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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返祖现象

当吴铭穿好衣服从手术室出去的时候正好是开饭的时间。罗蒙诺正在往餐桌上端来一道又一道精美的菜肴。吴铭走过去看了看,有红色的甜菜汤,一篮子烤的焦香酥脆的面包干,还有几种用不同方法做的肉类。

只有维卡坐在饭桌前,但是她的眼睛没有注视吴铭,而是摆弄着手中的某种带着银灰色外壳的机器,桌子的一角摆放着大号锥子,小的十字锥,还有一些例如小钳子等等工具。吴铭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才勉强抬起头:“怎么样,你已经没事了吗?”

“当然,半点不舒服的地方都没有,强壮的很。”吴铭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

“那就好。”维卡又低下头。她没有问吴铭关于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什么异样等等类似的事情,而是专注于手中的活,于是吴铭也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不过没过多久,维卡就弄好了,她把手中的机器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吴铭伸着脑袋去看了看,好像是一个早期的诺基亚按键手机,只不过键盘所在的位置是一块深绿色的屏幕,质感并不像手机屏,而像是一整块雕刻的绿色水晶板。她看到吴铭正好奇的看着那台机器,就探腰把它放到吴铭手心里:“试试看,你能打开它吗?”

吴铭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看到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他试探着按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屏幕还是一样的屏幕。没有响声,没有声音。

维卡把一切看在眼里,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果然你也打不开它吗。除了博文和罗蒙诺,我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能打开它,当然,我说的是你我和薇拉。而洛达,洛达刚接近它它就开始努力的尖叫起来,屏幕亮到可以活生生的闪瞎我的眼睛。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里面仅仅有电池,和普通的机械必备零件而已。屏幕有些古怪,但是它是固定在机器上的,我无法把它拆下来化验。”

“也就是说……只有纯种的人类可以使用它,而……像你我这样的甚至不能打开它,它是用来……探测像洛达这样的混种人类?”纯种和混种被吴铭从嘴里别扭的吐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根细胞的作用,他的脑袋似乎清明了许多,思考问题也变得更加有条不紊,通过维卡的三言两语他也可以轻易推断出她接下来想要表达什么。

“没错……洛达差点被抓住就是因为它。一开始那栋建筑十分安全,连摄像头都没有,洛达在里面过得是如鱼得水,之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得到了这样的机器……洛达在逃避追捕的时候偷出来一台,跑步的时候就把电池拆掉了,她说很吵,”谈到这个,维卡还有些心有余悸,“洛达说的是对的,当我们重新安装了一次电池之后,那个声音实在是……你都差点被吵醒。”

吴铭其实不记得还有过这样的事了,他回忆了一下,也许是之前半昏迷的时候的确有一点点这样那样的声音,但是被他主动屏蔽掉了。

“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洛达做了什么通敌卖国的事,而是随意给她安了个名号?又因为他们知道洛达是混种,专门靠这个机器去抓捕她的?但是那也不对啊……假设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抓洛达,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设立这种机器呢?”吴铭自言自语,似有疑云。

“我感觉洛达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这种情况……”维卡慢慢的说,“也许他们不是为了抓某个特定的人,而是专门为了抓捕混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吴铭脑海中飘过一丝很重要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而且,从他一起床开始,他的头脑中就充斥着不属于他的咆哮声,吵得他没办法思考事情。他只好晃晃脑袋,让自己适应当前的状况,找点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怎么就你一个人坐这儿啊,其他人去哪里了?”

维卡听到他的话,似乎猛然清醒过来,眼睛睁大,开口时声音里包含着一种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忘记!天哪,我竟然没有在你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你……洛达和博文去找邵泽了,在你仍然昏迷的时候那个被张先生吩咐负责照顾邵泽的萼櫆给我们打了电话,她说邵泽出走了!拿着他喜欢的衣服,几本书,零花钱和玩具!刚刚我头脑里一直有什么在嗡嗡直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到维卡的话,吴铭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赶紧语速飞快的问着维卡:“什么感觉?我刚刚一直觉得似乎有声音在和我说话,不是一字一句,而像是有人在我的头脑里大喊大叫,还夹杂着风声那样混乱的声音……”维卡眼睛瞪的更大了,她用力皱眉,集中注意力探索自己的大脑。几秒钟后她放松了身体,但是神情变得更加迷惑了:“我和你感觉到的不一样,我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可是风声……的确,这种感觉就像剧烈的风在脑海中来回转圈席卷一样……”

吴铭的后背上某根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就像听了过量的一样,传来一种极其尖锐的快感,是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就像一个刚刚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子初次体验性快感一样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并不是之前看到的有这黑色角质的地方,应该是更靠下一点,是靠近肋骨的地方,左右两边对称分布。总之,随着这种奇妙的快感增强,他觉得快感发生的地方无比的痒,他痒到想用手去抓,尚未碰到自己的皮肤,就碰到了一个能够撑起衣服的凸起。

眼前的维卡用极其震惊并夹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吴铭看不到,可是维卡却看得到,端着一盘鱼出来的罗蒙诺也看的到,吴铭的后背上左右两边有两个越长越大的凸起,大到让吴铭看起来变成一个驼背的罗锅,凸起才不再继续生长。维卡和罗蒙诺听不到,可是吴铭却听得到,一声痛苦的呻吟从他的衣服上传出来,然后,带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吴铭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不得不把腰弓起来,这样,他身上长出来的那团额外的东西才能撑破衣服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首先看到的是两根从衣服破洞里伸出来的黑色的将近一米长的骨刺,每根骨刺上都有一道缝隙,然后,骨刺伸展,变成两米左右,在吴铭身体两侧形成钝角,黑色的皱皱巴巴的薄膜展开了一些,让吴铭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对翅膀的怪模怪样的幼年蜻蜓。

吴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后背压的肩头异常的沉重,肩胛骨下和肋骨上分别有不同的新长出来的肌肉,尤其是肩胛骨,皮肤下方有一些组织把它的下端撑起来了,自己的手臂就没办法随意的前后甩了。虽然说不痛,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们这个表情,我难道又变帅了吗……我!我怎么长翅膀了!”吴铭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然而他并不能直起身子,因为翅膀真的是太沉了。

“这难道是……不,这不是……”维卡已经完全傻掉了,除了喃喃自语她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将自己的震惊表达出来。

“哇,这真是太酷了,”罗蒙诺倒是表现的极其正常,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吴铭的翅膀,“你能不能试着飞飞看?”

其实从刚刚翅膀显现出来的时候吴铭的脑子里嘈杂混乱的声音就开始变得更加剧烈,然而现在,在他真的考虑活动翅膀的时候,头脑竟然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身体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一股尤其平静的暖流从心脏涌入到翅膀上。

翅膀里干瘪的血管和导管接收到血液,有了长足的动力,薄膜现在真正展开了,露出了金属绿,蓝渐变的明媚色彩。

风在吴铭眼中变成了实体,变成一片片彩色的波浪夹裹着吴铭,吴铭憋着一口气,努力想控制这新生的肢体,随着他的努力,翅膀竟然真的上下慢慢扇动起来。

就是这个机会!吴铭大喝一声向前猛的一扑

“啊!”吴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他实在是太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没想到根本没有掌握住平衡,脚下一浮被翅膀压的向前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最后还是不负众望的摔倒在地上。

“嗬!”罗蒙诺嫌弃的抽抽鼻子,像是不愿意看到他这个狼狈样一样把头迅速的扭到一边,嘴里连声说着“不能做就别做”这样的话。维卡也被眼前的场景搞的哭笑不得,本来刚刚紧绷的神经被吴铭这一搞也全都放松下来了。

吴铭自己都觉得很丢人,正在他准备再次尝试的时候,后背忽然一空,在所有人都在愣神的空当,薄翼已经收到骨刺里,骨刺迅速折叠,就按照原路返回到了吴铭的身体里。

这番变故只让罗蒙诺大大吃惊,但是维卡却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同样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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