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疲倦、有点辛苦，但大体还是相当舒服的两天过去，该干正经事了。一次如此危险的任务过后，仅仅只有两天休息，其中还被两个绑匪浪费掉半天，实在很难叫人满意。好在他们向刘弈保证，问询与汇报结束后，他至少可以再休息一个星期。至于薪水和奖金，黎明的财力雄厚，数额丰厚得把他吓了一跳。
“能在长州市中心买三个平米的住宅哪。”吃早饭的时候，他和陆菲分享这个消息。
“三个平米！我一辈子说不定都挣不到！”女孩惊奇地两眼圆睁，接着又咬着嘴唇，“不过我宁可你少出去几次，别在接受危险的任务，没那么多钱也没关系。”
早饭是汪绍和雷冰送到房间来的，他们每人托一个大盘子，食物对早餐来说丰盛得有点过分。仔细看过盘中内容，尽是些烤羊肉、牛肉、牡蛎、蜂蜜、牛奶、鱼子酱、牛油果、无花果、呛口的特色奶酪之类，再加面包、馒头、粥之类的常规主食。
大部分食物都指向同一个明确的功能，刘弈略感尴尬，不过想想昨天一整天都没出过门，别人不难想象他们在房间里都干了点什么。
饭后，在办公室里，徐天教授向他介绍黎明调查部的两位成员，他们是来自中南半岛分部的内森·曼恩和严永浩。由于事情大半牵涉到南越，所以把他们派过来。有趣，他们俩一个是瑞典人，一个是棒子，却共同待在东南亚干活。
内森在分部里负责讯息与情报，尽管西装革履，北欧人给刘弈的印象还是和传说中的维京海盗没有区别，粗犷，凶悍，像是随时会从背后掏出斧子砍过来。那棒子来自北棒，幼年时曾被派到苏联接受特种部队培训，后来机缘巧合加入黎明，有个下士的职务，如今担任内森的副手。
这两个人看起来很不对付，倒不是身材与出身方面的区别，刘弈觉得他们性格不合，他看人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准确的。
需要听他汇报的事情有一大堆，内森先将清单罗列出来。首先就是巴拉图上尉、阮少尉以及全军覆没的训练营地；下来是与伍迪的较量，包括冈格尼尔在会叻镇的工程以及对南越军队的掌控力度，敌人机体的性能与鸭梨他爸的情况也需要他来详述；之后还有在三岐港发生的战斗，高卢采取的策略与美军维和部队中的内鬼是重点。
这些情报有些娜塔莎已经给出说明，有些则一片空白。刘弈看过清单，头都大了：“都要我说？比我们队里的年终个人总结还麻烦。”
“没有办法的事，”徐天教授明明是在劝慰，可刘弈总觉得他幸灾乐祸，“都是你亲身经历的，不问你还能问谁呢？不要慌张，有个两天的时间，总能说清楚了。”
“两天！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鸭梨，这上头的东西有一半他比我了解得更详细。”
“没办法的事，没办法的事，他又不是我们的人。再说杨磊和娜塔莎结伴同行，直接问那小丫头就好，”稍顿片刻，老头火上加油，“本来呢，我们检索下AL的记录，比问你来得又快又全面。谁让AL坏掉了呢？”
“AL只是少了腿和肚子的部分，记录就不能用了吗？回来的路上我还和他谈笑风生，我看他挺正常的，比你们有趣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对基因计算机知之不深，”教授摇头晃脑，“它的全身是一个整体，存储和运算不是单独某一块的功能。现在少了近一半的组成部分，能保留思维就很不错啦。”
刘弈认命，该来的总是逃不掉，既然AL不能用，那些事当然只有听他陈述。相比老头，内森·曼恩要讨人喜欢得多，他粗声粗气地说：“放心吧，刘弈队长，我们不用那么紧张。配上些点心，再加几杯清淡可口的美酒，你会好受很多。”
“我们是在干正事，怎么能喝酒？”严永浩下士义正言辞地说。
“闭嘴，男人之间的交谈，没有酒成何体统？”
“就是因为你总是喝个没完，没有把工作放在第一的位置，我们的业绩才始终上不去，酒精腐蚀了你本就不聪明的大脑，先生！”
“你敢如此诋毁我？”内森暴跳如雷，“我都说只喝清淡的酒了，你竟然还敢说我轻视工作？”
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内森强壮，严永浩受过严格训练，他们旗鼓相当，场面令刘弈想起当时来访的伯纳德·韦尔斯利将军与米歇尔·杜蒙。刘弈不擅长肉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分开，不禁很想念鸭梨。
“没关系，”他打圆场，“既然是清淡可口的酒，我想不至于影响工作。对吧？”
他以视线向徐天教授求助。老头点头：“没错，据我所知，不少指挥官在作战前都会向部下分派酒来提升士气，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当然是二战时的苏联人与伏特加。既然打仗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关系，做点记录应该更不成问题。一点淡酒，没有问题。”
严下士无助地捧住脸。获胜的内森搬来许多零食，有奶酪、腌渍和烟熏的鱼肉、切成片的香肠、草莓和黑加仑，当然还有酒。说是清淡可口的美酒，可瑞典人拿上来的却是一瓶覆盆子口味的绝对伏特加。
“清淡……可口？”每个人都有相同的疑问。
“当然，酒精度只有四十，正适合休闲饮用，”内森给自己倒上一杯，“来些吧？”
“不，谢谢，我喝点茶就好。”刘弈急忙谢绝。他喜欢的是啤酒，有时也来点清酒或者米酒，对高度的烈性酒不感冒。刚刚他和老头还赞同内森的意见，如今两人一同后悔。酒鬼他们见得多了，贪杯到这份上的还是第一回。
“怎么会这样？”他开始同情严下士。
“还不是经济原因。”严愤愤不平。
“经济原因？”
“绝对伏特加产地在他的家乡，但在那里，每升伏特加的税是200瑞典克朗，差不多相当于天朝的200元！他这样的吝啬鬼，在瑞典根本不舍得花钱买酒，于是长年累月不回家，就为了能喝得醉醺醺的……”
刘弈及时制止他说下去，避免了第二回合的战斗。瑞典人拿起酒杯啜了口，抿嘴回味了片刻，呼出一口气：“我感到干劲十足。让我们开始吧，队长。”
想开些，假如内森和娜塔莎或者陆菲是一个级别的呢？刘弈开始了艰巨的汇报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