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夏禾答应他一个条件,但傅思哲却并没有立刻说出条件是什么,只是让夏禾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后,他才会说出来。
夏禾不想让傅思哲继续身处于到处都是危险的卡塔尔,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找到那天晚上闯入医院,给夏禾注射了抗体的神秘人。
所以,夏禾也顾不上去想傅思哲的要求究竟是什么,他总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禾儿,你真的确定那天是被瘟疫携带者咬过么?”
傅思哲紧握着夏禾柔弱无骨的手,深邃的眸中满是担忧。他实在不愿意配合夏禾来演这出戏,万一等来的不是什么有解药的神秘人,而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再伤害到夏禾……
见傅思哲一脸的忧郁,夏禾轻笑道:“喏,疤痕还在这里呢,我能自己咬自己么?”
夏禾撩起袖子,那个已经消退了不少的疤痕还是在夏禾的肌肤上,成为了傅思哲不容辩驳的事实。
温热的指腹触摸上来,傅思哲眼神里满是自责与疼惜。
“好了好了,我都已经没事了,别自责。”夏禾捏了捏傅思哲的掌心,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来,“思哲,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早点让我们的生活回归平静,所以,不要再阻拦我了,好吗?”
“禾儿,我一定会让人在医院做好部署的。”
傅思哲伸出胳膊,将夏禾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一遍一遍摩挲着,缱绻深情。
即便傅思哲还有很多的不舍与无奈,也不得不按照答应夏禾的要求,联系医院来配合她演这场守株待兔的戏。
卡塔尔的瘟疫病人很多,几乎每家医院都设立了专门的隔离区,来为这些病人进行隔离和治疗。
所以找到一个瘟疫病人来袭击夏禾,几乎是最容易的事情了。
难就难在,如何不让病人真的咬到夏禾,却又只要制造出夏禾真的被感染的假象,并且放出风去,吸引那个神秘人出现。
“傅总,您需要的那个病人,已经选好了。什么时候需要他出现,您随时吩咐。”助理向傅思哲汇报,脸上态度诚恳。
傅思哲颔首,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知道了,出去。”
助理害怕打扰傅思哲跟夫人的休息,鞠了一躬就赶紧出去了。他是新调任到卡塔尔这边的助理,早就听说这次傅总来卡塔尔的出差非比寻常,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出现奇怪的瘟疫。
难道说,这次傅总出来,是来捞偏财的?
晃了晃头,甩掉那些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助理快步离开。
夜色终于降临,夏禾终于躲开别墅里的保镖,一个人开着那辆刚到卡塔尔来的时候买下小破车,朝着昨天去过的医院开去。
她的车后,没有任何尾随的车辆。看来,傅思哲和他手下的人,都被夏禾骗过了,并没有人发现她在凌晨的独自行动。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几分钟后转向同一个高速路口的车子,开向了跟夏禾同一个方向。
没有开灯的车厢内一片漆黑,只有被点燃并且即将燃烧殆尽的烟蒂发出明明灭灭的红色光芒,像是猫头鹰的眼睛,黑夜里才会睁开,专门在夜里捕捉猎物。
这么晚,夏禾一个人开着车要去哪儿?
眼看着离医院的方向越来越近,正抽着烟的男人,心里有些略微的不安。
傅思哲怎么越来越没用了,连自己的老婆半夜出门了,得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夏禾的车子已经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没办法,他只能紧跟着夏禾的动作,进了医院。
就在他刚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一队眼熟的保镖有序的进了医院里。看样子,像是傅思哲的人。
不出所料,还没到五分钟,傅思哲就出现在了医院里。
大跨步的走想医院的咨询服务台,傅思哲问道:“请问,这位女士有没有到医院来?”
看着傅思哲钱包里夏禾的照片,值班护士点了点头:“对的。她刚才进来,什么都没问就直奔隔离区,保安已经追上去了。”
“谢谢!”
傅思哲道了一声谢,多余的话来不及说,就也朝着隔离区那边直奔而去。护士在身后大喊着,想要阻拦,却被两个朝她走过来,递了一沓钱的保镖度到哪了声音。
电梯中的数字一个一个跳着,往常很快的速度,对此刻的傅思哲来说就像是凌迟一般慢。
“9……10……11……”
终于到了第十二层!
傅思哲从电梯出来,左右观察了一下,凭着印象朝右最里面的病房跑去。他记得,当时夏禾被咬过之后,就住的是那个病房。
脚步还未到病房门前,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啊!”
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奔跑出来。
“禾儿!”
傅思哲看着捂住了脖子的夏禾,心中还是抽搐了一下。
“思哲,救我!”夏禾急忙握住了傅思哲的胳膊,泪水不停的跌落,“那个病房有感染了的人,我不知道……被咬了……快救我!”
夏禾话还没说完,傅思哲就玩下腰,将夏禾抱了起来:“医生,护士!”
而错过夏禾的保镖们,闻声也赶紧到了这一层。
护士跟医生更是不必多说,本来就没拦住这个像是发了疯一样闯进医院的女人,现在她还被瘟疫感染者咬了,连值了好几个夜班的护士长也打起了百倍的精神,急忙安排手术室,叫来了值班医生,给夏禾做手术。
手术室的灯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灭了。
傅思哲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被推出来的夏禾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眼底滑过一丝不安。
“先生,这位女士需要送到隔离区进行观察,请您克制一下情绪,不要挡住我们医护人员。”
傅思哲闻言,抬头看着说话的医生,眼里的冰凉摄人:“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医院要负全责。”
“你!”医生被傅思哲不讲道理的话刺激到,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一声拉住,悄悄耳语了几句。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夏禾被送进了隔离病房,傅思哲虽然想进去,却被强制留在了病房外,只能隔着窗户看着病房里的夏禾,满目悲痛。
“该死!”
傅思哲狠狠地朝墙上砸了一拳,被闻讯赶来的郝淳风拉住了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她自己偷跑出来,这跟你有关系吗?”
“是我没保护好她!”傅思哲反驳道,“要是我没睡的那么死,禾儿不会有机会跑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感染上瘟疫!”
“你冷静一点!”
郝淳风朝傅思哲胸口打了一拳,愤怒的说道:“要不是她迷晕了所有报表和你,怎么可能跑的出来。这不是你的错,别全拦在自己身上。”
“你别管我。”
傅思哲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浑然不觉的疼似的,推开郝淳风挡住病房窗子的身体,又站在了那里,目光凝视着窗内的情况。
“疯子!”
郝淳风骂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负气离开。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紧跟夏禾而来的男人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这么巧合,夏禾半夜出来,还放到了所有傅思哲的人,独自来到医院,就是为了找一个东西?
为什么傅思哲不派人来帮夏禾找?
思索着,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咬了夏禾的人病房前。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护士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尖锐的东西,朝着角落的监控丢了过去,只听“欻”的一声,监控后边那个红色的指示灯,灭了。
推开门,男人很快山人进去,反锁了门。
走到病床前,床上躺着的病人的确形容枯槁,现在这么安静,看来是被打了镇定剂。
男人伸出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针管,扎进病床上人手臂上的血管里,抽了一点血出来。
走到窗边,借着月色和房内微弱的夜视灯,他看见了里面发生的反应。
没错,这个人的确是瘟疫感染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夏禾刚才被咬,肯定会感染!
想到这里,男人推开窗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卷尺状的东西,按下中间凸起的按钮,“唰”地一声,一根极细的黑线就飞上了窗外的房檐上。
拉动了手中的绳子,确认固定好了,男人单手撑住窗台,一个使力就坐在了窗台上。
随即,抓住细绳,几个翻身就已经到了夏禾病房所在的楼层。
确定走廊里没有人,男人神色有些疑惑。
傅思哲呢,去哪儿了?
正犹豫的时候,他看见傅思哲正朝他所在的窗户这边走来,好像是接通了电话。
“喂?”
“你说什么,找到了瘟疫的传染源?我这就回来!”傅思哲挂断了电话,安排保镖守在夏禾病房门口,嘱咐了几句什么,就迅速离开了。
好机会!
男人唇边勾起一个笑,顺着房檐翻到了夏禾病房窗户的那一边,用专业的开锁工具,打开窗户上的锁子,顺利的进了病房。
真是庆幸,这家医院第十二层并没有装护栏,否则,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