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起去竹园。”
刚出了御书房,走在宽敞的青石路上,段子黎就沉声开口,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也不是商量,而是霸道的宣布自己的决定,
“不必了,我一个人走就可以。”
这样目标够大,那些人不会有太多的顾虑,事半功倍,一举两得,
段子黎停下轮椅,转身不悦的看着她“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你能走出皇宫?”
仿佛是验证他的话一般,南灵笙身子晃了晃,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住了身影,南灵笙抬起头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过是这点痛而已,比起前世的痛,又算的了什么?
“你…”
段子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拂了拂袖子,转身离开,末了还加上一句,
“随便你。”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南灵笙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没有说出自己全盘的计划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自己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真是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南灵笙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在御书房虽然休息了一段时间,可脚上还是软绵绵的,就像踩在棉花里,逼着自己强打起精神来,出了皇宫的大门。
有专用的马车静静的等在哪里,见南灵笙出来,立即有人把马车赶过来,扶着她上车。
放下车帘的一刹那,南灵笙明显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和进宫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对,这种感觉,似乎更加的阴沉,气场十分强大,夹杂着丝丝的寒气,在大白天也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感受过,可是在哪里呢?
歪着头,南灵笙想了半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蝶翼一般。
“你是说…刚才有人去天牢传旨。把段离尘放出来了?”
“是。主子。不过他们好像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狭窄隐秘的小巷子里,一个身着黑色斗篷,从头罩到尾的男子静静的注视着南灵笙离开的方向。看不见他的脸,也没有办法确认是男是女,声音沙哑沧桑如同破锣子。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气,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总觉得阴森森的。好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那就破坏一切证据。”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再次低了好几度,尤其是那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了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南灵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猛然睁开眼睛。
按照出宫的时间计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南国候府了呀,怎么外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心中咯噔一下,刚想掀开一道缝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想也没想,南灵笙一个滚动,直接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马车砰的一声炸开,化作木屑,在空中飞舞盘旋,飘飘然的落下。
手臂被飞来的木屑砸到,钻心的疼,可她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飞快的将袖弩拿在手中,对准前方。
然而…什么都没有!
早就已经想到他们会动手,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早。这么快。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之上动手!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八月的天气,竟然连一点风都没有,说不出的诡异。许久都没见有人动手,也没有人出来,南灵笙低喝一声,警惕的看着周围。
头,又开始疼了,看来是那些人还不死心,想要继续试探,南灵笙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迟早会露出破晓的,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西凉皇家秘术,果然了得,只可惜,第二次就没什么用处了。”
轻笑一声,南灵笙故作轻松的开口,语气当中是满满的不屑和鄙夷。
终于,脑子一麻,没有了任何的感觉。无声的松了口气,南灵笙微勾唇角。
“怎么?你们还不打算出来么?还是说,想要你们的公主殿下亲自来请你们?”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周围就传来徐徐的清风,空气一阵匍匐,南灵笙清楚的看见自己右前方的屋顶上,多出两道人影。
黑色斗篷鼓动如蝙蝠,从上到下看不到一处皮肤,和幽灵一样。
他们并没有下来。尖锐的如同刀子的视线定在她的脸上,好像想把他看穿一样。
“你…知道的太多了。”
苍老如同老妪的声音,刺痛着她的耳膜,同时那人抬起了手臂,露出干枯的,毫无血色的手。
一团黑色的雾气在他掌心凝结,以很快的速度诡异的匍匐膨大,最终脱离,化作一道细细长长的黑线向自己飞来,
南灵笙连退三步,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开,在空中划出一个圈。
“我还知道更多呢。你们未免太小看女人对男人的爱了。”
巧妙而迅速的错开身子的同时,南灵笙手上的袖弩已经发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个人的方向而去。
嗖嗖嗖,叮叮叮…
出乎意料的是,三支弩箭竟然都射偏了!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完了!
南灵笙第一时间更换自己的位置,同时更加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向。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玄机,是自己大意了。
空气猛的一阵匍匐,好像一瞬间凝聚了许多,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像还有尖锐的破空之声,南灵笙四下望去,却不见有箭雨,忽然明白了什么,急急的闭上眼睛,
前三,左四,平五,后七。
在心中默默计算着,片刻之后,心中一笑。
果然是这样的,恰巧,脚下踩到一块木屑,南灵笙迅速将木屑挑起,闭着眼睛,只凭着感觉,将木块扔了出去。
随后是镯子,簪子,玉佩,香囊,凡是可以探路的,她都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