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韩惊琼按时到,却发现水萦纡比她还要先到。
白骨画师在韩惊琼的耳边轻轻地说:“看来这个萧疏的尸骨对水萦纡来说特别的重要。”
韩惊琼点头,若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命运共存,就说明一方有事,另一方也会出事。
她推开了包厢的门。一进去除了水萦纡的背影还有个人头上戴着黑头套正被捆在椅子上,而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距离脖子仅有毫米之遥。
“你这是做什么?”韩惊琼质问道。
水萦纡轻笑:“苏彦我可是给你带过来了,但是我怎么知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没有。若是没带来,这笔买卖我就要亏了。
韩惊琼冷笑一声,从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微微一露亮出了里头的白骨:”怎么样,现在够了吗?"
“韩姑娘可真是小气,就给我看这么一点。”
“水掌柜不也一样吗?你蒙着头,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我师弟不是。”
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方,然后判断对方是否会欺诈。韩惊琼自从之前上过水掌柜的当后,对她每次都打起十分警惕,好生谨慎对待。
水萦纡一笑:”韩姑娘当真也是做生意的料啊,寸利必争。好,这样我们让各自手里的筹码露个面,这样做生意大家也安心是吧。“
“行,你先来。”韩惊琼伸手示意她先。
水萦一笑,她原本是站得极远的,回眸轻笑一声,手指瞧着桌面。一点一点地走向椅子,她伸手轻轻一揭,苏彦的脸便彻底暴露在眼前。他的嘴里还塞着布条,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着她呜呜两声。
韩惊琼的心稍微定了一下,之前她也担心水萦纡这个老狐狸耍诈。
“该你了……”水萦纡说道。
韩惊琼将尸骨放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揭开来。
水萦纡瞧见她熟悉的骨头:“行了,我知道是萧疏了。”
“那就好,我们现在互相交换。然后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行——”
两人互相将筹码放在桌子边上,一左一右。然后自己去找自己想要的。
韩惊琼飞快地苏彦松了绑,然后拉着苏彦就走。
出了包厢,出了辰华楼,韩惊琼的心越来越定下来。
只是越拉着越觉得奇怪,那肉肉的手感渐渐变得骨感。韩惊琼一回头,发现原本的苏彦变成了一具白骨。
“啊——”她尖叫一声立马松开了白骨。
她因为太过于震惊,一时间没有察觉身后高高举起的木棍,那木棍毫不留情地落下。韩惊琼只觉得自己的脖颈一痛,然后眼前的白骨画师渐渐模糊起来。
“
为什么?”这是韩惊琼晕倒之前最后说的话。
白骨画师听到了,眸色一深,不为所动。
水萦纡将手里的木棍随意一扔,然后夸了一句:“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同族人。”
白骨画师垂头:“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知道公子廖的下落。你要告诉我。”
水萦纡挑眉一笑:“我当然记得,不过眼下你得帮我把这个小麻烦送回去,送到她的小情郎哪里去作伴吧。反正她在外面折腾这么多,都是为了那臭小子。"
白骨画师点点头,将地上的韩惊琼一把扛起,跟着水萦纡上了马车,回去了。
昨夜,白骨画师正在客栈里游荡,然后就遇上水萦纡。
水萦纡说是知道公子廖的下落,要他帮忙。
白骨画师游荡了这么多年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自己的尸骨,但眼下尸骨总是少了一块。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能再见公子廖一面也是好的。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方才韩惊琼见到的,也只是他设计的一场幻觉。让韩惊琼幻觉他是苏彦,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萧疏的尸骨。
……
韩惊琼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苏彦那张放大的脸,正盯着她。
韩惊琼往后一缩:“小骨头,你过份了。”
苏彦摸摸脑袋问道:“小骨头是谁?还有你怎么也被捉进来了?不是要你去找师傅的吗?“
韩惊琼伸手去摸了摸苏彦的脸颊,饱满紧实的触感。是真的苏彦。韩惊琼激动地扑进了苏雅的怀里:“苏彦,真的是你!“
苏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来自师姐的担心还是感受到了。他抱着韩惊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就像是哄着不知道世事的孩童:“我没事啊,春熙楼的掌柜的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当真?”韩惊琼疑惑地问,不是她不相信苏彦。而是水萦纡说话做事总给她一种不容置喙的狠绝。
苏彦点点头:“我还从这里知道点事情。”
韩惊琼坐了起来,面对着他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听守卫这里的人说,萧疏年轻的时候和师傅有过一段风月。唉……心疼师伯。”
韩惊琼也很惊讶:“啧啧啧,没想到师傅年轻的时候喜欢这样老成的人。意外,真意外。”
“是啊,你看师伯那样的,没心没肺的多好呀。”
韩惊琼摆摆手:“也不好,师伯太爱吃醋,动不动就生气离家出走。还要师傅大海捞针一般地去寻。不好不好,耽误事情。就看这回吧,你都被抓了,我四处找不到师傅,信鸽也没个回复。就跟失踪了一样。现在我们两个都被抓了,就别指望师傅了。得空的时候,多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
苏彦:“还没有联系上师傅……”
韩惊琼点头,想起自己联系不上师傅还被身边的人欺骗背叛,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她有点累,好在苏彦在身边,她直接往他怀里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躺下了:“早知道和你在一起最舒服,我又何必逃出去?“
她这话是真的。
苏彦低头,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然后便是轻轻一吻:“我们出去的话,就成亲怎么样?”
“……”
这求婚来得太突然,韩惊琼有些猝不及防:“你认真的吗?在牢房里求亲?”
苏彦摸摸脑袋,似乎也觉得有些突然和不合时宜,于是笑了笑:“也是,那等我出去,我再向你求亲。你到时再答应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