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哲看见夏禾脸上的笑意,心里的大石头便落了地,站起身朝夏禾招了招手,夏禾便会了意,投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禾儿,有你在真好。”傅思哲忽如其来地改了称呼,拥着夏禾的双臂紧了又紧,止不住地汲取夏禾身上的气息,好像这样他就能平静下来,重新变回那个运筹帷幄的傅思哲,将一切风寒抵御开来。
夏禾似乎对这个称呼太过于迟钝,直到傅思哲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带着薄荷味的吻渍,这才稍稍红了脸颊,偏着头在他修长的颈窝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唔。”
第二天一早,夏禾起得有些晚。
昨夜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翻来覆去闹了大半夜才睡着。大抵是傅思哲没有留宿的关系,自从两人确立了关系,傅思哲不管多晚都会来秀水花园留宿,拥着夏禾,便是一夜的好眠。
真是可笑,她的身心,都已经习惯了傅思哲。可偏偏,夏禾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那个在两人之间架起的高架桥——桥两边是无垠的苦海,桥面上满是荆棘,她只身一个人,如何能过得去?
不想这烦心事还没个出口,在公司门口,夏禾又碰见了方笙媚。
“我知道你有程荃的联系方式,把他号码给我,我有事情找他。”方笙媚连声问候都没有,扯着夏禾的胳膊,急吼吼地便朝她伸出手。
虽然夏禾不是很想做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擅自透露人家联系方式的事情,但耐不住方笙媚软硬兼施,连曾经帮她藏过五个亿的事情都拿出来做要挟,夏禾也只好给了她。
可要是夏禾知道方笙媚这么费劲儿地要到程荃的联系方式,会是这种后果,怕是不等方笙媚找她,夏禾就主动给了。
“夏禾,你凭什么把我推给姓方的那个女人!”
夏禾站在门口愣了半晌,才意识到程荃居然找上门来了,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把你推给方笙媚了?”
程荃白了夏禾一眼,只当她还在戏耍自己:“你还假装什么,不是你把我联系方式给她的么?”
上楼下楼的行人都纷纷侧目,都以为是小两口吵架。
夏禾脑回路真的不够用了,就拉着程荃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堵在我家门口,进来说吧,喏,都看着呢。”
的确,程荃也并不想被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便顺着夏禾进了屋,关上门:“夏禾,怎么说咱们也认识五年了,你怎么随随便便把我就送给别的女人?”
“我把你送给别的女人?你还用我送啊,自己就把自己买出去了。”夏禾噗嗤一下笑出来,“看你这吃了枪药的样子,笙媚难不成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程荃看夏禾笑更生气了:“夏禾!我没跟你闹,最后问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把我联系方式给方笙媚的?”
见程荃正经起来,夏禾也就敛了笑意,点点头:“是啊,她说找你有事。我问什么事她也不告诉我。她为人也不至于太荒唐,我就给她了。”
程荃瞪着夏禾,语气更为激切:“你傻啊,方笙媚她、她要追我……”
“噗哈哈……”夏禾笑的更欢了,“方笙媚追你?哈哈哈,她要追你,你俩怎么认识的啊?”
“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那五个亿,我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夏禾,你还笑,还笑……”程荃支支吾吾的回答,直拿眼刀凌迟着夏禾。
夏禾以为程荃是害羞了,也没有追问,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笑。接下来半个小时夏禾都在笑,程荃全程瞪着夏禾,后槽牙几乎都要磨出火星来了,却也没把夏禾怎么样。
夏禾捂着肚子叫:“哎呦,笑死我了,肚子都笑疼了。”
程荃没好气道:“笑笑笑,牙别笑掉了!”
夏禾慢慢坐起身,打趣程荃:“程大少爷,你经历过那么多女人难道还怕方笙媚不成?”
程荃听了夏禾的话心里反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他会反应这么大,难道真是怕方笙媚?
程荃摇摇头,赶走了自己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他怎么会怕一个小女人。
回头看着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的夏禾,一阵无语,索性不理她了,转身走出夏禾家。
傅思哲这几天连夜加班把文案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忙完就开车来了夏禾家。刚进小区就看到程荃从门口走出来。
傅思哲感觉一阵热血冲上脑门,踩了油门把车飞速驶进夏禾的楼区旁边。
把车停好后傅思哲就怒气冲冲的上了楼,夏禾还沉浸在方笙媚追程荃的事中,想起来就笑一会。
夏禾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程荃又回来了,夏禾挂着笑意去开门:“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当他看见傅思哲铁青的脸时笑容一下就垮了下来。
“思哲,是你啊。”夏禾惊讶的问。
傅思哲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怎么,是我很失望么?很遗憾不是他回来了。”
夏禾见傅思哲误会急忙解释:“思哲,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禾感觉傅思哲误会自己和程荃的一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是想解释。
傅思哲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很冲:“我误会,误会什么?这是第几次了夏禾,你告诉我,难道每次都是误会吗?”
夏禾后知后觉的问:“思哲,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是,我吃醋了。夏禾你赢了,我如今这幅样子,你满意了么?”说完傅思哲摔门离开了。
夏禾追过去解释:“程荃只是来问我为什么把他联系方式给方笙媚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思哲,你冷静一点儿好吗……”
“夏禾,你让我怎么冷静?”鹰隼般的眸子里散发出的光芒,直叫夏禾下意识缩回了手。
她居然,连留都不留自己一下么?也对,毕竟她是夏禾,心肠冷硬的程度,他也不是第一次领受了。傅思哲根本不听夏禾得解释,猛地挥开夏禾还未完全撒开的手,飞速地下了楼。
夏禾顿时觉得自己如同五年前一样,被绝望遏住了咽喉,任凭她怎么呼喊,傅思哲都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傅思哲的汽车绝尘而去。
慢慢的,夏禾也没了力气,蹲在原地哭着重复一句话:“傅思哲你听我解释啊,真的不是这样……”
傅思哲开车回到公司拿过一本文案可他根本没心思处理,脑海里闪着‘程荃从夏禾家小区走出来,夏禾开门时脸上的笑容,夏禾蹲在地上可怜的身影。’
耳边也回荡着夏禾的话,“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是你……傅思哲你听我解释。”
也罢,既然夏禾这么践踏自己的心,他也没有必要为了她一直放低姿态。寻欢作乐,纵情声色,他傅思哲不是不会,而是从来不屑于做。
这一次,是你夏禾逼的,怪不得他。
S市一家只供娱乐圈人士消遣的夜总会,被侍应生毕恭毕敬地推开了门,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将手里的西装随意地抛到了门里站着的侍应生手里。
一双棱角分明的眉毛略微皱起,傅思哲有些不适应这儿颇为浓重的香氛气味,太甜了,甜得让人恶心。
“先生您好,请问您……”一个戴着经理铭牌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朝傅思哲递过去一金一黑两张菱形卡片,“清场就选左边的金色牌,共享是右手的这张黑色牌。”
没想到这家夜总会,居然还是有些名堂的。最起码,傅思哲没有刚一进来,就被环肥燕瘦的女人围在中央,否则,他也许会考虑让郝淳风和这家夜总会的幕后主人商量商量,换个经营方式了。
“干净,不吵。”傅思哲顺手用食指和无名指夹住金色卡牌,脸上神色晦暗,“贵宾室有么,我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哪怕是你们老板。”
饶是接待过不少圈内人士的经理,也不由得被傅思哲这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骄矜高傲所刺痛了一张满是笑意的脸,僵了僵嘴角,朝右手边的电梯指了一下:“顶楼便是了,您请。”
傅思哲觑了他一眼,跟着有眼力见儿的侍应生走进了电梯。
不一会儿,经理果然带着两个雏儿进了傅思哲的房间:“您看这两个怎么样,都是新上来的,干净着呢。”
“她们留下,你出去。”傅思哲心里烦也瞧不起经理一副奴颜媚骨的样子,也没有理他,撇了个眼神,便自顾自地喝起了拉菲。
其中一个胆大的直接走上去把手搭在傅思哲大腿上,刻意漏出她傲人的胸部娇滴滴的在傅思哲耳边低语:“傅总,我来陪你喝一杯吧。”
傅思哲的眉毛拧成川字,厌恶的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那个女人被傅思哲的语气震慑了一下,到还是不死心,装作委屈的样子蹭着傅思哲:“傅总,你吓到我了。”
傅思哲强忍下心头的厌恶,一脚踹在那女人引以为傲之处:“我说让你滚,聋了,还是你活腻味了,想换个地方做人?”
即便这个雏儿再心动眼前的金主,但她刚要开口,胸前的疼痛便提醒着自己,她是个什么身份。能被平时对那些男明星都不屑一顾的经理如此礼待的男人,绝非她可以招惹的。