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指哪些人?”我好奇地问,这一趟出去,他是受了大刺激了?决定发飙做老虎了?
伍云峰喝了一口面汤,道:“不问问我这几天为什么关手机吗?”
“我不问你就准备不说吗?”我呵呵笑了一声。
“那天出门时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我转了好多圈把把人甩掉,怕手机被人监听,所以我拔了卡就把手机丢了。这几天在我世伯那里,借着他的力量,我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细细查了一下,事情办完了,我就赶紧回来了。小西,你不生我的气吧?”他问。
我翻了个白眼,他和夏亦琳说话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爸的事情现在有转机吗?”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件事情。
“这个不好说。”他大口吃着面条,“小西,明天就搬到我那边去住。”
“怎么又提这个?”我有点不高兴道,“我这里离工作室近,搬到你那里,我得绕一个大弯。”
他看我一眼:“我让司机送你。”
“我这里好好的……”
“不好。”他直接打断了我。
“你不是也一直住得很舒服?”我生气了。
“我一点儿也不舒服,只是你高兴,我由着你而已。但现在不行,你肚子越来越大。难道你想等儿子生下来我们三个人加上月嫂保姆都挤着住在这里?”他寸步不让的。
“你变了。”我呆呆的看他,“你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对我作威作福的,你想干嘛呀?”
他也不理我,只是继续吃着面条,直到一碗面见了碗底,他才放下了筷子。
“请你讲道理好吗?”他站起来,“我要是真的跟你较真,我今天晚上就得把你扛过去。这边房子你也别退了,孟舞不是住得挺远的吗?你看安排两个员住到这里来好了。”
我看着他把碗收进了厨房,我也跟着走了过去:“跟你说个不太妙的事情。”
“嗯。”他在哗哗的水声中应。
我把钱深深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他关掉了水龙头,把碗放进了碗厨。回头,他道:“钱深深是我让人放的。”
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你让人放的?”
“对啊,我让人放的。”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和陆崇暗中有来往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只是没当回事。这次陆崇进去,我家又出事情,我也没心思去过问。薛琰跳楼那几天,我不是天天呆在医院么,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然后去打听了陆崇的事情,结果老朱那边告诉我,有人打了招呼,人就关着,不审,关个三年五年再说。”
伍云峰冷笑了一下:“既然要玩,那就干脆玩大一点儿好了。”
“你想让钱深深作为诱饵?”我问。
“他作不了什么诱饵,慢慢来,不急。”伍云峰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别问那么多,我会处理好。”
“我担心你。”我环住他的腰。
“云莱应该告诉你我世伯是谁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
“说起来,他是我父亲的老师。有一年洪灾,他们一起下乡,那次我父亲救了他一命。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情谊很深厚。后来,我世伯和我爸的职位都越来越高。他们之间也越来越注意避嫌,你知道,上头的人最恨党争,派系林立。我世伯和我父亲的仕途都走得不容易,这几年来,他们几乎都不怎么走动了。这次我父亲出事,我迫不得已的去找了我世伯。”他顿住,没再往下说。
“你爸这是招上谁了?”我忍不住问,像爬到他们这样的官位,要倒下,明面上的贪污受贿欺负民女不过就是说给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的。实则上,还不是站队问题。说白了,还是党争问题。
他拉着我出了厨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倚着躺了下来:“小西,你别问。”
“哦。”我拔弄着他的头发,头顶赫然几根白发。
“我父亲的事情,转折的机会大。目前对他宣传都是在养病,上头也在权衡。加上我世伯鼎立相助的话,我父亲复出也就有望了。”他低声道。
“薛琰是不是你把她搞去帝都的?”我有点怀疑的问他。
“为了她好。”伍云峰也不多说。
我点了点头,果然这些人把伍云峰惹急眼了。
次日上午,伍云峰直接把我拎到了他位于Y城的云鼎山庄,我才知道,他在那里有一幢别墅。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后,里面齐刷刷跑出来五个人,三女两男,穿着一样的衣服。
“你疯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以为演电视剧呢,还搞这么多保姆佣人。”
“没疯,你没生之前住这里,生了之后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再说。”他打开了车门。
我只好跟着他下了车,保姆们学着港片里的派头,喊我太太,喊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我跟着他进了大厅,墙上的画惊得我快走了几步,我在博物馆见过真迹。看了半天,我觉得很象真迹,又觉得谁会傻到真的花几百万挂到墙上。
“真的?”我指着画问他。
“真的。”他点头。
我笑了一下,又看旁边的几幅画,如果都是真的,伍云峰的身价何止千万?我怀疑他公司要是倒了,拿这些画去卖了分分钟可以东山再起。是我太没见识,以为他家一出事儿,他就会趴下去了,百足之虫断一只脚有什么要紧的?不过皮毛而已。
卧室设在二楼,他怕我爬楼梯会累死,干脆装了室内垂直电梯,从一楼到三楼。卧室布置得很温柔,米色系,二米二的大床。
我发现那些年的周太太都白做了,我还是见识太少。
伍云峰不摆谱的时候,比我还像个普通人。这谱一摆起来,我才发现,他妈一点儿也没说错,我拿什么去配得上他?
“你怎么不早带我来这里?”我质问他,“要是早知道你家这么土豪,我早就搬来了。”
“这还是三年前装修的,只是电梯是前段时间装的。装修现在来看有些过时了,你先将就着吧,等孩子出生了。按你喜欢的来,买新的,按你的要求来装。”他把外套扔到床上。
“不过时,挺好的。”我道。
“小西,我跟你说认真的。”他走到我面前,“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明白吗?”
他在我家时,我是挺明白,他是我孩子的爹,我打算好了和他一直在一起。可现在站在这里,我又有点恍恍惚惚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