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凌晨1点整,他站在阴暗中吸着烟,袅袅的烟气氲散开来,由于关着窗户的缘故,整件房间里满溢着呛人的气味。
再一次抬起腕表看了又看,凌晨一点过三分。平日里对他来说总是拮据的时间,此时此刻却变得异常的多情与缠绵,怎么也不肯走快一点。他狠狠的又吸了几口指间的香烟,然后将剩下半截的烟头掐灭在个可口可乐的易拉罐里。随着“哧”的一声,香烟的火光熄灭了,整个房间重又回复到漆黑一团的静寂世界里。
忽然间外面的房门“砰砰砰”的被敲得惊天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更显得突兀而骇人,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了一跳,猛的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不小心让椅子腿与地面磨蹭出一阵尖利的响声。
这声音更是惊住了他的心神,仿佛被打了一针固化剂,整个人瞬间凝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蜷着腿半立在那里,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听觉之上,想要打探出一点黑暗中所潜伏的危机。
敲门的人却似乎并没有听见屋里的这点动静,敲门声实在是太过吵闹,恐怕就是连敲门人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
可他确实在说话,而且说的是醉话,糊里糊涂、词不达意,连凑成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是个困难的技术活儿。
终于他的敲打吵闹声惹怒了左邻右舍,寂静的夜里开始有了动静,有见义勇为的好事者在走廊里与敲门人理论了起来。不过都是血气方刚的爷们,又谁也不愿让谁一点,言语不和很快就上升到了推搡扭打!哭爹的、喊娘的、闹嚷着找家的,什么样的声音都从小区的各各角落里迸发了出来,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几乎可以与周末的农贸市场相互比较了。
可惜这种兴奋来的快去的也快,总是不持久的。没几分钟,小区的保安就迅速的出现在了楼道里,制止住了还在纠缠中的双方。还没等醉汉多说几句,几个保安已经看出他并非本小区的业主。既然没有交这地方的物管费,那就跟闯进黑社会地盘没叫保护费一个下场,三五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以干净利落的训练动作,擒住了那个醉汉,推搡着进了电梯押解出小区了事!
这时的场面就像是景阳冈的武松打了一只三脚猫,花果山的大圣擒住两条叫蝈蝈,泄气的泄气,息鼓的息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又渐渐的归于平静,甚至比之前还有更加平静几分。
毕竟夜已经很深了,人们明天天亮之后或多或少总是有些事情要做的,也是必须不得不去做的,哪怕再猥琐、再不情愿、再推搪阻塞,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一定要去,这就是世界颠簸不破的真理!
只是没有一个人发觉,在这混乱与静寂之中,他轻轻的开门,又轻轻的关门,抹去一切曾经的痕迹,哪怕是空气中的一缕烟气也不放过,仿佛自己从来也不曾出现在这里一般。他要给世人变一个精湛的魔术,一个堪称绝技的魔术,一个没有人能看得穿摸得透发现得了的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