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把塑料袋里的蔬菜放进了厨房,才搓着手撩起了客厅旁一间用阳台改造而成的房间的厚重门帘,杨明的房间显现在了来客的眼前。
这间不到5个平方的小空间里,拥挤着一张破旧的折叠床,一个用梳妆台改造而成的书桌,以及一把缺了靠背的烂藤椅,剩下的就是堆积在房间角落里的三个大纸箱子。
看到这个情景,郑航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真没有想到孩子会生活在这样一个连老鼠都不愿久留的地方。
中年妇女见对方的表情沉重,急忙解释道:“咱们家就这么点点大,我的孩子又是个女儿,总不能俩人睡一间房子吧!所以只好临时把这阳台改成了个房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郑航虽然心中有话,可理智告诉他此时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咽了口唾沫,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杨明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上午得到市中心的两家人那里做钟点工,吃了午饭才能回来。杨明跟谁都不说话,学也没法上,白天怎么安排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中年妇女把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郑航打心眼里对这杨明这位舅妈的人品表示厌恶,不过他却也不能责怪她半分。作为一名刑警,这样的场景他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因为父母犯案或被害,未成年的子女只好被送给亲属家去抚养。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包袱,亲属能够尽到自己职责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像杨明现在这种环境,平心而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能有办法找到他么?”郑航问。
“我老公倒是给了他一个不用的旧手机,让他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可他自从那事以后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就是有个手机又有啥用?而且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那手机了,他是扔了还是卖了,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反正他到晚饭的时候自己就会回来,一个男孩就算在外头也出不了啥大事!”中年妇女边说边扯了扯覆盖在折叠床上洗得发白发亮的旧床单。
“号码是多少?我打打看!”郑航坚持道。
中年妇女心里厌烦着这个警察的咄咄逼人,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答应让他进门,恹恹的掏出自己裤兜里的手机,翻开手机盖,用自己短粗的圆手指点选了半天,才嘟嘟囔囔的念出了一串号码。
郑航用自己的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一阵电脑合成的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看看,我就跟你说了,那电话他就没有用过!”
郑航摇了摇头,把手机重新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房间,又问道:“你刚才说他现在有在墙上乱刻乱画的习惯,我想看看那些图案。”
中年妇女耸了耸肩说:“才来的时候那玩意才弄的满屋子都是,烦死人了。后来我老公找人重新把家里的墙壁粉刷了一遍,都盖住了。要看的话,好像也就这里还留下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