林浅月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无解??你的意思是,我马上就要死了?”她简直是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快就要死了呢?

“无解何解?”朱高煦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迸,脸色狰狞到站在一边儿汪洋都退了两步。

“这毒不需要解……过一阵子就会自己消失了。”太医被朱高煦吓得已经是一头的汗,不等他追问,一口气把所有的都说了,“只是这阵子,整个人都会变得虚弱无比,随时就会倒下去……缓一缓就能好。娘子此刻是不是已经觉得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

林浅月点点头。

“只是……”太医一脸绝望,心中八成十分后悔今天当值,“只是这毒性太猛了,这阵子娘子会很是痛苦……最大的问题就是,可能会造成……不育。”

说到不育两个字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敢抬。不要说看了,瞄都不敢瞄朱高煦一眼。

林浅月倒没注意到朱高煦的神色,全神贯注地听太医说。还好还好,这个无解的意思并不是自己过阵子就一定得死……只是一小段时日的虚弱、痛苦,这算不得什么。

而不育……也不打紧。

她舒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突然被朱高煦握了手,他的手冰冰凉的,好像是刚洗过冷水一般。

“你们都出去吧。”朱高煦长叹一口气,又看了眼太医,“这事儿不许外传,若再多一个人知道,仔细你的脑袋。”

太医连连称是。

“另外,去拟个方子解毒。”朱高煦像是完全没听到刚刚太医的话一样,冷冷开口。

太医先还在点头,听到这话却愕然地抬头,还想说话,却被汪洋猛地拉了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只能哭丧着脸应了一声,缓缓退了下去。

屋内便又余得她与朱高煦两人。

林浅月张了张嘴,却被朱高煦抢先开了口:“这阵子,我派人去服侍你。”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怎么中毒的?”

怎么中毒的……

林浅月一下子被他带偏了方向,懵了一下,仔细回想过去,开口道:“我……”她仔细想了想,在林家的时候,她也只是喝了两次茶。

“我在林家喝了两次茶。”她如实相告,“有一次……丫头泡的是你送来的白桃乌龙。”

朱高煦目光微闪:“我送来的白桃乌龙?”

林浅月点点头:“嗯……”想到当时小丫头和自己说的话,她心陡然往下一沉,连忙开口道,“有你府上的印信,却不知道是谁。”

其实若换了别的,她也不会相信。

只是这白桃乌龙极难得,她之前从未见过,第一次也是从朱高煦这里喝到。

所以那丫头同她说是汉王府上派人送来的,她也没有怀疑。这会儿看到朱高煦这样的神情,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事我会着人去查。”朱高煦脸上神色未动,却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你这阵子千万小心……嗯,等等你带小顾一起回去,她腿上的伤没那么重。有她在你身边,我放心些。”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心些。别总着了别人的道……”

林浅月刚要反驳,想想却是的确如此,也只能默然。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抬了头:“你千万小心……来之前我已经着人搜过那张管事的屋子,并没有找到火药。那阮内侍……”

提到阮内侍,朱高煦却突然露出一抹冷笑,笑意入骨,看得林浅月呆了一呆。

就听见他的声音如冰泉般倾泻而出:“他并没有死。”

“是啊……啊?”她先还顺着说了一句,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他没有死?阮内侍没有死?那死的是谁?!!五城兵马司的人都看过了,不是说正是阮内侍吗?”

朱高煦站了起来,转身在花厅的柜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林浅月仍旧震惊不已,可想想自己并没有看到那个“阮内侍”。而且就是看到了,她也不认得,只是……她不认得,别人还能不认得?

“是易容了。”朱高煦翻了一会儿,取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那人被易了容,本来就有几分相像,所以五城兵马司的人并没有在意。”

“本来就有几分相像?”林浅月一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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