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韩清再次抱拳。心里却在犯嘀咕:当朝王相公?宋朝不能随便乱称呼人家相公的,重要职位才能被成为相公,但是王相公有两个啊,一个是王旦,另一个是被称为“瘿相”的王钦若,也就是“五鬼”之一。这王从益是谁家孩子啊?他禁不住往这男子脖子后面看看有没有肉瘤子,没准这玩意也遗传呢。
“辅休的爹爹是枢密使,非刑部尚书的王相公。”看到韩清有点懵头,季芳华帮忙多介绍了一句。
“哦哦哦!”韩清知道这是王钦若家的二儿子了,“原来是王相公的二郎。”
“韩承事的汴京影剧院真是别具一格,九月十八的《白娘子传奇》现在可是满城都在说啊,我和我的朋友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门票的。”
“辅休兄买票了?那就多谢捧场了!”
“我是让府里的下人去买的,现在可是一票难求!”
“辅休兄下次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那么费事了!”说完韩清塞给他两张了票说道:“再多送辅休兄两张票,一起来捧场好了!”
“如此那就多谢了!”王从益高兴地说道:“我爹爹对你赞不绝口,你空了去我家做客,我给你介绍点我的朋友认识。”
“行啊!那就后天下午可好?”
“啊?也好也好!我给俺爹爹说一声,如果尚无空闲,我会派人去你那影剧院知会一下。”
“好的。”韩清拱手作揖说道:“那就有劳辅休兄了。”
“刚才季大家说你们在商讨大戏?”王从益有点好奇的问道:“这蛇仙大戏不是顾若兮顾大家演吗?季大家也要演?”
听到王从益这样问,季芳华心里更是要下定决心要花大力气把这聂小倩演好,让人只闻得季芳华而不闻顾若兮。
“我正和季大家筹划第二部戏,所以前来和季大家商讨一下。”
听到这话王从益可是立刻来劲了,拉着韩清一个劲的问东问西。看到他这股热乎劲,季芳华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庆幸,这不知从哪冒出个韩清,搅动了京城厅首之间的原本状态,让厅首们都是好奇中带着期盼。
韩清和王从益谈了一会儿,看看时候不早该吃午饭了,就起身和二位告别,并指了指案几上的剧本,提醒季芳华多多想想表现方式。
待韩清走后,王从益也是兴冲冲地告别回家找自己朋友去了,季芳华走到案几前,赫然发现剧本上面放着一张门票,门票上除了时间地点和戏的名字之外,还单独印着几个字:“白羊座包厢。”
要说这二楼的包厢名字,也是韩清自己想的。本来刚开始给十二个包厢设计的是牌号,后来觉得为了有点个性就想弄个十二生肖,但是想想还是不妥,因为狗包厢和猪包厢实在是容易惹众怒,他想到了那次去闻香燕的酒肆和那妓子聊天说的十二星宫,那就干脆弄个十二星座的包厢,至于在宋朝不太受待见的摩羯座,就安排到了侧面靠边上位置。
回到影剧院看到众人已经把那些粗糙的玻璃灯罩安装在墙壁上了,隔几排座位的侧面就有一盏壁灯,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剧院里众人一致称赞这琉璃灯罩的想法太绝妙了,让那些上茅房的或者来晚的看官们能够看得清附近环境,而且灯光还很柔和,实在太绝妙了。
“绝妙个屁!”韩清心里骂了一句。整个剧院周围全是绿莹莹的小光,这是闹鬼呢还是盗墓呢?但是众人既然都说好那就先放着吧。
到了傍晚时候,韩清就直接去丁谓的府上拜见了。之所以要去见丁谓,就是想通过送票的机会看看丁谓的态度,探探口风,如果真要是被官府盯着身世不放,干错抛下一切跑路算逑了,什么也没命重要!
马车还未到丁府的门口,就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韩清赶紧跳下马车走过去说道:“见过丁小娘子,不知令尊是否在府上?”
丁婳脸色有些微红的说道:“爹爹在府上。”
韩清边和丁婳往里走边说道:“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戏开眼的第一天,让你坐在最中间的包厢吗?这个包厢一直给你留着。顺便叫令尊一起陪你如何?”
“哦。”丁婳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有些黯淡,为何不是你我同出一个包厢看戏?去你的办公室也是忙多闲少,能够独处的机会为何不好好珍惜?她心里只是这样想,然后就余光看着韩清。
韩清心里知道丁婳的想法,但是现在也只能装聋作哑,还不知道能在这大宋存活多久呢,更何况阶级的差异。
“中棠你记得第一次你和仲容一起来那次吗?”
“当然记得。”韩清心里说道,那次差点被你老爹吓出尿了,不过丁婳这么一提,还真有点想杨文广,这小子最近也不知在干吗。
“小的时候仲容来过我家几次,后来再也没有男孩子来过我家。”二人走在环绕假山的抄手游廊中,走的很慢。丁婳则是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和杨文广爬假山的事儿,还有自己偷跑出去差点迷路,吓坏了父母之类的事。韩清则是听着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附和。
待游廊走尽看到屋里的灯光之时,丁婳默默地走到前面说道:“我爹爹知道你要来,特意推掉了另一个访客。”说完带着韩清就往屋里走去。
推掉了一个?我有这么大面儿能让你老爸推掉一个访客?你老爸想干嘛?见我这半大小子还要继续盘问吗?
正坐在屋里的丁谓看到韩清进屋就开口说道:“韩清近日名声在外,也不见来府上走动了,看来是有大事在操劳啊!”
“哪里哪里,算不大什么大事,就是弄了个大一点的影剧院。却是忙于奔走这里面的事宜,府里倒是少些来走动,还请丁相公见谅。”说完这话之后他心里也是好奇,丁谓开口打招呼貌似很熟的样子,而且和以前的说法方式完全不同了,这是打算耍什么幺蛾子?
“婳儿你下去吧。”丁谓看到女儿乖巧的站在跟前,就下了命令。
丁婳扭扭捏捏的不想走,丁谓狐疑的看看韩清又看看女儿,严厉的看了丁婳一眼,她这才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韩清,官家召你来汴京,是想让你好好的读书,你不好好读书反而把勾栏瓦舍的玩意弄得风生水起,你可心中有愧吗?”
“丁相公所言极是,我也正准备好好开始读书,也借阅了不少的书籍。”
“听闻你那影剧院的摊子铺的挺大,好好读书岂不是要荒废你那心血?”
“那个只是为了带动起周边的产业,能给一些整日劳累的艺人找口饭吃。”
“哈哈哈,小小年纪也会为别人考虑了?怎么没有问自己考虑啊?将来做什么?就靠这什么劳什子剧院?”
丁谓其实想继续诈一下韩清身世的,以他这老狐狸的眼光从刚才女儿的表现就看出来要出问题,这韩清有不少怪本事,但是出身实在是个问题,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年代说不清楚来历岂能混下去?可是只要一诈唬,这小子立刻光棍的就要走人。
“刚才听你说也要把书读下去,这是好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想必这句话的来历你很清楚,乃是当今官家所说,就是告诫年轻人多读书。读了书就要参加科考,韩清你可打算要参加科考吗?”
“读书自然是要参加科考的,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帽插宫花,跨马游街!”
“好志气!可是要参加科考就有必要的一关要过。”丁谓说完就看着韩清不再说话。沉寂了片刻,看到韩清不言语,丁谓只好打破这沉默道:“如果真有难言之言,不妨讲出来。如果不讲出来,说也不知道你的苦楚,如何能帮到你?”
“谢丁相公好意,只不过有些事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别人呢?”韩清说罢苦笑了一声道:“筹划那影剧院,令爱帮了不少忙,我曾答应在大戏开演哪一天,让她坐在全剧院最好的位置,今日特地前来给丁相公也送来戏票,你可以携带家人一同前往去看首次演出。”
丁谓接过门票看了看说道:“听市井传言这门票已经炒到五倍价格了,既然这门票是包厢,恐怕价格会更高吧。如此这般倒是多谢韩承事郎了。”
二人接下来就谈了一些关于影剧院的事情,谁都没再提关于出身来历的事。看着天色已晚,韩清就打算告辞,丁谓也没留韩清吃饭。等韩清走出去的时候,丁谓在身后说了一句:“天下诸般事皆由人去做,总会有变通的法子!就看你怎么去做了!”
韩清听罢转过身冲着丁谓作了个揖就告退了。丁婳送韩清出门时候还一个劲打听和爹爹聊了什么,韩清只能是搪塞过去关于身世问答。
回到家里就看到朱说和游明正在吃着广元楼送来的饺子,看来老彭已经让那绞肉机发挥出来了作用。朱说本是一书生,酷爱读书,白天没人在家时候,他就家里看书,晚上才能和游明说几句话。
戚氏看到剧院里那般热闹,黑七姐孙二萌等也是经常住剧院里,就含蓄的对韩清说想在剧院里住,反正里面房子也多。一个已婚小少妇不能总是住在韩清这里,说是当婢女也没这和离的少妇当婢女的,于是他就答应了,现在戚氏正在屋子里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