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署完一切之后,乔依然总算是吐了一口气,今晚,她不仅要捉鳖也是她给莹月的最后一次机会,还希望莹月不会叫她失望的好。
“轻舞,今晚你留在乾清宫镇守。”乔依然对着轻舞说道。
“可是皇上,奴婢要守在您的身边,与您一同前去。”轻舞急声说道。
“你若不在,莹月怎么会相信今晚在乾清宫内的人是朕呢?”乔依然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希望轻舞与她一同前去,可是为了让莹月相信,她只得将轻舞留下。
“可是皇上,您能让沅妃娘娘贴上面具假扮成您,为何不能找个人假扮奴婢呢……”轻舞显然有所怨言,但这怨言却是完全出自于为了乔依然着想,她可不能让皇上一人前去冒险。
“你放心好了,有孟轼大人暗中接应,你还怕朕吃亏了不成?”乔依然勾唇一笑,“况且你都说了是假扮,若是两个人都假扮岂不是会露出马脚?这一真一假,真假难辨,才能让人真正相信。”
“可是……”轻舞还欲说着什么,却渐渐止住了声音,只是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乔依然轻笑一声,抚了抚轻舞的衣襟,咧嘴而笑,“这才乖,今晚照顾好自己,莹月多半也是冲着你来的。”
轻舞微怔,抬了抬头,对上乔依然那真诚的瞳孔,她的鼻尖瞬间涌上一股酸涩,一道儿暖流自她的眸眶中闪闪发光,她知道,皇上是真心关心她的。
“好了,朕要走了,今晚的皇宫就看你们两个的了。”乔依然说着便向着乾清宫内殿中望去,只见一人身着明晃晃的龙袍,脚步款款的自内殿而来,轻舞瞪大了眼睛,瞧了瞧自己面前粗衫布衣的乔依然,又瞅了瞅内殿而出龙袍加身的“乔依然”,果真是一模一样,没想到沅妃娘娘的面皮手艺竟然是如此精湛,轻舞打心底里对纪铭沅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而此时的乔依然也呆呆的望着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儿,上次听惜月所说纪铭沅制作出的人皮面具与她相差无几她显然还有一些怀疑,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看不出一丝破绽。
“今晚就辛苦你们了。”乔依然笑了笑,拍了拍轻舞的肩膀,未再上前去与纪铭沅说上一句,便转身离去,若是她上前去与纪铭沅交代几句,总是感觉自己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光是想想就觉得别扭!
今夜出门,乔依然虽未带轻舞,但毕竟还有紫苒在暗中保护她,她自然是放心的。
“紫苒。”乔依然轻声叫道。
“属下在。”紫苒一直跟在乔依然的暗处,时不时地听候她的差遣。
“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吗?”乔依然蹙眉问道,今夜这场好戏少了罹诀怎么可以。
“属下已经传话回去了。”紫苒拱手而道。
“好,那你便跟着朕一同去看一场好戏。”乔依然抿了抿唇,这声令下,无疑是在告诉紫苒不必再暗中跟随,只需明面的跟在她左右即可,紫苒自然明白,拱手而道:
“是”便跟随着乔依然的脚步而去。
转眼间,乔依然便与紫苒二人来到了仵作的家中,此时,仵作的宅内异常的安静,看不出任何暴风雨亦来的征兆。
忽而一个娇小的身影儿一闪而过,站落在仵作宅前再三确定没有埋伏方进入院内。
远处,孟轼对着乔依然摇了摇手,却见乔依然示意按兵不动,孟轼狐疑的向着宅内望了望,只得听从乔依然的命令,暂且按兵不动。
只见那抹儿身影儿闪过院落,直逼宅内前厅书房处,乔依然缓缓地勾了勾唇,这鳖才到了一只,怎能浪费了这瓮呢。
果不其然,在那娇小黑影儿进入宅内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又一个黑影儿闪落而过,速度之快之准令乔依然心下一惊,这人的武功绝对在花白凝之上,她本以为能帮洛轻伦那个蠢材办事的不过是有着三脚猫功夫的一个小毛贼,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厉害角色。
乔依然对着孟轼点了点头,示意兵分两路分别抓获这二人,但定要活捉。
一声令下,刚刚还安静不已的宅子一时间灯火通明,大批侍卫将这小小的宅子围的是水泄不通。
进入宅子的两名黑衣人暗叫不好,欲要全身而退,却被大批涌入的侍卫团团围住,‘乒乒乓乓’内宅之中上映着两人欲要突破重围的景象。
这两人武功皆是极高,那身材娇小的便是花白凝无疑,此时此刻,乔依然更加在意的却是另外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一时间,宅子内死伤无数,花白凝与那陌生男子好似达成一致,倒是在团团侍卫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阵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随后一身月白色衣衫男子款款而落,未与乔依然说上半句话,便挥起腰间长剑向着重围中二人飞驰而去,紫苒见状,亦是拔出佩剑助自家主上一臂之力。
重围的侍卫渐渐后退,剩下的便是四个高手的对决。
紫苒对上花白凝,紫苒处于弱势。
罹诀对上那陌生的男子,二人倒是势均力敌。
乔依然向着孟轼使了个眼色,只见孟轼拔出短刀,纵身一跃,飞入重围之中,与紫苒一同对抗花白凝。
乔依然勾唇浅笑,口中喃喃着:“惜月,你看到了吗?朕要为你报仇了。”即使乔依然知道真正动手害死惜月之人不是花白凝而是莹月,可是她就要将这股恨意强加在花白凝的身上!毕竟,若不是有花白凝暗中相助,莹月此时根本不会动手,而她也不会疏于防备。
二对一,紫苒与孟轼又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纵使花白凝三头六臂也难逃手掌之中。
而那黑衣男子虽与罹诀武功相差无异,但内力明显稍逊一筹,渐渐地有些抵抗不住,索性,他掏出袖口内的银针趁众人不备,一个转身将银针狠狠地向着乔依然置去。
乔依然此时抱着看戏的心态去瞧着,万万没有想到那黑衣人竟将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虽感受出危险来临,脚步却来不及颤动分毫。
只见罹诀那清冷的眸子一紧,顾不得黑衣人趁他分神之际,独自逃脱,便迅速向着乔依然的方向飞奔而来,在银针飞落之际,他一把抓过乔依然狠狠地护在怀中,银针擦在她的耳畔而过,微微的强风自她耳边呼啸着,乔依然定神之时,却已经在了罹诀的怀抱之中。
“你没事吧?”罹诀一脸紧张的问道,即使知道那银针并不会伤及到乔依然分毫,只是那男子欲要逃脱之计,可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脚向着乔依然飞奔而来。
“没……没事。”乔依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儿涨红,不知怎的心莫名的一动。
“对不起,放跑了他。”罹诀暗自自责着。
“不能怪你。”乔依然提着一口气说道。
“启禀皇上,女的抓获,男的跑了。”宅内侍卫一声通报之声,打断了乔依然与罹诀之间相拥着的尴尬。
罹诀抖了抖手,松开了怀中的乔依然,只见乔依然亦是尴尬不堪,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向着宅内而入。
在踏入宅院的那一刹那间,乔依然满面窘色立即烟消云散,随即面上附着着的却是一副酣畅淋漓的痛快模样。
大仇即报,她怎能不快!
“你便是花白凝?”乔依然冷唇一勾,走上前去一把撕开花白凝的面纱,盯着她那张陌生的脸乔依然不由得撇了撇嘴巴,“这个人皮面具做的比纪铭沅还是稍逊色了些。”乔依然边说着边上前动手撕扯着花白凝脸上的面皮。
这面皮带容易,卸下难,若是没有正确的方法,难免会伤了皮肤,这些在她临行之前纪铭沅已经全数告知,可惜她就是故意没听着面皮到底要如何正确取下,她就是要以此刺破了花白凝的脸,就像她毁了惜月一样。
“唔……”果然,在面皮扯下之时,花白凝一阵儿闷哼。
“呦,这块儿怎么少了一块皮?”乔依然一脸惊讶的对着花白凝的脸上问道。
其实,脸上有伤是自然,但绝非是乔依然所说的少了一块皮,乔依然如此说来,不过就是因为看到罹诀慢慢而入内宅,她就是要让花白凝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承受被毁容、被破相的全部之痛!
果不其然,花白凝在乔依然话音刚落后,又见罹诀之时,她死死地低着头,她如今这幅模样,怎能玷污了宫主的眼!
“罹诀,还记得你答应过朕的吗?”乔依然皱了皱眉,如今在众多侍卫面前,她这个皇帝若是手染鲜血,定是会对她产生不利的影响,但若是人家清绝宫清理门户,可就与她这个皇上不发生关系了,况且,她知道,对于花白凝这般的人无论下多么狠的手都不如让她心爱之人亲手手刃了她令她痛苦!
就像她们当初害惜月一般,不是吗?
“本尊自然记得。”罹诀淡漠的眸子未起一丝波澜,随即他将腰间的佩剑收起,冷清的语言缓缓而道,“本尊不想污了本尊的剑。”说罢,罹诀旋身一转,随意拔起身后侍卫的剑向着花白凝的胸前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