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惜月、莹月那急切的叫喊声萦绕在乔依然的脑海之中,可是她的眼皮好沉好重,不论怎么努力,她都睁不开双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听得自己的头顶回荡着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你这个傻女人,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喝下,就为了引出后面的人,值得吗?简直是笨死了。”那男声埋怨道。
“快些醒来吧,我还没有侍寝呢,可不想就此守寡了。”
“沅妃娘娘,您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快些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奴婢就好。”惜月对着乔依然床榻边的纪洺沅说道。
“没事,我想在这里看着她醒来。”纪洺沅一脸担忧的抓过乔依然的手,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中。
“太医们已经在研制解药了,皇上一定会没事的。”惜月安慰着纪洺沅,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但话语中的那声叹息却没有逃过乔依然的耳朵。
她只是昏迷了,但是意识却比常人更加清醒。
“希望如此吧。”纪洺沅凝眉而道。
又是一阵儿昏天黑地,乔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少时日,只知道每天自己头顶上的声音都在不断的变换,但是久伴床前的却是纪洺沅。
炎墨宸呢?乔依然心中淡淡的有些落寞,也许在他的心里,他巴不得乔依然就此死掉最好了。
“这几日朝中有何异样?”纪洺沅对着惜月问道。
“回沅妃娘娘,朝堂上一切无异,只是摄政王他……”惜月欲言又止。
一提到摄政王,乔依然轻蹙眉头,动作微小到无人发觉。
“摄政王怎么了?”纪洺沅没好气的问道。
“摄政王已经多日不见踪影了。”惜月回答道。
“什么?”纪洺沅疑惑道。
“的确是这样,自皇上昏迷后,摄政王就再也没有现身朝野。”惜月如实回禀道。
“好,暗中派人监视王爷府,看看摄政王近期会不会有什么动静。”纪洺沅叮嘱道。
“可是,娘娘,前些日子派去监视王爷府的人都意外的没了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奴婢以为,定是出了什么事。”惜月紧绷俏脸而道。
纪洺沅死死的皱着眉头,神色严肃,这是他少有的正色模样,“加派人手,这次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发现。”
“是。”惜月领命而退。
“然儿,快些醒来吧,朝堂上需要你,我也需要你。”纪洺沅温暖的手掌缓缓划过乔依然的脸颊,肌肤的摩擦感令乔依然微微的有些不适。
恍恍惚惚,不知白天黑夜,乔依然身上的不适感愈见增强,这么多日迷糊之中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碗汤药,此毒难解,她知道她可能时日不多了。
“沅妃娘娘,您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再这样下去,皇上醒来了,您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惜月担忧的对着纪洺沅劝道。
“我说了,我要亲眼看着然儿醒来才会离开,你下去吧。”纪洺沅双眸已经空洞,但眸光仍是紧紧的盯着乔依然,丝毫未离。
“哎。”惜月叹了口浓浓的气,便退下身去。
从惜月口中的话,乔依然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这三天三夜里,她听过最多的便是每个人的叹息声了,不过她不甘心,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加害于她,大仇未报,她怎能离去!
“然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纪洺沅声音虚弱,带着喘息声缓缓而道。
“那个时候,你还小,还是乔国的公主呢。”纪洺沅轻笑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那****随先帝出宫游玩,马车上粉色帷幔、轻纱飞舞,你简直是可爱极了,那个时候的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你身边保护你,哪怕只是做一个下人也好,只可惜,我不够资格。”
“谁会用一个小乞丐做一国公主的守护之人呢?”纪洺沅呵呵一笑,想起了苦涩的回忆,“我在街边偷包子被抓,险些被人打死,还是你的一句话救了我,你送了我一个包子,那是我长那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仅仅一面,便让我从心底里认定,我想保护你一辈子,虽然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疯狂的习武,疯狂的读书,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进宫,再见到你一面。”
“后来,先帝驾崩了,我生怕你出事,硬闯皇宫之时,被人狠狠的打了出来,我契而不舍,被抓牢中,不日便从皇宫之中传出你为女帝的消息,普天同庆,我也因此被放出牢中。”
“后来,乔国百姓传言你荒淫无度,可是我不信,我不信那时那般美好的小女孩会成为一介草包女帝,我更不信你会是一个昏君,我想了很多种方法混入宫中,但却都失败了,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号称京城第一公子,我以为,如若你真的视美男如命,那让你见我一面,说不定你真的会纳我入宫呢。”
“我想尽各种办法制造我们的相遇,可是阴差阳错,都是错过,也许是老天照顾,那日皇宫大开招募太监,我为了见你一面,便因此进了宫。”纪洺沅酸涩的一笑,好似不想再提这件过往。
“后来,我杀了韩玉风,贴上人皮面具,以为就可以守护在你的身边,可我没曾想,韩玉风临死前不知如何惹怒了你,你自此再也没有见过韩玉风。”
“我自知缘浅,奈何情深,看着你在后宫的处境,我想帮你一把,却不知从何下手,我总是暗中看着你,保护你,当我真的想向前迈进一步,向你吐露我的真实身份时,我却胆怯了。”
“那****暗中出宫,为的是帮你调查摄政王暗中操控之事,却没想,我竟以真实身份与你相见,你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见过我之后,便派人出宫寻我,你只记得多年后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却忘记了好多年前,你在街边救下的那名小乞丐了,我不敢面对那样子的你,所以,我躲开了。”
“我本想就此与你别过,但你却受人刺杀,昏迷不醒,那日,就像现在一样,你的身边只有我。”
“刺杀后,你大难不死,一觉醒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你越来越吸引我,让我舍不得再生出离开的念头,可是又一日,你竟然将我赶出宫中,我知道,你是为了以我要挟韩尚书,可是我本不是韩玉风,何以要挟之说?从那日起,我便想用我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你身边帮衬你、陪伴你、照顾你。”
“现在,你又昏迷了,傻女人,你快些醒来,我可不想再帮你解决这些麻烦事了。”纪洺沅淡淡一笑,细腻无骨的双手拂过乔依然的面颊之上,一滴湿润的泪珠缓缓划过他的指尖。
“然儿,然儿,你听到我说话了?”纪洺沅看着乔依然眼角涌出的泪珠,他一脸欣喜的大叫道。
“来人,传太医,传太医,然儿能听到我说的话,快传太医!”纪洺沅对着门外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