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姐回来了啦。”小厮反常地叫唤了一句惹得韩惊琼侧目。
等她进去一看,大家都聚集在前院,神情严肃。
“发生什么事情了?”韩惊琼推了推一旁的苏彦。
苏彦伸出手放在韩惊琼的耳朵上,小声地说:“今天是遥尘郡主的生辰,我们都要去的。遥尘郡主那边催了好几次,大家就等你了。”
就这事儿?
韩惊琼无语,但是立马站了起来,向周挚拱手:“周将军,是我失礼了。”
周挚语气淡淡:“无妨,这就走吧。郡主已经在府上设宴了。”
说着几个人便纷纷起身,出府直奔郡主府。
将军府离郡主府并不是很近,曲曲折折绕过五六条街就才到,韩惊琼之前来过一次,所以也就轻车熟路了。
几个人到的时候,郡主府外面已经围了好些官员。
李羡初就是忙着招呼这些来送贺礼的官员,一抬眼突然看到了韩惊琼一行人,于是直接走了过来:“拜见周将军,快请进,请进。”
周挚礼节性地拱手,吩咐管家将贺礼送上便大步迈进了郡主府。
韩惊琼苏彦和阿顾跟在后头,一进去才发现郡主府比想象的大得太多。侍女们穿着打扮都和寻常的官家丫鬟不同。眼下,这些妙龄的丫鬟们正在布置着宴席。
韩惊琼忍不住啧啧几声,看着用器和汉白玉砖就知道遥尘郡主多么的穷奢极欲。
李羡初引着几人落座后,又拱手:“贵客先用茶,我先去招呼招呼就来,你们自便自便。”
韩惊琼点点头,想着这郡主的面首也不好当。这里那里都是要他操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暗了下来都点上了宫灯,韩惊琼都喝了两壶茶了。主位上才有了点动静。
只见两排侍女提着宫灯缓缓而来,而中间站着的就是遥尘郡主。因为生辰,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裙,干净的妆容,尽数挽起的发丝。整个人被衬得如同九天玄女。
摄人心魂。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座下的官员看得眼睛都直了,口里忍不住大喊。
“的确是个美人。”阿顾喝了口茶,语气淡淡的。
苏彦倒是没吱声,等韩惊琼去看苏彦的时候,他正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韩惊琼摇摇头,往后一看,发现李羡初正站在郡主的身后,帮她小心地提着拖地的长裙。
遥尘郡主路过周挚的时候,特意停留了一下。可是周挚根本沉迷喝茶,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过。
遥尘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下来,她伸出手喊着:“羡卿?”
身后的李羡初立马放下裙摆,握住遥尘郡主的手,十指相扣。遥尘满意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上了最高的位置。
韩惊琼忍不住感慨:“啧啧啧,这个遥尘郡主在兖州简直就如同一个小皇帝一般。”
苏彦没有睁开眼,轻言轻语:“是的,毕竟掌管姚燕楼的是她,统率着上上下下几十万兵马的也是她。”
韩惊琼是服气的,她饮了口茶水发现茶水换成了菊花茶,她淡淡一笑,也没在意:“也是。但看她对周挚好像的确不太一样,而那个李羡初看来只是郡主的一颗棋子,刺激周挚的一颗棋子。只是周挚似乎对她没有任何想法,这下遥尘郡主可就悲剧了。”
遥尘郡主和李羡初站在高位上,底下的官员纷纷举杯:“恭贺郡主生辰。”
遥尘眉开眼笑:“谢谢,多谢各位同僚。”
韩惊琼也随着大流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后,眼睛在堂下逡巡突然发现了刘捕头和仵作坐在一去,在一个不显眼的席位上。
韩惊琼问苏彦:“诶诶,刘捕头也来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遥尘郡主就是这里的头头,刘捕头和仵作再怎么样也是衙门里的人,怎么会不来?”苏彦有点鄙视韩惊琼。
“谁说这个了,我是想说龙阳……”话到嘴边,韩惊琼又收回来了。
算了,这么搞笑的事情就让自己一个乐吧。
之后便是官员不停地敬酒,苏彦不让韩惊琼喝酒,韩惊琼乐得自在,就光喝茶。
子时的报辰啰被敲响的时候,遥尘郡主站了起来迎接宝物。
兖州的习俗是生辰的第一天要带着玉如意过得,寓意着生辰后每一天都是如意的。
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柄极大的玉如意缓缓而来,那柄玉如意实在是大得世所罕见。不止韩惊琼瞪大了眼睛,就连座下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随着那柄玉如意一步一步迈向主位。
“砰”地一声,意外突发。
小厮捧着的那柄玉如意,因为盘子滑,而他又没掌握好,直接掉在汉白玉的石砖上,一下子四分五裂。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了声,谁也不敢动。
只有那个小厮普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岁岁平安,岁岁平安,主子你就绕了我吧,你就绕了我吧。”
这时,遥尘郡主的脸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了,一旁的李羡初急忙挥手:“来人,给我拖下去。”
很快就有几个人上前来将小厮拖了下去。
李羡初谈笑风生,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羡初敬大家一杯,羡初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但是酒菜管饱,大家尽情地吃。”
李羡初给了一个阶梯,大家都很识相地下了。权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韩惊琼稍微抬眼,发现仵作杨衡和刘捕头在一旁耳语着什么,而后杨衡起身出去。刘捕头超杨衡笑了笑,依旧是那副呆呆愣楞的样子。
看到韩惊琼后,还朝韩惊琼挥挥手。
惹得韩惊琼扑哧一笑。
“也不知道那小厮会被如何处置啊?”一旁的阿顾幽幽开口。
“还能怎么处置,顶多打一顿要么就卖出去。”苏彦接了阿顾的话。
阿顾摇头:“不一定,看郡主这股子狠劲,就怕那小厮会丢了性命啊。”
韩惊琼也不赞同:“应该是不至于的。”
周挚饮了几杯就起身告辞了:“郡主,府中还有军务要处理,微臣就先回去了。”
遥尘很明显面色一僵:“军务……确实紧急,将军自便。”
周挚拱手,而后对阿顾说:“我先回去了,我等会儿派马车来接你们。难得你们能尽兴,就再多玩玩吧。”
阿顾拱手:“那你先回去吧。”
周挚走后,遥尘郡主也不知道怎么了,酒一杯一杯下肚,就生怕不会醉似的。李羡初多次阻拦都被遥尘郡主推开:“你别管我,告诉你李羡初,你要是再敢管我,我对你绝不手软。”
李羡初有些无奈,也都由着她去。
遥尘喝了一会就起身了,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了。扶着桌案一步一步往下走,因为身子不稳,一下子就坐到了石阶上。
李羡初急忙来扶,却照样被郡主一把推开:“我再警告你一次。”
座下的官员见到这样的遥尘郡主都面面相觑。
李羡初也明白这样多有不妥,于是开始下逐客令:“时辰也不早了,大家就都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