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的建议果然有效。刘弈只动了动嘴皮子,厨房里从上到下已经把他当成了顶级大厨,在法国穿三色彩条礼服的那种。
把炒菜这么高难度的事搞定,搬运啤酒就太简单了。巴拉图上尉给他的纸上有私人印章,在这个训练营里,上尉的名字似乎与交割凭证有着同等效力。仓库的守卫把门打开,让他自己进去挑选。刘弈穿上AL,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上尉的命令。
不知道那大人物是什么来头,喝酒的品味也和自己类似。喜欢这些酒的应该不是坏人,他如此认为。Brewdog的PunkIPA是入门款的印度淡艾尔,老手和新手都喜欢,也是刘弈长期的最爱;AleSmith的双倍红色帝国艾尔则是高端进阶产品,当然价格也是通常的双倍,以他特勤队员的收入,平时不太能尽兴地喝。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几口?
他独自把十六箱酒送进了餐厅。这地方使用的时间是东七区,和天朝通用的东八区有一小时的时差,所以这会才相当于下午三点多,餐厅里却已经忙忙碌碌,十来个各种肤色人种的士兵在进行简单的装点。粗略看了两眼,这儿原本的水准只比野战军的临时餐厅稍好一点,临时抱佛脚虽然没什么大的改观,氛围终究是好了不少。
来的是南越军方的大佬,还是黎明的某个部长?
到此,规定动作全部完成,布置场地的头儿给了他一瓶能量饮料以示感谢。刘弈脱下AL,找了个地方喘口气。下来就是考虑额外奖励了。到晚饭还有不少时间,在叙利亚战场上,他有过打猎为游击队补充肉类的经历。沙漠戈壁的环境和这里的热带丛林差别很大,但装备提升了很多,应该不是问题。
他又找到拉瑞尔和莫洛夫:“附近有什么猎物可以打?”
两个哨兵面面相觑:“有是有。”
“举点例子呢?”
“蟒蛇,这附近的蟒蛇甚至太多了,有时早晨起来一条大蛇就盘在身边,”拉瑞尔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周围的丛林适合他们生活,但我们在里面行动不便,上尉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搞定。”
“还有野猪,”莫洛夫道,“我们俩的哨位本来是没有工事的,但有个同伴站岗时候被野猪袭击了。说实话,真的好可惜啊。”
“同伴受了重伤?”
“咦?不不不,我说的是那只野猪,”莫洛夫说,“我们这儿的伙食不好,大家都靠罐头食品度日,难得有只野猪可以享用的。但是鲁尔受了惊吓,冷静下来的时候,那只这么大,”他用手比了个很夸张的大小,“这么大的家伙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没法吃了。”
“还有不少鸟类,比如茶隼、野鸡和鹦鹉什么的。那个太需要枪法,咱这儿最好的枪手也……咦,您的话,”拉瑞尔两眼放光,在黑脸上格外醒目,“可不可以给我们表演一下?”
两人把枪解下,争先恐后地递给他。他们配备的步枪有几分像是M4A1,至少也是同一枪族的,但显然经过大量改装。刘弈拿起拉瑞尔的,莫洛夫顿时露出哀怨的表情。高温和潮湿环境下,M4枪族名声不佳,刚拿上枪时刘弈有点忐忑,但良好的保养状况让他放心不少。瞄准镜是红点的,他很少使用,但想来在一两百米的距离上打只鸟不成问题。
AL自告奋勇:【请穿上我。在复杂环境下的运动中射击,命中不规则飞行的鸟类,您会技惊四座的。】
“用不着,”刘弈举目眺望,“穿和脱的功夫,我都搞定了。”
“您在和谁说话?”两个哨兵纳闷地问他。
“哦,我动力甲的人工智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找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枝干上正栖息着一群山雀,“看着,五发子弹,命中四只。”
“您对自己的命中率很谨慎呀。”
“不,”刘弈端起枪,“是因为打静止的靶子太没难度了。风速……只有1到2米,温度大概32摄氏度,距离90米,这个距离上其他参数可以忽略。好了,要是没打中,不要见笑。”
枪声响处,群鸟惊起,两名哨兵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刘弈对着鸟群开了枪。枪声每响一次,鸟儿便坠落一只。果然如他所说,开了五枪,四只鸟儿落地。
“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把猎物捡回来吗?”刘弈按习惯向枪口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他把枪还给拉瑞尔,面上显得不在乎,心里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满意的。
拉瑞尔和莫洛夫拔腿就冲进树林,不一会,人手捧着两只山雀回来。“都是头部中弹!”他们看刘弈的眼神本来是崇拜,现在这会已经上升到盲目的高度,“同样的武器,在您手里和我们手里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多多练习就好,”刘弈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没有别的秘诀。”
下来刘弈又钻进林子里,去寻找野猪和蟒蛇。这回他穿上了AL,没有必要的防护,遇到凶猛的野生动物,人类的身躯还是太脆弱。他想起哨兵的话语,同样是血肉之躯,人和野猪之流相比差距也很大。
就算有AL,热带丛林也不是让人愉快的地方,蚊子像是嗡嗡作响的云团,各种恶心的虫子时不时就落在动力甲表面,脚下则经常踩到断裂的枯枝、凹凸不平的石块和被落叶覆盖的小坑。
【中队长大人,】AL忽然说,【情况有点儿奇怪。我是说,您可能遇见过类似的场景,请抬头。】
“抬头?”
刘弈抬头向上观望,顿时明白了AL的意思。是鸟群,层层叠叠的鸟群,犹如乌云般遮蔽了大半个天空,林间为之一暗。
和路德维希前往C club的那个傍晚,刘弈见到过同样的场面,还记得那个时候,全国各地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没料想远至南越也碰上了。心中突然泛起奇怪的滋味,那个晚上,陆菲被路德维希巧妙地掳去,这次……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绝不会。他用力摇头,把杂念甩出脑袋,这个男人不相信任何预兆。我是来执行任务的,他对自己说,现在要做的是完成巴拉图上尉的任务,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