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鸳?”她跪倒在那个坐躺在花丛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推搡着他,“梁向鸳!”
花丛中,深碧色的眼睛睁开了,微微一笑:“怎么,怎么回来了?”
“你,你怎么了?”君澜想去扶他,却被他用衣袖挡开,带起了一连串的血珠,抖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君澜有些恍惚地伸手去抚脸上的血迹,仿佛想确定什么。
“小蝴蝶,小蝴蝶……”那一双苍白的手抬起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雪白衣袖下血慢慢渗了出来,浸透了他的手臂,碧色的眼里隐隐有了几分欣慰,看着她,“真高兴你回头了。”
“千音,千音!”惊慌间,君澜唤出了那个已经唤习惯的名字,伸手抓住了那只染满鲜血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手掌中的手冰冷如寒渊,她的眼里蓦然浮现惊恐与害怕。
怎么会这样?只过了一个晚上啊。
“小蝴蝶,小蝴蝶……”随着他孱弱的叫唤,鲜红的血从唇角流下,滑过颈,浸溽到了胸口,在纯白的衣襟上晕开了大片大片的红艳。梁向鸳抓住了她的手——这一刻他所能抓住的东西,用力地,喃喃地叫着她,“我要死了。”
只是过了一个晚上,那个火焰一样绽放的男子就委顿下去。君澜觉得心肺间似乎有千百刀子在绞动,紧紧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你,你才不会死,千音,我错了,昨天不该诅咒你死在这里,我,我收回那句话!你在骗我对不对?”
血凝得越红艳,男子的脸色越是接近惨白,梁向鸳忽然微笑起来,惨淡地:“中了血咒,若不解蛊,就会死。”
“那,那就解蛊啊。”眼里有了一丝希望,君澜急切道。
“来不及了……”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流下来,如同周围的红色花朵一样火红,仿佛在他的胸口生了根,正慢慢地吸允着他的生命,“你的《上邪》就是解蛊的唯一办法。”
君澜浑身一震:“你,你骗人!”
“……”梁向鸳望着天光渐强的天空,眼神澄澈而恍惚,“我喝了你的血,给自己下了血咒,呵……只要你用那碧玉笛吹完《上邪》……可惜现在太晚了。”
听着他的话,君澜的脸色死一样的苍白,原来那**喝的茶竟是……《上邪》……《上邪》,居然是自己的固执害死了他!
那一刻,她的心中有激烈的暗流涌动,带着种种痛楚、悲哀,甚至有了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梁向鸳微微阖起了眼睛,话语继续随着流下的血从嘴角溢出:“我……我只是想握住小蝴蝶罢了,那样唯一的温暖始终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真……真羡慕龙锦腾啊……还有,那个侍卫……我没有杀他,他应该回北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