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陆菲发现自己幼稚得可笑,完全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很想大声哭出来,路德维希给她的电击枪就在脚边,和没给也没什么区别。房间很温馨,床很舒适,零食、饮料和各种各样她这年龄女孩子最喜欢的小玩意应有尽有,可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哭,一定还有办法的。
没待多久,那位慈祥的老婆婆来到房间里,一阵比划后,陆菲明白了她的意思:跟我来。老婆婆指指自己,然后开口发出的音节是:“汉娜。”陆菲猜那就是她名字,而职业多半是医生。
她跟着汉娜婆婆来到底楼,一间有各种各样瓶瓶罐罐的房间,从空气里的酒精气味、房中的床和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来看,像是间手术室。路德维希说房子里其实有很多守卫,果不其然,这儿就有一个。那是个干练的女性,浑身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给人的感觉像是栖于枝头的乌鸦。
婆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透明的药水,陆菲猜测那一定很珍贵,因为冰箱设置了密码,她看到汉娜婆婆输了八位数字才打开。又是一阵手势比划,还喊了那女护卫帮忙,陆菲终于弄懂她要干什么,乖乖地脱掉衣服躺到床上。
用棉签蘸了药水,汉娜婆婆轻柔地涂抹她全身每一处青紫与肿胀。药水涂在身上凉飕飕的,受伤的地方舒服了不少,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陆菲认真说了谢谢。虽然包括路德维希在内,每个人都对自己很好,但他们依然是坏人,她如此执拗地想着。
把药水放回冰箱时又要输入密码。打开冰箱门的短短几秒,陆菲看到了一个乳白的盒子,标签上写有“Fei Lu”字样。她心突地一跳,那就是这伙人采集到的、用来提取她基因的东西,他们还没来得及送走。冰箱门随后轻轻合上,将她希冀的目光切断。
也许……真的有办法?
汉娜婆婆又取来一个小瓶子和一杯冷水,笑着对陆菲说话。大概是说,把这个吃下去,伤会好得更快吧,医生都是差不多口气。
就在此时,引擎的轰鸣由远至近,汉娜放下手中东西到窗前张望。全无征兆地,慈祥的汉娜婆婆突然破口大骂,脸涨得通红,随后那女护卫同样走到窗户边,加入了咒骂行列。
她们看到了什么?陆菲莫名其妙,接着这两人打开房门,一先一后地冲了出去,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当引擎的轰鸣在院子里渐渐止歇时,雷娅,全名雷娅?席尔瓦-贝拉斯克斯?加西瑞拉,刚刚结束两组射击训练。成绩比起她的导师兼保护人路德维希差得太远,雷娅很惭愧。她各种行当都干过一点,每种技术都懂一点,可哪一种都是半吊子。
会来这儿的没有别人,只有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导师叫他芬尼尔。名如其人,那家伙又邋遢又不懂礼貌,干过许多可怕的事,就和神话里的魔狼一样凶残。
为什么导师会与这种人共事呢?不情愿归不情愿,招待客人是她的任务。她摘下耳罩,把手上的硝烟味道洗去,硬着头皮到大门口去。
汉娜医生与莉亚?科尔霍宁小姐先她一步,在门前“迎接”芬尼尔。雷娅叹了口气,每次都是如此,自从芬里尔有次仅仅因为撤退时会少许耽搁,就当面一枪打死受伤的无辜者,汉娜婆婆就对他厌恶得无以复加。
好在导师听到吵闹,及时出现。芬尼尔朝地上唾了口:“威德佛尼尔,你的保姆们真是越来越热情了。”
“高卢,”导师面无表情,“我没接到通知,没想到你会登门。既然来了,你就是我的客人,进来吧。”
“啊哈,”绰号芬尼尔的高卢腔调怪异地哼了声,“进去就不用了,我可没你这么悠闲啊。是阿瓦克叫我来通知你的,”他的眼睛随即望向雷娅,“你的小妞倒是越来越********了。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早就被人捅得千疮百孔,怎么样?我早就想一边从后边上你一边狠狠打你屁股,听你哭着求我住手了。你在罗马尼亚还是立陶宛那边,这一套是最受客人欢迎的吧?”
“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如此粗鲁的话语,雷娅简直要气炸了。汉娜婆婆握住了她的手,气得浑身发抖,莉亚小姐的手插进衣袋里,那儿放着她的武器。
路德维希站到她们三个身前,语气转冷:“高卢,我对你那些奇特的爱好没有兴趣,别把爪子伸到别人的地盘上来。”
“我最喜欢的虽然是白兰地,可也不介意偶尔来杯啤酒,”高卢毫无羞耻,“你怎么知道你的小妞没有兴趣?她早就习惯了的,习惯别人的东西在嘴里进进出出,哭还没法大声喊出来,对吧?”
要不是导师挡在身前,莉亚小姐又及时拦住,雷娅真的会掏枪,对着这个叫高卢的男人把一梭子子弹统统射出去,把他的嘴彻底打烂。
路德维希把谈话带向正途:“阿瓦克叫你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芬尼尔咧开嘴,似笑非笑地说,“只不过天朝的特警刚刚找到你们,已经朝这里赶过来了。听说你们找到的女孩不错?要是嫌带着不方便的话,不如交给我?”
我们被人发现了?雷娅她们三个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导师的计划根本没有漏洞,听说天朝江南省的警备力量缺乏装备,行政体系效率低下,官僚们能力不足,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
“我们当然不可能把她交给你,必要的东西已经收集齐,我们会把她送回去,”即便导师内心也对被发现感到震惊,至少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那就感谢你辛苦一趟了。”
高卢露出无趣的表情:“免了,威德佛尼尔,你心里巴不得我快滚呢。对了,那几个打杂的朋友呢?”
雷娅知道他指的是那几个满身孜然味的男人,即使隔着一公里远,也能从他们身上嗅出恐怖分子特有的味道来。要不是导师和莉亚他们及时赶回来,陆菲小姐就会受到他们侵犯了,雷娅一个人无力阻止。
不愿意再开口,路德维希指指围墙边的一排貌似简陋的屋子。“啊哈,”又是一声怪叫,芬尼尔一挥手,“如你们所愿,我这就消失。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转告那几位朋友,放心,只是个小游戏,诸位也会玩得尽兴的。话一说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