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剑阁成立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有一把神兵出世,境界之说也不过纸上谈兵而已。大概,只有天界和魔界的铸剑师,能走到这一步吧,目前离他们来说,还太遥远了。
听风崖就在授课大殿的后面,穿过长廊和庭院就到了。
秋日至,枫叶红,缱绻的红色枫叶层叠堆积,像是火红的云霞。风吹叶动,连接成一片云霞的海洋,翻起波浪。气势恢弘的瀑布从峭壁高处砸落下来,不断冲刷着底下一块高大石碑,发出隆隆水声。
蓝衣的剑阁弟子们席地而坐,闭着眼睛侧耳倾听,风声、水声、天地之声。
叶倾放轻脚步走过去,瑟瑟的山峰夹带着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抱起了手臂。
“你冷?”宴生低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
她一直都很怕冷,前段时间因为体内的灼烧才稍微好上一些,伤势被大夫控制下来之后,又恢复了原样。以往每每一到深秋和冬日,她肯定呆在火炉旁边,很少直接置于冰冷之中。
叶倾对自己怕冷的这个毛病有些疑惑,实在是她怕冷得有些不正常,她联想到梦中,很快又自嘲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你不是服用了洗髓丹吗?”宴生疑惑,“真是奇怪。”
洗髓丹炼制很是艰难繁琐,且成功几率极其低微,修仙弟子没资格吃,而正式的铸剑弟子人手一颗,玄天宫才对铸剑弟的培养可谓倾尽全力了。谁让如今铸剑师们地位超凡呢?不管多厉害的修仙者,首先得拥有一把剑阁的武器才行。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耸了耸肩膀,“也许,洗髓丹放太久,药效没了呢?”
“这绝不可能。”宴生是个较真的人,听她这么说,立刻就要御剑离开去询问个究竟。
叶倾急忙拉住了他:“跟你开玩笑的,这跟我的伤势有关,你不用在意了。”
宴生有些忧虑,连连摇头感慨:“竟然如此。”
“你这么关心我,该不是爱上我了吧?”叶倾冲他抛了一个媚眼,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啧啧道:“说实在的,你真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宴生小师……”
话还没有说完,宴生已经一个踉跄御剑飞了起来,离她远远的。
叶倾往前走了一些,冰冷的水汽又扑面而来,她又是一个哆嗦,转身想要离开了。何处不是天地呢,哪里感悟不行呢?非要在这里挨冻,她不干。
“喂,你就这样走了,不好吧?”宴生从半空御剑飞下来,不过没靠近叶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随时能够逃跑的距离。
“怎么不好了,何处不是天地,哪里感悟不行?”
“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地方,你过去吧,我给你一个护身结界。”宴生刚说完,就对上了叶倾“我就知道你心悦我”的眼神,俊脸微红,急忙说:“你可别乱想,我不喜欢男人!”
叶倾动了动唇,刚想要说什么,目光不经意瞥见一处,霎时凝结。
要说什么全忘了,宴生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听见,一切都模糊了。蓝衣的弟子们,茂密的红枫,瀑布流水皆消失不见,风声水声也彻底绝了声息。
目光的尽头唯有一把光影凝结而成的长剑。它悬在瀑布与潺潺流水之中,古朴而无华,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什么威胁性。但一股子凌厉的杀气却斩裂虚空,破开水流凌空劈了过来。
她眼睁睁看着刀光落下,却在划过她的眼角眉梢时,烟消云散。
她往后趔趄了一步,宴生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叶倾闭了闭眼睛,视线中重新恢复清晰,这才猛地吐出一口气来。再往那个方向望去,那里却空无一物了,唯有不断被水流撞击的石碑,她这才注意到,上面还有两个小字——冷谜。
叶倾惊魂未定,忙不迭问道:“方才那是什么,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了一把剑。”
“什么?”宴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你竟然能看见那把剑?!”
“难道你看不见?”
“对,这把剑只有少数的人才能看见。”宴生说起这个就激动不已,一把扶住叶倾的双肩,目光灼灼:“那把剑是三界中的最强神兵,在玄天宫建立以前就存在了。但那不是真的剑,只是那把剑留下的一道剑意,是镇压了饕餮的神明随意挥出的一剑所残留下来的剑意。”
“一道剑意,就留了这么多年吗?”叶倾真的惊讶了,忍不住再次朝那个地方望去,憧憬道:“那把神兵,该有多强啊。”她离这种神兵的距离,还太遥远了,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