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一只很大的黑色老鼠,从南宫殇床下露出脑袋,缓慢爬到那黑色裙子边,张口嘴去牙。一边咬,还一边朝着床底下拉,可刚拉了一小段距离,突然抬起头来,发现了陈默,便又尖叫的跑回到床底下去。
难道是饥饿的老鼠,将这黑色连衣裙拖出来的吗?
陈默蹲下去,看到衣裙腰间有一片粘白,像是蛋糕上的奶油。老鼠对奶油,有特别的喜爱,只是这黑裙子原来是在哪里呢?那裙子除了有些脏,没有丝毫的破损,并且在陈默记忆中,那女人似乎很爱穿这件黑衣裙子。
也许,这黑衣裙本来就在床底下吧。
女人跳楼的经过,陈默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听四周的邻居说,是穿着一件鲜红的大裙子。而女人最爱的是这黑色裙子,那这黑色裙子上,一定有过她最爱的那个人回忆,才会丢到床底下吧。
这只是陈默的猜测,或许是对自己的安慰。
“你还没有弄好吗?”
南宫殇似乎在屋子里面等了太久,感觉到恐惧,便小跑而来。陈默趁机,将那黑色裙子重新赛到床底下,怕南宫殇看到后再次害怕。当南宫殇到门口时,陈默正拿着那一幅画,准备挂起来。
“你怎么这么慢?”南宫殇有几分生气。
陈默勉强笑了下,开玩笑说道:“你屋子里面太脏,还有老鼠。”
南宫殇脸红了下,不服气:“老鼠怎么了,老鼠就不是动物了吗?再说,平常买一只宠物,要花很多钱,而且很容易死的。老鼠就不一样,陈默随便往屋子里面丢点吃的东西,它们就会主动跑进来,生命力也很强。”
“是,是,以后祝福你跟你家的老鼠,生命力顽强。”陈默敷衍道。
当陈默从南宫殇身边经过时,看到她僵硬的依靠在门框,陈默以为是陈默说话重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在陈默当作什么话都没说过,要走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拉住陈默,可怜兮兮哀求说道:“苏殇,咱们换一下房间嘛,这个房间太恐怖了。”
“不换!”陈默直接拒绝。
那样的口气,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商量,陈默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对南宫殇好奇,跟她一起租下这个房子呢?尽管陈默刚才,尝试着用各种不管的理由,话语,安慰那所有的不正常现象,但心中总是觉得有些,难以解释的恐惧。
由于陈默的不让步,以及南宫殇的无赖,最终陈默们妥协到一个房间睡觉去。当再次回到陈默那个屋子中后,看到床单上血迹斑斑,甚是觉得好笑。而南宫殇则脸红,将床单收起来,还白了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例假啊!”
“见过来例假的女生,没见过尿床的女生。”陈默笑着说道。
“谁尿床了,那是尿嘛?你仔细看,闻一闻,那有尿味道吗?那是血,是例假!”南宫殇犹如泼妇说着,还将床单凑到陈默脸颊前,陈默闪躲着。最后,她生气走出房间,将床单向垃圾堆丢去。
不错,床单上都是血,是从南宫殇身体中流出来的。陈默也相信,那是南宫殇的例假,绝对不可能是南宫殇的第一次的血。昨夜陈默跟南宫殇做爱画面,陈默是一点都记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很疯狂,就像野兽一般。
在陈默心里面,更多的是认为,南宫殇经常出入酒吧,一定是心里头受过什么伤害,毕竟她才十九岁。酒吧那样乱的地方,即便是再单纯的女孩,进去的多了,身体也不会很干净的。所以,和南宫殇第一次发生关系后,陈默没有一点的自责。
那天夜里,南宫殇固执回到酒吧里面接着上班,而陈默则是趁机将那黑裙子给烧毁。陈默不知道是否有地狱,女鬼会不会收到,只是觉得,这样可以减少陈默心中的恐惧。不过怪异的时,那黑裙子被烧毁后,陈默闭上眼睛,真的不会看到那个女鬼了。
本来以为,南宫殇会搬走,却偏偏在恐惧中,始终未提出搬走。而陈默心中的恐惧也消散一些,便决定跟南宫殇耗下去。自始至终,南宫殇都不知道,她做的那个鬼梦,到底有多邪门。她还傻傻的认为,是她心里虚,不应该乱动死人的画。
其实真正解释不通的是那黑裙子,一只老鼠就算力气再大,都不可能将裙子平铺在地上更无法解释的是,为何当那个黑裙子被烧毁后,那闭上眼睛的诡异现象消失不见了呢?
唯一给自己的安慰,就是南宫殇不应该动那一幅画!
如今画突然丢了,让陈默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恐惧,再次席卷在心头。之前,南宫殇没有发现那鬼画丢失,是因为那鬼画是在南宫殇的屋子中,而南宫殇自从跟陈默发生关系后,就开始跟陈默同住在一个屋子中,远离了那个鬼屋。
要陈默们很快又赶去派出所,将丢的那一幅画事情,说了下。派出所的人,只是淡漠点了下头,说会找到那一幅画的,并且所长还将小偷定义为,是一个猥琐男,应该不难找到那个小偷,只要查下小区四周有过作案的人,便可以找出来。
回来的路上,南宫殇问:“什么人,会偷一个死人的画?”
陈默看着她怯弱弱样子,回答道:“不知道画中人已经死去的人,才会偷。”
“那为什么不偷你笔记本,偏偏偷那一幅画呢?”
“可能是因为,陈默笔记本中没有***吧。”陈默敷衍笑着说道。
那是一幅裸体的鬼画,可以给猥琐男一些生理上的安慰,可如果有天,那猥琐男知道,画中的女人早已经跳楼而死,他会是什么心态呢?也许,是充满恐惧,或者跟陈默一样,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晚上,陈默们没有回到鬼屋住,而是在陈默老家。
这就是陈默跟南宫殇合作的关系,每当她家里催婚,或者陈默家里催婚,陈默们都会彼此拉着对方,相互抵挡一阵子父母。陈默见过南宫殇母亲,也已经三次,南宫殇来陈默家,这是第四次。
村里许多的人,依旧对陈默很冷漠,陈默拉着南宫殇从那些人面前过的时候,他们仿佛没有看到一般。陈默常常拿幽灵这个词,比喻自己。南宫殇嘲笑陈默,哪天你看他们不顺眼,偷偷的在后面,将他们裤子给剥掉,他们可能都不会知道,等到发现时,会以为是鬼做的,惊恐惨叫。
陈默郑重点了下头,说道:不错,改天找个小朋友试一试。
“为什么不找你同龄的朋友呢?”南宫殇疑惑问道。
陈默耸耸肩膀,一脸轻松:“你什么时候见过,村里有跟陈默同年龄的人?”
“这倒是没有,难道那一年,你们村就生了你一个?你妈妈好厉害呀。”
南宫殇的话,总是有些古灵精怪,如果不是那带有几分调戏的语气,以及灿烂微笑脸颊,很多人都会认为她是在嘲讽。可当你看到她的神情,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女孩是个天生萌货。
陈默还记得,认识南宫殇第一天,她问陈默叫什么名字,当陈默回到叫苏殇时,她瞪大眼睛,一脸惊讶,木木看着。就当陈默以为她莫名其妙时,她猛地蹦出一句:苏殇,好难听啊,你妈妈怎么给你取这么难听的名字,难道是贱名好养的原理?
如果真的是希望贱名好养,陈默想陈默的名字,应该叫苏不殇,后者苏不死吧。但那个时候,陈默并没有给南宫殇说这句话,因为还是有些陌生,更何况,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想忘记的过去。
母亲似乎很喜欢南宫殇,每一来,都会拉着南宫殇的手,问长问短父亲是不爱说话,但是满是欣赏,疼爱的目光,落在南宫殇身上。南宫殇的确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总会逗着母亲大乐,就像母亲一下子回到了她的少女时期。父亲也忍不住到厨房露一手,做南宫殇最爱吃的菜。
而陈默呢?
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就像是嘲讽的眼睛,冷笑看着陈默。躺在老家屋顶上,尽管是夏天,可屋顶已经很冷,冷到心中,全身一阵阵冰凉。
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家人,他们不爱陈默吗?
说不上来,从陈默七岁之后,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父母都会先给陈默。姐姐和哥哥跟陈默抢,父母都会说他们,惹得姐姐和哥哥,小时候对陈默充满嫉妒,甚至不断告陈默黑状。
陈默和姐姐相差六岁,跟哥哥相差三岁。当姐姐十七岁就出去的打工,哥哥十四岁到外地上初中之后,他们再回来,突然对陈默好了许多。每次回来,都会给陈默买许多好吃的,直到现在结婚的他们,听闻陈默有困难,都会想尽办法的帮陈默。
可是,他们爱陈默吗?
又说不上来,因为陈默在他们眼中,始终犹如透明的。从七岁之后,陈默都是一个人在玩,他们似乎对陈默很放心。陈默记得有一次,陈默出去小便,母亲不知道,把门给锁上。当陈默回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四个人在家里有说有笑,心里头突然感觉到有些落寞。陈默敲门,没人理,于是便生气坐在门口。陈默想,母亲是最疼陈默的,肯定会发现陈默不在家。
整整一夜,陈默冻得卷缩身躯,颤抖着取暖。陈默从他们说笑声,渐渐转变成宁静,以致后来的呼噜声。没有一个想到陈默,根本没有在屋子里面。陈默抱着膝盖哭了,哭累之后便睡着。被母亲发现,是第二天早上,母亲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是责怪陈默,大早上跑出来干什么?
陈默没有解释,也没有告诉母亲,门是从里面反锁。而这件事情,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起过,其中的矛盾。之后渐渐长大,陈默在家里依旧是最受宠最透明的人。无论是对的建议,还是错的建议,在他们耳朵中,都是小孩子幼稚的话,根本不需要听。
直到现在,每一次过节前,目前都会跟陈默打电话,说许多,大致意思就是问过的好不好,希望过节可以回去。而陈默很厌烦过节回去,因为回去之后陈默依旧是个透明者,即便中午不吃饭,都不会有人发觉。父母的疼爱,似乎只是他们客观思想的疼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