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揉着额头,瞪着面前男子衣领里面隐约透出的销魂锁骨,恼怒的呵斥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撞上本公主都不知道!”
边说着,女子边抬起脸,看到风晔面容的瞬间,脸上嚣张跋扈的表情就瞬间消失了。
这般俊美的男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风晔微微拧起眉,并不想与西琼皇宫里的人多接触,“草民风晔,参见公主。”
风晔?
女子瞬间恍然大悟,面容立刻转换成了饶有兴致的狡黠笑意:“难怪本公主看着你是生面孔呢,原来,你就是那个风晔神医啊。”
“是——”
“本公主还以为你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啊?”嘉庆公主背起手,惊艳的视线将风晔从上而下的打量了一圈,愈发的欢喜。
“是——”
“你这是刚给我五哥治病回来?”
“是——”
无论嘉庆公主说什么,风晔都只是冷冷淡淡的“是”字,顿时让平常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公主有些不悦。
她皱起秀眉,“你是不是只会说是啊,本公主说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可真是不会说话。”
这句话说出口,风晔倒当真开口了:“敢问公主的封号是什么?”
“本公主是嘉庆公主,陈美人所生——”
陈美人?
风晔微微沉思,心中总算是有了印象。
这陈美人虽然品阶不高,但是依靠着皇后,剩下的嘉庆公主又是西琼皇帝格外讨欢心的为数不多的女儿,虽然性子很是骄纵,但是格外受皇帝的疼爱,众人也便对她言听计从,连带着他的母亲也一并尊敬。
尽管如此,但是品阶不高,也没有什么需要阿谀奉承的必要。
想到这里,风晔微微一笑,便转身要离开。
嘉庆脸上的笑容瞬间转瞬而逝,跑到男人身前伸手拦住他,眉头可怜的蹙起,“听闻旁人说风晔神医仙风道骨,难道你也像那些人一样,觉得本公主的母亲品阶不高,就拿我不当回事吗?”
“草民不敢——”
因为刚刚过了及笄的年纪,嘉庆的打扮很是娇俏,额前的发簪垂下流苏,桃花般鲜嫩。
她扯住风晔的袖子,“既然你不敢,那为什么本公主跟你说不上来几句话,你就要离开?”
她在这深宫中长大,平日所见的兄长虽然也很俊俏,但是对她过于言听计从,没有男子的魄力,如今难得看到这样面容谪仙般的清冷男子,极对她的口味,她自然要多留他与自己说说话。
微微叹了口气,风晔沉声道,“草民并非不愿意理会公主殿下,只是现在天色不早,草民还需要配药去看敬妃娘娘,实在没有空与公主玩闹。”
嘉庆的眼睛转动了几下,忽然转移话题道,“那你去帮我把纸鸳拿下来,我就放你走!”
纸鸳?
忍不住想起了上次杜唯心就是说自己帮着宫女拿纸鸳,风晔再次听到这个词,眉头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
顺着嘉庆公主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男人还真的看到了挂在了梧桐树上的纸鸳,是个燕子的形状,做得很精致,涂着鲜艳的颜料。
他扭过头,淡淡的问道,“公主说帮你拿下来草民就可以走,此话当真?”
“本公主金玉良言,何曾失信过?”
话音刚落,风晔的身影便踩着琉璃瓦片腾空飞到梧桐树上,翩然身姿矫若惊龙,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就将那只纸鸳拿下来,送到了嘉庆公主的手里。
几乎被男人弹指间的动作给惊掉魂,嘉庆握紧了手中的纸鸳,眼里的爱慕更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武术?”
“倘若公主没有其他事情,草民便要离开了——”
嘉庆狡黠的笑弯了眼眸,双臂圈住风晔,唇瓣快速的在男人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她迅速收回脸颊,声音带着无尽的娇嗔,“既然你帮本公主取下了纸鸳,我自然也要谢谢你。”
说完,也不知道是反映过来了害羞还是什么,拿着纸鸳便跑远——
“真真是个疯女人。”风晔的眉宇间褶皱加深,指尖抹去了脸颊上的胭脂,转身离开。
自从风晔跟着李全离开之后,杜唯心就完全没有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瞪着眼睛在门口东瞧西看,生怕错过风晔会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就翩然走来,让杜唯心一直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男人刚刚走进寂寥的院落,就看到了倚着门框那个小狗似的守候在那边的杜唯心。
他走上前,大掌抚摸着她的发顶,“在这里做什么,已经是夏末了,不怕冷了?”
“皇上召见你去做什么?”杜唯心的双臂圈紧风晔的窄腰,“我生怕你会出什么事,所以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风晔好笑的勾起唇角,“我们是被他请来给李云月看病的,又怎么会无端的出事?”
说的也对,杜唯心叹了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再出什么事情,心跳的很快,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要瞎想——”
风晔将女人揽进怀中,“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敬妃下毒的事情,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水落石出。”
什么?!
杜唯心有些惊诧的抬起头来,看着男人波澜不兴的脸,“西琼皇帝当真这么做了?”
按理说敬妃已经被他关了那么久,他虽然着急,但是应该也是只是顾念着以前的情谊才对,怎么会真的下令彻查这件事情?
难不成到时候真的揪出了幕后黑手,他也会用刑罚去处理吗?
可倘若真的会那样,他当初又何苦将敬妃关进去?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风晔将女人揽在怀中,声音里面难得的带着些许叹息,“爱情,有千百种姿态。”
西琼皇帝或许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将敬妃关在凤藻宫中那么多年,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或许别人表面上以为敬妃已经跟西琼皇帝恩断义绝,实际上,这是不是一种保护,谁都不知道。
杜唯心想了想还真的是那个样子,将头枕在风晔宽厚舒适的肩膀上,幽幽的叹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